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非禮女性的動作,你挺熟練的啊,姐夫。”
狼吼的恐怖音貝消失,一切又再次恢復正常,少女偏斜著臉頰,一頭烏黑的秀發如瀑布落下,遮住了那雙泛著水光的眸子,遮不住貝齒輕咬的嘴唇。
“你就沒有什么要解釋的嗎?”
大概過了一秒鐘的漫長時光,少女把目光緩緩的轉了過來,視線中倒映著那張熟悉的臉旁,咫近的距離,讓她甚至都能感覺到呼吸之間傳來的淡淡薄荷味,少女吸了一下鼻子,緩緩的說道:
“還有,你想要保持這個姿勢多久,還不趕快松開我?”
“……”
凡逸伏在少女的耳邊,嘴巴張合著卻不見絲毫聲音的傳出,因為在這個時候,嘯月狼王的痛苦嚎叫再次響起,恐怖的音浪覆蓋住宮殿內的所有響動,包括凡逸的說話聲。
凡逸究竟說了什么,除了少女以外恐怕沒有第三個人知道,只能看到凡逸說完過后,那只握住少女的手松開,然后整個人從少女的身上“離開”。
“好疼,混蛋凡逸看你做的好事,都給我捏紅了。”
唐媚一邊攏了攏額前凌亂的秀發,一邊撫平長袍的褶皺,忍不住埋怨的碎碎念著:
“你就不會好好說,非得要這樣啊?我真的生氣了……遇到姐姐的話一定會告訴她……你藏在這里準備做什么壞事……啊,下面吵死了。”
底下的戰斗仍然持續著,嘯月狼王發出一聲聲的慘叫狼吼,不時的覆蓋住唐媚那通沒有主線隨想隨說的抱怨,斷斷續續,讓她自己都要崩潰的樣子。
而少女埋怨的對象—凡逸,則是一點反應都不給她,更別提少女期望看到的害怕與討好了,凡逸游動的視線完全放在底下那場已經快要接近尾聲的戰斗。
宮殿內的廝殺還在持續,嘯月狼族巨大的數量優勢,使得在經歷了一場屠殺過后,它們在數量上還保持著一種難以置信的微弱優勢。
只不過,所有人乃至嘯月狼族自己都明白,它們的潰敗滅亡只是時間問題。
甚至說以現在的局勢而言,距離那個時間的來臨已經不遠了。
嘯月狼族沒有退走,一頭頭嘯月狼托著殘肢斷腿的軀體也要拼死一搏,正是狼群這種令人咋舌的瘋狂,才會讓它們拖到現在。
血色陣法之中,嘯月狼王的情況也不是很好,巨大的身體上一道道傷口交錯貫通,數不清的銀色血液流淌,原本噬人的氣勢,此刻變得虛弱無比。
那怕隨著嘯月狼王的一聲聲狼吼,低迷的氣勢突然暴漲,身體內節節攀升的氣息,使得嘯月狼王轉瞬間就恢復成那個令人膽寒的眾狼之首
可是,任誰都能看出嘯月狼王此刻強大氣勢之后的虛弱,那股遮掩不住的虛弱讓眾人下意識的想起一個詞,外強中干。
宮殿內壓倒性局勢,使得以三大公會為首的聯盟能夠抽掉更多的人手圍獵嘯月狼王,一個個各自公會的精英,或者是散人強者,踏過血色的圓線,向嘯月狼王挑戰。
“這不是那個傻大個子嗎?”
唐媚靠著凡逸的身側小心的把視線投在底下的戰場,還沒等她看完一圈,就看到了一個熟人。
選召者顯然對嘯月狼王格外重視,血色陣法之中來自各處的高手足足有著二三十人的樣子。
唐媚不認識其他公會的標志,但是對于之前剛找過自己麻煩的輪回殿,那種特有血色披肩還是能夠認出的。
輪回殿圍獵嘯月狼王,出動了包括會長雷無涯在內的七大高手,其中就有唐媚剛才說的傻大個子—李奧。
唐媚記不住輪回殿的其他人,但是對于李奧還是挺有印象,不僅是他壯實如小山的體格,讓人過目不忘,更多是因為他是唐媚第一次見到能夠傷到凡逸的人。
血色陣法里幾乎匯集了在場所有選召者中的強者,無數的強者加入讓嘯月狼王的處境變得更加危險。
然而,場外不時有著灰袍人脫離戰斗,加持血色陣法的運轉,使得嘯月狼王突破陣法的舉動變成了一次次的無效撞擊。
三大公會耗費如此大的陣仗,構建的血色陣法自然不只是隔絕狼王與狼群的血脈聯系這么簡單。
在灰袍人匯集的越來越多,幾乎要沿著那圈血線占滿的時候,那群人開始改變陣法的屬性。
所有灰袍人伸出左手,選擇同一時刻,傾倒出早已準備好的瓶中液體,墨色的液體滴落到血線上過后,就如同活過來一般,開始蠕動匯集,形成的一道道墨線從地面上拔地而起。
原本隱去的血色陣法浮現,無數墨線攀附其上,轉瞬間覆蓋了整座法陣,血色與墨色交織的詭異陣法,僅僅在虛空顯現幾個呼吸,隨即便再次隱去。
殘存的嘯月狼群忽然仰頭長嘯,因為在它們的感知之中那道熟悉的氣息突然出現,那是流淌在它們血液之中,屬于它們王的氣息。
這一刻,嘯月狼族被陣法阻隔的血脈聯系恢復過來,殘留的狼群氣勢瞬間暴漲,軀體上到道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那道不可視察的氣息掠過,原本已經倒下的傷狼,也站了起來。
屬于妖獸之群的強大天賦在這一刻彰顯的淋漓盡致。
可是,狼群并不喜悅,一聲聲悲壯的吼叫在抒發它們內心深處的無奈與悲傷。
嘯月狼王強橫的實力憑空削弱幾分,那道惠澤狼群的變態力量,不僅是種族的天賦,還有著嘯月狼王本身的加持。
按照正常情況下,狼王分出的加持力量并不太多,對自身的實力幾乎沒有影響,可現在不是一般而言的時候。
狼王重傷不止的狀態下,一絲一毫的力量對于它來說都是彌足珍貴,是用來平衡甚至壓倒勝利天平的絕對砝碼。
生存或者死亡?
