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進來。”星上進門后,褚奚說,“說吧。”
“路陣和趙家家主趙坐辭、李家家主李維賢以及四皇子昨日聚在了趙家書房,四人交談了很久。”星上稟報,“得到消息后星下急忙趕到,但只聽到了最后的一些談話,能聽出是逼宮之事。”
“逼宮。”謙清安念著這個詞,“他們是知道東奚皇身體情況的事情了嗎?”
褚奚也看向星上。
“雖然沒有聽到具體談話,但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星上回答,“昨日趙坐辭、李維賢和四皇子先到的趙府,一段時間后路陣才到的,路陣趕到后,屋里才傳出了談話聲。并且,皇暈倒的消息并不是秘密,他們從太醫或者其他地方得知皇的身體情況也不是沒有可能。”
聞言,謙清安低頭思索,沒有再說話。
“知道了,還有什么消息嗎?”褚奚問道。
“當時星下還聽到了一個時間點,是冬至。”星上回答,“很有可能就是他們逼宮的時間。”
“好,”褚奚點頭,“密切關注,有消息再速來匯報。”
“遵命。”星上退到屋外。
“所以這可能是師伯放出的誘餌?”謙清安看向褚奚,“你的失蹤讓他們開始行動,師伯的身體情況讓他們進一步放下戒心。再者,師伯的身體情況確實不算是假,可能只是些許夸大,但讓他們相信不難。”
“嗯,”褚奚點頭。“與我猜測一致,只是我沒有想到他們居然敢逼宮。”
“師伯登上皇位已經多年,一直勵精圖治,積威甚重,四皇子、趙家家主和李家家主當然沒有這個膽量。”謙清安回答褚奚的疑惑,“但是路陣不一樣,他不是東奚的人,對師伯自然就不會那么敬畏。再者,結合何亞風墜崖前說的話不難想出,路陣膽子很大,善于抓住時機。有了路陣開頭,其他人又有利益驅動,也就自然會同意了。”
“確實,你說得有道理。”褚奚點頭,“上大將軍還在皇都待命,大軍也在皇都之外,所以他們也就不會選擇硬拼,而是逼宮。”
“嗯。”謙清安點頭,“恰好路陣善陣法,可以一時將皇宮里的人困住,只要在這段時間逼著師伯寫下退位詔書,得了玉璽,褚章登上皇位也就算成功了。”
聞言,褚奚冷笑了一聲,“那他們就可太不了解我父皇了,即使不是計謀,面對那樣情況,父皇寧愿死也不會寫退位詔書的,更別說交出玉璽了。”
“所以,你是打算這段時日冬至前兩日就入宮還是當天再入宮?”謙清安問褚奚。
褚奚沉默,“當天的有點冒險,讓父皇會出事,但是前幾日的話又不方便,我再想想。”
“你可以當日早點到,或者提前一夜。”謙清安建議,“可以兵分兩路,你先潛入宮中,我當天帶著我的人密切關注,等到他們行動就馬上入宮。”
“好,可以,”褚奚點頭,“我會讓星上告訴南向,到時候南向和南方也會帶著我的人入宮。”
“好。”謙清安頷首表示同意,“到時候你應該有辦法進宮吧?”她問。
“有,”褚奚點頭,“這點你不必擔心。”
“那就好。”謙清安起身,“我也該離開了,估計這段時間我就不過來了。你估計會很忙,我也要做些準備。”
“有消息可以直接傳到溫星樓,如果有急事的話,”褚奚也起身,他將腰上的玉佩取下遞給謙清安,“就用這個去溫星樓尋星下,他會及時把消息傳給我。”
“好。”謙清安接過玉佩。
聞樓
“母親。”謙清安敲敲門。
“進。”木裳聲音傳出來。
里面有幾個都是木裳手下的心腹,包括木瑞渠,他們正在議事。
“看來母親知道了?”見狀,謙清安挑了挑眉問道。
“嗯,是何亞風手下的人來了幾個。”木裳點頭,她指了指自己旁邊的椅子,“坐下說吧。”
“來的人多嗎?”謙清安問。
“也不多,就十幾個。”旁邊的木瑞渠接話,“估計他們現在意識到要做的事情不同于之前,這可真正是很嚴重地踏足四國爭斗。”
