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門之后,卻發現那翁老頭,頭朝里,微躺著靠在床邊的墻壁上,翹著二郎腿。
那腳丫子卻在床上晃動,大腳趾指向無懼。
似乎極為得意,貌似用那腳丫子在給人說話一般。
“衣服已給你準備,你已經穿在身上了。錢也給你準備了,你不拿是你自己的問題。說吧,還找我老人家做甚?”
我去!感情那人被這打下去,是給自己準備的。這衣服明明是自己從那人身上扒下來的,竟然說成給自己準備好的。那錢的確遞給自己,那可是喊著饒命。
無懼不知道是真是假,但聽這翁老頭的語氣卻似真的。貌似外面的一切都在這翁老頭算計之中。
無懼一下呆了,那思路一下全給阻塞了,仿佛那頭腦罷工,不知如何運轉了。
翁老頭看到無懼的樣子,卻是哈哈一笑:“你想拿到的已經拿到手,不想拿的找我也沒用,還有什么事情?說吧!”
突然間翁老頭眼睛微瞇,卻看起房梁來。
短暫的片刻,無懼恢復正常,笑道:“你怎知道我要來?你怎知道我需要多少錢?你怎知道我需要衣服?”
翁老頭沒有回答這三個問題,反而道:“那人交給你的,價值兩萬靈幣,想來你應該夠用了。我翁老頭對你夠意思吧!”
似乎一下都成了翁老頭的意思了。
一沒有給自己明說,二自己毫不知情,這可是自己從來沒有經歷的事情。無懼心中暗問,莫非這是這方世界的風俗?但卻不合理呀!
眼珠一轉:“莫非是你讓他交給我的?”
翁老頭笑道:“難道你看我老人家像有病的樣子,我有錢讓他給你?”
我去!此時無懼才明白過來,原來這位翁老頭是慷他人之慨,乃是順手栓羊,其中卻沒有他一根汗毛。但這翁老頭武修奇高,卻是自己眼下無法抗衡的存在。當下便感覺到心中不平了。
無懼卻笑道:“你怎知道我是來找錢的,難道我不能找你算賬么?”
翁老頭翻身坐起,用手指撥了一下自己耳朵,貌似吃驚道:“我老人家耳朵沒毛病吧,你找我算賬?”隨后便躺下,眼睛看天。
無懼笑道:“你將我賣了,我要收回賣身錢。”
翁老頭哈哈一笑:“有趣,賣了就賣了,我可是沒有從你兜里拿走一個子!”
無懼不甘示弱道:“賣身的錢,是五千靈幣,我可是一個子一個子幫你數的,這數錢難道不應該收點酬勞么?你所賣的是我,難道我不應該收回來?”
翁老頭點頭一笑道:“有道理。你想怎么收?”
“自然是物歸原主!”
翁老頭腳丫子一晃,冷哼了一聲。
“有一件事情我想搞明白,這件事情恐怕只有你翁老頭才能知道答案。”
翁老頭眼睛一亮,卻手捋胡須笑道:“你不會是想問我是誰吧?”
無懼點頭:“不錯,我應該知道你是誰。你將我賣了,坑了我一把,我總應該知道你的真名實姓吧!好找你算賬。”
翁老頭哈哈一笑:“小子,我可從來沒有問過你是誰,你自然也不能問我是誰。”
無懼也樂了:“你的名字不為外人知,想來一定是壞事做多了,怕人找你麻煩!”
翁老頭微笑道:“小子,倘若你想知道,自己想辦法。你見過那個做了壞事的人,要留下自己名字的?要問人家名字,至少也要留下自己的名字。”
感情這位知道自己做了壞事!貌似還真是這樣。
碰到這翁老頭,無懼的腦袋有些不夠用了,畢竟剛從無名谷出來不久,哪知道這外面的風俗習慣。但他意識到,如果要問對方是誰,首先要告訴對方自己是誰是有一定道理的。
無懼笑道:“好,我是這世上唯一的人族傳承人無懼,是獨一無二的,自然這費用有點高。”
翁老頭仿佛忽然明白了,翻身坐起道:“你叫無懼是吧,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問。”
無懼無語,顯然,翁老頭沒有打算告訴自己他的名字。
“也許你未來真的如你所說,人族唯一的傳承人,獨一無二,費用高。可現在在我老人家眼中,卻和外面的奴仆沒有區別,賣你也是賣的奴仆錢,而不是什么人族第一傳承人的價錢。況且我還救了你,我是不是也應該向你收點費用?”
