賀東升帶著云巧、賀嬋兒來到眾人聚集的地方,大家分開一條路,讓云巧等人進來。借著跳動的火光,云巧看著為首的卜左使,眼神微凝,不由驚訝道:“卜學道,怎么是你?”
“云巧,你果然在這。”卜學道見到云巧,眼前一亮。
“你們認識?”村長面沉如水,云巧點點頭,隨即緩緩道出其中原委。
卜學道原本是太上宗的一名內門弟子,資質相當不錯,在其十二歲時,加入太上宗,乃是云破天的四大親傳弟子之一。卜學道不僅天資聰慧,更是勤勉有加,深得云破天的喜愛,所以那次二十年一次的大比,卜學道被選為太上宗參與比斗的二十英才,并被列為首位。
只是,臨近比斗前夕,卜學道卻突然叛逃至潛龍門,成為對方的比斗選手。由于他熟悉太上宗武功路數(shù),所以太上宗武功之中的破綻幾乎被潛龍門摸清。如果不是云巧作為云破天的一招暗棋,橫空出世,那在隨后的大比中,太上宗恐怕是要以完敗收場。
卜學道雖然叛逃,云巧卻并未對他有多少恨意,畢竟太上宗彼時處在青黃不接的時期,何況人各有志,即便卜學道不叛逃,太上宗也只不過是輸?shù)煤每匆恍┒选V劣邶垜?zhàn)宇迷翻云巧的事件,卜學道并未參與,所以自大比之后,云巧并未再見過卜學道,直到如今。
“我想知道,你當初為何叛逃至潛龍門?”云巧眼睛迷蒙地說道,似乎蒙住了一層水汽。
“我原本就是潛龍門的弟子。”卜學道說道,云巧心頭也是一愣。
卜學道十二歲加入太上宗前,就已經學會出云幻日劍法,所以他是帶藝拜師。出云幻日劍法在江湖上也是鼎鼎有名,乃是無上劍門一代劍道大師陽旭日所創(chuàng),雖然他學得不完全,但是年輕一輩中鮮有敵手。
令人吃驚的是,卜學道卻是潛龍門暗中培養(yǎng)的一顆棋子,目的就是為了打入太上宗,好將太上宗武學的秘密完全挖掘出來,只不過后來門內突然傳出密令,讓他速速歸宗,他才不得已返回宗門。
“那太上宗內是否還有潛龍門的其他暗子?”云巧連忙顫聲問道。
“不知道,應該有吧,只不過我們是互相不知道身份。”卜學道搖搖頭。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在這谷中的?而潛龍門派你來尋我,有什么目的?”云巧問道。
“是我們的人通過跟蹤劉虎查探到此地。”卜學道淡淡道,“至于找你,是因為你爹已經答應將太上宗并入潛龍門,找到你是為了把你嫁給掌門師兄。”
“什么?”云巧不明所以,劉虎先前來時,說過云破天已經進階四重天,足以與龍戰(zhàn)宇分庭抗禮,至于云破天為何會突然決定,她想破頭皮恐怕也想不到。
“掌門師兄在合并會上,對云宗主施壓,云宗主爆發(fā)之際,被潛龍門的一個新晉供奉長老擊傷,云宗主只得答應了龍戰(zhàn)宇的所有條件,包括將你嫁給他。”卜學道沉聲說道。
“龍戰(zhàn)宇!”
云巧憤怒地握緊了拳頭,只是體內一絲真氣都沒有。
“巧兒。”賀東升拍了拍云巧的后背,云巧這才緩緩平靜下來。
“劉虎他怎么樣了?”云巧突然想到潛龍門是跟蹤劉虎才知道她藏身于此,那劉虎?