狼王在面對這個選擇的時候,沒有絲毫的猶豫,果斷的放棄了概率最大的自我生存,選擇了與族群同生死的絕路。
相比于狼群的悲壯,選召者們大多神色輕松,從一開始這次的星軌爭奪戰就異常的順利,所有的事情都按照攻略的想法進行。沒有一絲一毫的差錯。
而這次攻略的難點,狼王選擇的不確定性,也按照最好的預期發展,選擇自我實力降低的嘯月狼王,已經失去了勝利的希望。
至于殘存的狼群,失去數量優勢的它們,就算實力得到加強,在選召者面前也不過是多幾秒鐘的存活而已。
狼王,狼群,那群侵占原初世界的妖物,終究逃避不掉滅亡的下場。
“動手。”
在圍殺狼王的眾人中,一位雙持寬刃大劍的男子出聲喝道。
下一刻,所有灰袍人掐著指決,原本寂靜的虛空之中伸出無數墨紅色的符文,纏繞在嘯月狼王身上。
在唐媚淺薄的眼力看來,同樣是雙手大劍,眼前的男子要比之前的夜貓小隊隊長要強悍的多。
在場的所有選召者里,那名男子是唯一一個能夠擋下嘯月狼王攻擊而不死的人,他手中揮舞的那柄寬刃大劍在唐媚看來并不像是一把武器,更像是一面盾牌。
劍刃與利爪摩擦的火花中擋下狼王一次又一次的進攻,雖然男子很狼狽,但是他完完全全的擋住了嘯月狼王,不僅大大降低身邊承擔肉盾角色的同伴壓力,更是給了身后隊友的極大輸出空間。
可以這么說,如果不是那名男子,嘯月狼王就算不能突圍成功,也不至于變得像如現在這么凄慘。
這名男子就是這次星軌爭奪站的發起者,三大公會之一的盾御之光的會長,有著不動如山之稱的御龍山。
唐媚看著光屏上的情報信息,不由嘖嘖道:“盾御之光?好土的名字。”
“不要看人家名字土,盾御之光,這個名字可是在內測時出了不小的風頭,其主張“攻守之勢,在于防御不在進攻”,是出了名的反擊流代表。”
“切,你知道那么多,那群穿著長袍的家伙是什么你知道嗎?”對于凡逸的解釋,少女表示虛心接受,口不留情。
“不知道。”
凡逸毫不猶豫的回答著,絲毫沒有因為自己無知而產生的愧疚之情,甚至還有些理所應當的吐槽著:
“內測時大大小小的公會那么多,每天都會有公會解散與成立,誰會記住這些小角色?不過看著這座陣法,以及他們行事風格,很像秘術師聯盟的成員,只有那群老鼠才會如此的鬼鬼祟祟。”
在凡逸說完過后,一名疑似那群灰袍的領袖,身穿黑色長袍的人,就像是察覺到了什么一樣,把視線突然轉向凡逸與唐媚所在的石壁之上。
自己難道暴露了?
面對突然掃來的視線,唐媚下意識的收回身子,那怕隔著一座石壁,知道對方看不到自己,唐媚的內心還是生出一絲慌亂,忍不住的想到自己會不會不小心暴露什么,被那名黑袍人察覺了?
凡逸則是非常平靜,甚至他還有心情對著黑袍人豎起一個各世界通用的鄙視手勢。
察覺到他們?
開什么玩笑,凡逸躲不開嘯月狼王的感知,還躲不開這個小老鼠嗎?
凡逸甚至可以打賭,賭自己就算在黑袍人面前,以黑袍人可憐的感知能力,也照樣發現不了他。
可惜,吃過虧的少女是不可能跟自己打賭的,凡逸識趣也沒有提出來。
果然,下一秒,毫無所獲的黑袍人收回了視線,仿佛剛才的抬頭只是無意識的行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