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高興傻了?”顧夭哼笑一聲,上下打量他一眼,作出一副嬌縱的模樣,“既然醒了就趕緊起身,洗漱好了自己來練功堂找我,我可不想在這破院子里候著你。”
語畢,她也不管溫清煜有什么反應,扭頭就走了出去。
溫清煜兀自坐在床上,盯著少女離去時的背影,那張精致好看的臉上頭一次露出了極為煩躁的神色。
她究竟想做什么?
那侍從一開始就沒敢伸手攔顧夭,只跟在她后頭進來,才瞧了這么一出好戲。
現下見自家少爺臉上神色這么難看,他不由得戰戰兢兢的張口:“溫少爺,您是現在起身嗎?”
溫清煜閉了閉眼睛,面上的神色慢慢淡了下去,他垂下眸子,伸手攏了一把自己的長發,“這便起,你去吩咐一句,差人去伙房將我的藥端上來。”
“是。”侍從也知道他一向是個金貴的身子,自從來了落楓山莊,這藥算是沒停下來過,此時也不敢多問,應了一聲便退下去。
待到溫清煜收拾清楚來到練功堂時,顧夭早就在里面擺開架勢了。
她來時特意找了個人少的角落,站在臺子上熟悉腦海中的那些招式。
溫清煜過來時,她正擺弄著腰間取下來的鞭子。
丹田中內力自經脈流過,注入手中的長鞭,她手腕一翻,胳膊輕甩,那長鞭便“噼啪”一聲,在空中爆出一聲脆響。
臺下站著的丫環看不出什么門道,只覺得厲害得很,不由得歡呼一聲。
顧夭微微一笑,身形挪動,手中長鞭不斷甩出,從各個刁鉆的角度抽向臺子邊緣擺放好的木樁。
醒來后她便發現了,在這個世界,她對于腦海中那些武功招式,很快就能領悟通透。
照阿鏡的解釋,是因為她的神魂恢復了一些,悟性也跟著增強了。畢竟能自天地萬物中脫穎而出,修煉成神,自然有凡人及不上的地方。
溫清煜站在臺下,眼睛一錯不錯的盯著場中翻飛的身影,眸光卻閃過一絲探究。
不對勁。
丫環看不出來,但他卻不會發現不了。
以往他也偶爾來練功堂看蘇綰綰練功,她的招式正如其人,向來是狠辣凌厲,可不像眼前這人使出來的,空有其形,卻顯得頗為生疏。
盡管熟練了片刻后便也看起來有模有樣了,但蘇綰綰使了六七年的鞭子,總不至于在床上躺了兩天,就生疏至此了吧。
顧夭一整套鞭法打下來,只覺得酣暢淋漓,盡管如今尚在冬日,卻渾身都暖乎乎的,甚至額前還滲出了一片薄汗。
她握著鞭柄往后一帶,便將長鞭整個收入手中,隨手往腰間一系,抬手抹了一把額前的汗漬,眼角余光便瞥見了站在門口的溫清煜。
她眸子一亮,轉身笑吟吟地看過去,“來了怎么也不吭聲?”
“我見你練得正好,便沒打擾你。”溫清煜移步走到臺前,面上顯露出不加掩飾的傾慕,雙眸緊盯著臺上的她,“綰綰,你鞭子使得真好。”
少女穿了一身鮮紅色衣裳,袖口用束帶系緊,衣襟處以金線繡著云紋,裙擺上紋了大朵大朵的海棠花,襯得她愈發肌膚雪白,五官精致明媚,美艷不可方物。
溫清煜向來知道蘇綰綰長了張好看的臉,卻因著她嬌蠻的性子始終敬謝不敏,現下細細一瞧,卻覺得那雙鳳目中早沒了先前的高傲無禮,反而顯得沉靜溫和。
此刻她正站在臺上,身姿裊娜,看向他時盈盈美目里裝滿了笑意,幾乎晃花了他的眼。
從沒有哪一刻,他覺得蘇綰綰生得這般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