“他被新入門的司馬俊長老斬殺了。”
“劉伯!”云巧心中一痛,劉虎是看著她長大的叔伯長輩,沒想到竟然就這么死了。
一旁的余天一聞言心中一動,不由暗自忖道,既然這個卜學道已經摸進谷來,那么潛龍門可能還會繼續(xù)派人前來。既然如此,烈陽村已經不再是桃源之地,這里隨時都有滅村之禍。
既然事情的緣由已經完全弄清楚,對于卜學道等人的處置卻成了眾人的難題。七八兩位老祖做了一個橫切的手勢,眾黑衣人見狀心中一緊,村長卻是搖搖頭,云巧也是眉頭微皺。對于卜學道等人,殺不是,不殺也不是。
不殺,但是對方畢竟殺了己方數(shù)人,此仇無法化解,殺的話,那就直接與潛龍門為敵,烈陽村人數(shù)不少,目標過大,必然會遭到潛龍門的追殺。
“村長,這些人留不得。”賀東升說道,“死仇已成,無法化解,他們不死,對不起死去兄弟的在天之靈。”
余天一知道村長難辦,于是小心翼翼湊到他耳邊說了幾句,村長聞言點點頭。
“老七、老八,將所有人武功廢掉,我們全體撤離,將他們留在這里,能不能活下去看他們自己的造化。”村長正了正身形,淡淡道,隨即又跟賀東升耳語幾句,賀東升點點頭,便招呼十幾個好手往山上走去。
連同卜學道在內,所有人盡皆被震斷筋脈,毀去丹田,黑夜中慘叫連綿不絕。是夜,烈陽村全村老少一百一十余口人,悉數(shù)收拾好行裝,連夜從谷中撤離。
“東升,所有的陷阱、暗器都已經復位加強了嗎?”村長指揮了著村民有序撤離,見賀東升過來,輕聲問道,賀東升點點頭。
云巧、賀嬋兒以及余天一三人結伴而來,一一給村長見禮。
“村長,我們準備去哪?”云巧施禮道。
“云丫頭,我們打算遷往千里之外的阡陌谷。”村長撫須,略有不舍地看了一眼夜色中的烈陽村,這一走,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回來。
阡陌谷是大于西部落日山脈中的一個谷地,地形與烈陽村極為相似,周圍群山環(huán)繞,人跡罕至,非常適合他們,阡陌谷也是當年三老祖外出歷練發(fā)現(xiàn)的。
云巧等人了解情況后,略微點點頭,便跟上大部隊出谷,村長待最后一人進入山洞后,將入谷山洞的一塊封龍石放下,徹底斷絕了烈陽村與外界的唯一便捷通道。
“走吧。”
幽幽的聲音在山洞里回響,此刻山谷外月朗星稀,借著月光,烈陽村村眾沿著峽谷不緊不慢地趕路,待至天明,一干人等已經距離烈陽村走了數(shù)十里,才見一條藏在灌木叢中的小路,借由此路大家往山上攀登而去。
余天一打量著周圍的地形,記憶中似乎沒有這個地方,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從哪個位置下到山澗中去的,當初的猴群也不見了。經小路,很快便上了山間了一條稍微寬敞一些的大路。
經過這么長時間的趕路,大家又饑又渴,村長這才讓大家停下。大伙疲憊異常,誰都不愿意多說一句話,只是默默地吃著干糧喝著水。賀嬋兒將一塊用布包裹著的饅頭遞給余天一,余天一接過饅頭,啃了幾口,正欲說話,卻聽見細微的異樣聲由遠及近傳來。
“小心戒備!”余天一大喝一聲,村長從容不迫地指揮老如婦孺站到路邊,三位老祖、年輕力壯的好手以及余天一等人留在路上,以便應對隨時發(fā)生的狀況。
一支大約有四五十人的馬隊快速逼近,人人帶刀佩劍,瞧見余天一等人立刻勒住了韁繩。馬兒嘶鳴一聲,高高抬起前蹄,眼看就要踏中他們,只見八老祖突然出現(xiàn)在馬兒前面,雙手一推,連人帶馬被推出數(shù)丈遠,那人也跌倒在地。
“你個老混蛋!”
那人做倒地葫蘆狀翻滾幾圈,卸掉其中勁力,旋即翻身抽槍刺來。八老祖豈可輕易與他,揮動手中黑風雙斧,與之過了數(shù)十招,抓住他的一個破綻,以斧柄將那人手中的長槍打掉,那人正欲撿槍再戰(zhàn),卻聽得后面馬背上傳來一聲命令。
“羅石,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