無懼一時語住,在自己前來留鳳鎮的路上,的確他出過手,用自己的名字鎮住了云家的追逐之人,也攔在他的頭上。可現在的他卻住在云家的白云客棧,“天”字一號房,很明顯是和云家串通好的,可偏偏沒有證據。
翁老頭繼續道:“現在的這方世界,還沒有你的地位。可我老人家就不同了,能唬人,能嚇人,身份尊貴這是自然。照你所說,我老人家是不是應該向你收取高額的費用?”
一時之間無懼卻不知說什么好了,卻道:“強詞奪理。”
翁老頭呵呵一笑,卻繼續道:“你的小命對你而言,比什么都值錢。我救了你的小命,自然也就可以獲取你身上所有的最珍貴的東西,更何況我什么都沒取,僅僅是將你賣掉。這自然公平合理!”
竟然理直氣壯,無懼雖然心有不甘,可在這翁老頭面前卻沒辦法。
翁老頭似乎已經算定他無話可說,卻一擺手道:“你走吧,我老人家要休息了!”
無懼頓時感覺到這老頭厲害無比,不論是心中算計,還是武修,都是自己目前所無法比擬的。但心中的倔強,卻讓他的熱血漸漸沸騰起來,心中暗道:“臭老頭,陰我,走著瞧。”
翁老頭仿佛明白他心中所想一般,卻是一揮手,那窗戶一下打開,再一揮手,無懼已然從窗戶中飛了出去。
如何出手的,無懼沒有看清楚,仿佛信手拈來一般。
一方面是無懼心有所思,另一方面兩者的確相差甚遠。
無懼并沒有像街道上那人重重地摔在地上,而是順其自然的站在街道上。
顯然,翁老頭手下留情。
街上之人在這很短的時間之內已經離開,無懼向街道的兩個方向看了一下,卻沒有看到來時倒在街道上之人。
剛才人家送給他錢,他都沒接。此時從翁老頭這里吃了個閉門羹,那心里卻有同病相憐之感。
翁老頭的那番話他總感覺那里不對勁,可在人家那里說起來卻是光明正大,理直氣壯。
將他賣了,幫著數錢,似乎都成了理所當然之事。
這讓無懼詫異這世間的理,經過翁老頭嘴里說出來,竟然坑蒙拐騙之事,也成理了。
客棧的燈籠之下,無懼愀然站立。
這翁老頭從哪里來,往那里去,做什么。
忽然之間引起無懼的興趣,雖然在他那里吃了癟,但他畢竟是強者。要學就應該學強人,就應該跟著強者學。
此時頭腦中一亮,福至心靈。這翁老頭救自己,本來就沒存好意。當時將自己的手抓得緊緊的,自然是怕自己跑掉。當時追趕者就在附近,讓自己不能跑,也不能喊。
這本身就是就是不三不四的手段,是為了獲取好處,根本就不是急人所急,自然也算不上什么好人。可自己并沒有說過不給他好處,而他卻違背自己之意,將自己賣為奴仆,那就是這老頭的不是了。
無懼嘿嘿一樂,轉身又進入客棧。
柜臺一旁的店小二笑道:“客官,您不是上去了么,什么時候下來的?”
無懼沒有理他,直接上樓,很快就來到天字一號房門前。
此時房間里靜悄悄,屋里沒有動靜,輕輕一推,門緩緩打開。
卻看到房間之內空空如也!哪還有翁老頭的影子,窗戶開著。
無懼走了進去,直讓他懷疑,這位翁老頭是否真的離開了。
畢竟他告訴過自己,他要休息了。
在最里面還有一個內門,他推開內門,仍然空空如也,除了客棧之物,竟然沒有翁老頭的東西。
他怔怔的望著窗戶,直讓他懷疑,翁老頭是否真的已經離開了白云客棧。
他又回到外屋翁老頭的床上,忽然之間,他卻有一種莫名奇妙的熟悉感覺,這感覺說不上來。
這種熟悉的感覺是什么呢?不是翁老頭的氣息,不是某種材料,但卻偶爾能讓他的感覺恍惚,這是什么感覺!
翁老頭的修為極高,無懼自然不會認為對方怕了自己。
可這家伙,如此之快就沒影了。
他有什么理由要躲避自己?沒有,肯定沒有!
同時,無懼極力的分辨著,分辨著偶爾發現的恍惚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