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場景一直持續(xù)到周子安粗暴的打開了他的房門,前來尋找他。其實也是霍南澤根本就沒有鎖,門是虛掩的,這些天,任誰進來都可以。
一進去滿屋的酒味,什么東西腐爛的味道,交雜在一起,讓人不禁捂鼻,因為窗簾也是拉上的,所以屋內(nèi)很昏暗,看的并不清晰。
周子安慢慢往臥室里走,一邊試探性地叫著霍南澤的名字,一邊尋找他。直到在床邊踢到了一堆衣服和酒瓶,并看到了那躺在一堆衣服和酒瓶里的霍南澤。
周子安足足愣了得有個十幾秒,這還是他眼中的霍南澤嗎?他的表哥嗎?那意氣風(fēng)發(fā),俊逸瀟灑的樣子才是他的表哥啊,眼前的人怎么可能是呢!
此時的霍南澤衣衫襤褸,衣服上沾滿了酒漬,頭發(fā)也是不修邊幅,連臉上青色的胡茬都長出了一圈。
這個樣子簡直頹廢到了極點。
周子安深吸一口氣,不覺痛心,“你究竟要這樣鬧到什么時候!你知不知道,伯母他們到處找不到你,才給我打的電話,你讓他們多擔(dān)心你知道嗎!?”
面對周子安的急躁,霍南澤看都沒看他,一副心如死灰的樣子,躺在地上嘟囔道:“我又沒死,有什么可擔(dān)心的。”
周子安拉起他胳膊想把他從地上扶起來,可霍南澤根本就不領(lǐng)情,一把將手抽出了出去。
“你滾開,不用你管我。”
“你說的輕巧,趕緊起來。”
霍南澤翻了個身,拿起酒瓶想要再喝一口,被周子安一把奪了過去,砸到了墻上,摔了個粉碎,并且一把將窗簾全部拉開。
刺眼的日光,瞬間沾滿了這個陰暗的屋子,也照亮了眼前這個人。
“臥槽,臥槽!你到底要干嘛!”霍南澤氣急敗壞地說道。
看著霍南澤終于有了幾分生氣,周子安才道:“跟我走,我有辛菲的消息。”
霍南澤一聽這個,一個鯉魚打挺就從地上竄起來拉著周子安胸前的衣襟說道:“她怎么了?!“
周子安沒有回答他,而是一副嫌棄的表情看著面前的人,“你先去梳洗一下,我們邊走邊說。”
霍南澤二話不說簡單的洗漱了一下,整理之后,才稍稍似乎又恢復(fù)了那翩翩貴公子的形象,只是仔細(xì)看的話,憔悴的面龐和眼下的烏黑深深出賣了他。
坐上車,霍南澤一直都在催促周子安告訴他,他現(xiàn)在所知道的辛菲的事情,可周子安并沒有理他。
見他不說話,霍南澤雖焦急萬分,但也不得不耐下性子,一遍遍詢問周子安。可眼前逐漸可熟悉的路段,讓霍南澤突然把車叫停,可周子安并沒有聽他的而是繼續(xù)平穩(wěn)地行駛著。
“你到底要帶我去哪?”
“去見你父母。”周子安沒有再說謊,而是坦白的告訴了他。
“艸,你居然騙我!我不去!”
霍南澤剛要跟他理論,周子安的電話卻響了起來。
周子安一開始簡單交談了幾句,然后突然表情變得很緊張,猛地踩下了剎車,隨著慣性,倆人都向前猛地一撲,要不是有安全帶,倆人險些出事。
霍南澤看著周子安一度淡定的神情變得緊張慌亂,看來這似乎不是小事,心也跟著劇烈地忐忑起來,因為他有種不祥的預(yù)感,莫非是跟辛菲有關(guān)……
周子安一掛電話,就在前方的路口猛地掉頭,然后速度直接開到最快。
“到底怎么了?”
“我派出去的人找到了盛利輝的蹤跡,有人說這幾天在辛菲家的工廠曾看到過他,辛菲有危險!”
霍南澤的臉在一瞬間變得猙獰而恐怖。
盛利輝,你敢傷她,我一定會殺了你!
而此時此刻的辛菲卻絲毫不知道危險的靠近。
其實她今天很高興,因為今天辛峻主動送她來到了工廠,雖然別別扭扭的,沒有跟她說話,但彼此之間的氣氛已經(jīng)是緩和了很多。
對于這一點,辛菲心里已經(jīng)感到很欣慰了。
快到中午的時候,辛峻和辛菲姐弟倆在工廠地下的咖啡廳里,兩個人靜靜地坐了下來,誰都沒有先說話。
半晌,辛峻輕輕放下手中的咖啡杯,“你不能把這件事告訴媽。”
辛菲溫和地點了點頭,“你放心,這也是我希望的。”
“還有,做好你該做的,讓媽以為你還是她的女兒這就夠了。我不是胡攪蠻纏的人,不管怎樣,我姐也回不來了。我可以勉強接受你,但如果你有一天被我發(fā)現(xiàn)傷害我的家人,我絕不會輕易放過你。”
辛菲注視著辛峻的眼睛,沖他溫柔地笑了笑,眼眶里也感到有些酸酸的。
她聽著辛峻威脅的話,非但沒有感到一絲絲害怕反而是感動的掉下了眼淚。
辛峻看到她這個樣子,一時還有些局促起來,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他想還像以前那樣拍拍她的肩膀抱抱她,可是猶豫了半天還是收回了自己的手。
辛峻趕緊找了個借口逃離了這里,“好了,我先去其他車間看看,你一會兒要回去的時候叫我,我……我送你。”
辛菲輕輕答應(yīng)了一聲,可仔細(xì)聽都能聽出來那聲音中有一絲哽咽。
辛菲與其說是感動不如說是感激,她覺得自己無比幸運,在經(jīng)歷這么多之后,上天還能讓她有一個家。
媽媽你在天上也能夠安心了。
辛菲從咖啡廳出來之后,就去了最后一個車間,因為今天是周末工廠里的人特別少,四周寂靜無比,這時候走半天都沒碰見一個人,她居然感到有一些害怕,不知不覺步伐加快了一些。
可她沒走幾步就發(fā)現(xiàn)寂靜的工廠場地里除了自己腳步的聲音,還有一個腳步聲和自己的疊在一起,離自己似乎越來越近,但自己一回頭卻也沒發(fā)現(xiàn)人。這里全是一些化學(xué)機械,遮遮擋擋讓人視線受阻,此時本就有些慌亂的她,更加草木皆兵。辛菲頓時感覺一陣心慌,不由得再次加快了腳步,同時在四周張望是不是有能夠求助的人。
莫非是小峻嗎,他想嚇唬自己。
但很快這個想法就被自己否定了,因為她因為害怕小跑了起來,后面的人也急迫的跟了上來。但不久前的小產(chǎn),讓她跑起來感覺有些吃力,沒跑幾步便慢了下來,可后面的腳步卻是越來越急切。
所以這不可能是辛峻,辛峻不可能會跟她開這樣的玩笑。辛菲從心底升起一絲恐懼,事情恐怕沒她想的那么簡單。
直到她感覺腹部疼到有些受不了才停了下來,她身后就是大廳門口了,她看著那門口,卻頭一次感到如此無力,仿佛那扇門理她還有千百步。
可能是太疼了,就在她堅持馬上就要走到門口的時候,重重地栽倒了。她猛地一回頭,那張記憶深處的、猙獰地,令人作嘔的臉一下子出現(xiàn)在她面前,辛菲此刻的心,一下沉到了漆黑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