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一下子安靜了,安靜得讓顧凝緊張起來。
短暫的靜止讓她念頭一轉,立馬打消了提問題的意愿。
“那個……”見顧凝又埋頭吃起飯,鐘溫謹便說道,“我來幫趙女士送東西,可是一直沒人開門,阿姨電話里很擔心,就告訴了我密碼。你待會兒給她回個消息吧?!?p> “嗯?!鳖櫮c點頭。
“還有,阿姨說你剛受了傷,她不放心你一個人呆在家里,想讓我留下來幫個忙?!?p> “嗯?!鳖櫮贮c點頭。
鐘溫謹似是對她的干脆感到驚訝,頓了幾秒后,又恢復了半開玩笑的語調說道:“你就對我這么放心,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擔心會對你做點兒什么?”
咳咳……顧凝在心里暗咳幾聲。
以前剛開始合租的時候,她還真胡思亂想過,但很快,鐘溫謹只把她當作一個“會動的家具”的行為表現,打消了她的一切顧慮。
此時的顧凝已經差不多半飽,她放下碗筷,向鐘溫謹攤開雙手:“我這樣?”
鐘溫謹單眉微動,倒吸了口氣仰身靠在椅背上,卻是忍不住笑了。
顧凝也彎起嘴聳聳肩——她能想象得到自己現在的模樣有多讓人發笑。
從今早起床,顧凝就沒整理過自己,灰頭土臉地回到家,一進門兒就躺在床上?,F在的顧凝,頂著一頭凌亂的長發,兩只雙眼皮因為睡得太久已經沒了蹤影,一副病懨懨的黃瘦模樣,穿著的是那件最舒服卻也舊得發黃的睡衣,隨意地在身上耷拉著……
想到這里,顧凝猛地站起身,兩手護在胸前,假裝看不到鐘溫謹的驚詫與瞬間了然的偷笑,小跑著躲進了房間。
“喂,你吃完了嗎,我要收拾桌子了!”鐘溫謹喊道。
“不吃——咳咳咳?!庇捎诤奥曁?,顧凝的嗓子一陣發癢,悶在房間里咳嗽起來。
等顧凝給她母親打完電話,換了一身整齊的衣服出來時,鐘溫謹已經坐在沙發上看起了電視。
“藥在桌上,你應該知道吃哪樣吧?!辩姕刂攦裳圬炞⒃陔娨暺聊簧?,向餐桌揚了揚下巴。
桌上擺著一大袋的藥,和一大杯蜂蜜水。顧凝用手一摸,玻璃杯還是燙的,又翻開袋子,里面消炎的退燒的治鼻塞的每樣都有一盒。
看著這些,顧凝又無奈又好笑,頭更痛了。
“昨天的事,正博跟我說了?!辩姕刂斠婎櫮哌^來,往一旁挪了挪給她騰出位置。
正博是誰?顧凝大腦一空,好半天才想起來是昨天那位民警的名字。聽鐘溫謹的語氣,和他關系蠻熟的。
“謝謝你了?!辩姕刂斦f道,“那些混小子不是善茬,要是沒有你,估計溫謙進的不是派出所,而是急救室了?!?p> “我那天也是恰巧路過,想去看看他?!鳖櫮念^腦清醒了幾分。溫謙昨天答應過她不告訴別人解密文件夾的事,希望沒有跟他哥說。
“嗯,所以溫謙現在把你奉作他的‘幸運星’了,說難得你找他一次,就救了他?!辩姕刂斦f著,哼笑道,“他怎么不反思一下自己是不是你的災星,讓你一個人去引開他們……”
言語間,竟帶著些責備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