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實并沒有給江厭太多思考的時間。
因為他看到那個司機(jī)化成的怪物正邁開了步子,朝著他們逃離的方向追來。
這讓江厭不得不收起心中的感慨,全力調(diào)動自己的雙腿狂奔。
連子彈都?xì)⒉涣诉@個怪物,若是被它追上,必死無疑。
其他三人雖然沒有回頭去看那個怪物,可明顯能夠感覺到后方地面微微的震顫。
所有人心頭都不免忐忑。
因為給他們帶來威脅感的,不僅僅只有那個怪物而已。
在他們跑出巴士,將身體完全暴露在黑色霧氣下的時候,他們各自身體的異常更加劇烈了。
江厭腦袋就像灌了鉛,昏昏沉沉、頭重腳輕。
女子的身體顫抖得更加強(qiáng)烈了,好似有某種不知名的能量在她體內(nèi)瘋狂亂竄。
老大哥則不著痕跡的將自己的左手塞進(jìn)了上衣的兜里。
他這只因為年輕時和悍匪搏斗而落下殘疾的左臂,這時候不知道什么原因劇痛難忍。
最后的黃毛青年表現(xiàn)得最為惹眼,或者說,他根本沒有辦法像江厭三人一樣將自己的異樣隱藏。
全身的皮膚像是被開水燙過,呈現(xiàn)出病態(tài)的紅腫。
怪物的力量奇大無比,速度自然慢不了。
可之前畢竟拉開了一些距離,要追上江厭他們,還需要花些時間。
當(dāng)然,那是在江厭四人身體沒有異樣的前提下。
他們各自都被身體的不適感所拖累,嚴(yán)重影響了奔跑的速度。
短短三十秒,怪物和他們的距離就縮短到了不到十米距離。
就算不回頭,江厭都能感受到了后方那極具壓迫感的氣息。
“怎么辦!怎么辦!”江厭眼睛里好似有無數(shù)金星在綻放,他的視野因為頭痛的原因都有些模糊起來了。
可以說隨時可能倒下。
如此情況下,他還要保持身體奔跑。
這讓江厭心頭升起深深的絕望感。
其他三人的情況也好不到哪里去。
但周圍的黑霧好似沒有邊際,不管他們怎么跑,也逃不出這里。
“不能這樣下去了!”黃毛青年難得說了一句人話,以帶著哭腔的聲音大喊道:“這樣下去我們都會死的。”
“你有辦法?”老大哥冷冷的掃了一眼黃毛。
“沒!”黃毛青年有些畏懼老大哥,唯唯諾諾的模樣。
兩人交談的間隙,江厭昏昏沉沉的腦袋突然一陣激靈,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機(jī)感爆發(fā)。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能感受到那種死亡的氣息,可他還是選擇了信任自己從心底升起的那股感應(yīng)。
當(dāng)即一聲爆吼:“散開!”
一語落下,江厭身體接著奔跑的力量已經(jīng)朝著側(cè)方飛撲。
盡管巴士出事之后,江厭從始至終都沒有表現(xiàn)出老大哥和女子那樣強(qiáng)大的武力。
但他每一次的表現(xiàn)都是可圈可點的。
沒有嘩眾取寵的情況發(fā)生。
因而在他開口的剎那三人下意識的選擇了對他的信任。
老大哥、黃毛、短發(fā)女子紛紛急轉(zhuǎn),躲到了道路的一旁。
幾乎是四人剛剛作出閃避的下一秒。
呼!怪物的身體攜帶者可怕的力量從他們之前的位置碾壓而過。
那種姿態(tài)就像是失控的列車車頭,欲要將眼前的一切都碾碎。
還好在江厭的提醒下,四人先一步做出了閃避動作。
怪物的沖撞并沒有造成太大的損失,反而因為速度過猛,怪物一頭栽入了前方濃濃不化的黑霧中。
也不知道沖到了什么位置。
這一邊,因為黃毛青年動作最慢,怪物和他錯身而過時,輕輕的擦到了他的衣角。
整個身體都被那攜帶的力量卷到了空中離地兩三米的位置。
而后狠狠地摔倒在地,差點背過氣。
看著黃毛青年艱難的爬了起來,女子臉色不是很好看,秀氣的眉毛微顰著說道:“它的速度為什么這么快了!”
“不知道,像是速度突然就提起來了。”江厭臉色慘白,就差一點點,他們就可能被那怪物直接給碾死了。
還好,他選擇了相信自己的第六感。
這時候,老大哥也靠了過來,看著前方濃濃的黑霧,低沉說道:“我們好像沒得跑了。”
江厭明白老男人的意思,他們要跑的方向正是市區(qū)所在方向。
那個怪物就擋在前方,那濃濃的黑霧中。
而他們又不可能往回走,那里可是還有四個昏迷的乘客,天知道他們四個會不會變成那個怪物的模樣。
因而他們的唯一的選擇就是穿過前方黑霧,逃回市區(qū),回歸文明的懷抱。
要想穿過這層黑霧,就必須越過這個怪物。
“你還有幾顆子彈?”江厭偏頭望著女子的眼睛。
后者仿似明白了江厭和老大哥的意思,眼神瞇了瞇說道:“不多了。”
“而且子彈對它好像也沒用。”
“沒用也要試,一定會沖出去,我不能死在這里,我父母就我一個兒子!”江厭臉色變得激動起來。
他父母年歲已高,父親又得了重病。
如果他死在這里,兩個老人要如何生存下去。
怕是聽到自己死亡的消息,自己身體本就不好的父親病重會更加嚴(yán)重。
一直活在安穩(wěn)世界里的江厭,這時候臉上帶著前所未有的猙獰。
“哈哈,想不到小伙子這么有骨氣,反正也沒得跑了,搏一搏吧。”老男人倒是灑脫,這種環(huán)境下還笑得出來。
一邊說著,他和女子交換了一個眼色。
他們兩人是四人中武力最高的人了,正要和那怪物硬拼,他們首當(dāng)其沖。
“那就這樣吧!”女子輕輕聳了聳肩頭表現(xiàn)得無所謂。
江厭甚至認(rèn)為她根本恐懼的情緒。
黃毛青年被摔得鼻青臉腫,等他走過來的時候正好聽到三人關(guān)鍵的幾句談話,一臉的苦澀。
四人中,就他存在感最低,三人都表示要和那怪物戰(zhàn)斗,他的意見顯然已經(jīng)不重要了。
事情已經(jīng)有了決定,女子也是當(dāng)機(jī)立斷的人,反手從腰間掏出兩柄三十多厘米長的匕首,分別遞給了江厭和老男人。
“雖然沒有太大的作用,但聊勝于無吧。”
老男人臉色如常的接過匕首。
江厭卻是顯得一臉怪異。
這個女人不僅有槍,隨身還帶匕首,他怎么越看這個女人越像是黑色地帶的某種職業(yè)者。
江厭剛剛接過匕首的時間。
黃毛青年緊張的咽了一口唾沫,顫顫巍巍的說道:“他來了!”
視線移向前方黑霧,怪物的身影慢吞吞的走了出來,出現(xiàn)在眾人視野之內(nèi)。
它的臉已經(jīng)被女子在巴士上打爛,滿是黑色的污穢血跡,甚至還有一顆眼珠都爆開了,掛在了它那可怖的怪臉上。
怪物的出現(xiàn),令得四人表情為之一肅。
“嘿嘿,想不到這么多年了,還有這種熱血沸騰的感覺。”老男人反手握著匕首,放在胸前嘿嘿一笑。
年輕時他每次戰(zhàn)斗都是沖在最前方。
經(jīng)歷了那種命懸一線的軍旅生活的人,又怎么可能完全回歸正常人的生活。
因而每逢深夜的夢中他都能回到那段時光,重溫年輕時的熱血。
原本因為隨著自己年歲的增加,身體機(jī)能下滑,手臂負(fù)傷等等諸多原因,他再也不能體會到那種感覺了。
沒想到冥冥中自有天意,讓他遭遇了這種變故,不得不面對眼前的怪物。
這可比以前還要刺激。
“先活下來再說吧。”女子清冷開口,手中袖珍槍變戲法一般出現(xiàn)在她手中。
江厭狠狠咬了一口自己的舌頭,迫使自己清醒下來。
頭暈的癥狀已經(jīng)緩解了不少,他要自己舌頭的原因完全是為了克服心頭的恐懼。
畢竟他之前只是一個普通人罷了。
常人在面對這種怪物的時候,哪能保持鎮(zhèn)靜。
只有疼痛能讓他清醒下來。
作用是明顯的,江厭因為害怕的情緒隨著舌頭的劇痛淡了不少。
同一時間,怪物動了。
它邁動著夸張的步伐,快速向著四人靠近。
江厭、老男人各自手持著匕首站在道路的左右兩邊。
短發(fā)女子則立在道路正中央,瞄準(zhǔn)了怪物的腦袋。
他們?nèi)齻€都沒有動,仿似在等待著某種信號。
這種等待一直持續(xù)到怪物距離他們不到五米的剎那結(jié)束。
當(dāng)!隨著女子持著的手槍槍口火舌的噴射。
一朵黑色血花從怪物早就稀爛的臉上綻放。
之前已經(jīng)有過先例。
子彈雖然殺不了怪物,可打在它腦袋上也能讓怪物的身體出現(xiàn)些微停頓。
而江厭和老男人等的就這稍縱即逝的時機(jī)。
兩個男人持著匕首,同時沖向了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