“確實,路陣對他手底的人太過自信,也認為人人都會被金錢權利支配,卻忘記他手下的人也都是從小就接受‘巽’的教育,不可能人人都無底線。”旁邊的木誠嘲諷道。
“是的,畢竟踏出這一步,就再也沒退路了。即使之前他們可能不知道何亞風和路陣叛離,但現在要做的這件事,只要他們知道了,肯定也能猜出。”木瑞渠說。
“那十幾個人呢?”暫時沒有提逼宮一事,謙清安只問。
“他們剛來不久,還在聞樓,我們一得知消息就和宗主來商討了,還沒來得及安置他們。”木誠回謙清安。
“讓他們馬上離開。”謙清安立馬說道,“知道他們來了并且不愿意做這件事就可以了,記下他們的名字,并且告訴他們到時候我一到,他們就必須立馬放下武器。但是現在,他們必須回去路陣那邊,不然會打草驚蛇!還有,如果還有這樣的人,一樣這么處理。”由于著急,謙清安的語速很快。
木瑞渠和木誠恍然。
木裳也點頭。
“屬下這就去!”木誠立馬領命出門。
“師兄的身體,恐怕是真出問題了吧?”木裳蹙眉,她問。
“不清楚,”謙清安搖了搖頭,“但應該不會那么嚴重,師伯不會真正讓東奚置于險境。不過我已經傳信淋沁,讓她速來東奚。”
“你說得對。”木裳說,“但還是讓淋沁來,以防萬一。”
謙清安頷首。
“母親,冬至,”謙清安又開口,“這就是最后清算的時候了,也是‘巽’該向天下宣告的時候了。”
“我懂。”木裳點頭,“何亞風已死,如果當日抓到了路陣,作為‘巽’玄武堂堂主的他必須由作為少宗主的你處理。”她的語氣很重,“這樣,才能向天下交代。”
“母親,您放心。”謙清安點頭,“道理我都懂。”
“到時候我讓瑞渠和你同去。路陣手下帶領的‘巽’的人,和今天一樣被記錄在冊的人可以放過,待過后就一起放了。但是其他人,不能放過。”
“好。”謙清安點頭,“那這段時間就是給他們最后的機會了。”
冬月過去,天慢慢地冷了下來,褚達的身子也一日不如一日。
近日,褚達上朝的面色帶著些許蒼白。
“退朝!”鄧周喊到。
朝臣們陸續退下。
“鄭大將軍。”趙坐辭喊前面走著的鄭盧弦。
“趙大人,有事?”聽到趙坐辭喊他,鄭盧弦放慢腳步等趙坐辭趕上。
“是的,”趙坐辭說,“下次休沐可有空閑,要不與我同維賢兄一起吃茶?維賢兄有事要同大將軍商議。”
“可以啊。”瞇了瞇眼,鄭盧弦豪爽地笑道,“到時候告訴我,我一定到!”說著,重重地拍了一下趙坐辭的肩膀。
趙坐辭被拍的身子一歪,也只能笑著說,“好,到時候我派人去請你。”
酒家
“趙大人,李大人,二位找我何事?”鄭盧弦撩袍坐下,問對面的趙坐辭和李維賢。
“貴府千金尚未婚配,我家小兒也未娶妻。”李維賢笑著說道,“近日正在為道文看顧,貴千金年齡正合適,就想私下來問問上大將軍意下如何?如果可以,我明日就派人去提親。如果不可以,這樣也就損不了兩家的面子。”
“我家的那丫頭我可管不了。”聞言,鄭盧弦笑著搖了搖頭,“她的夫婿還是要她喜歡,這我可不能做主,不然夫人那關我可過不了。”
“那就只能讓小兒和貴千金再相處看看了。”李維賢笑著說,他也不氣餒,“都看緣分。”
“是了。”趙坐辭也說道,“讓二人可以私下接觸接觸,之后可以再看。”
“不提這個不提這個。”鄭盧弦擺擺手,“好不容易休沐可以不處理政務,怎么還要管府里的事情,孩子們的婚事讓他們自己看去。我們來喝酒!”他高聲喊到,“小二,最好的酒,來六壇!”
“可……”李維賢想推辭。
趙坐辭攔住了李維賢,“那就舍命陪君子了。”
“好!”鄭盧弦大聲笑道,“休沐怎么能不喝酒呢?大口吃肉,大口喝酒,這樣的日子才痛快!”
三人喝起酒來。
一會兒后,酒壇皆空。
趙李二人趴在桌上,不省人事。
“來人,把他們壓入大牢,等皇定奪!”鄭盧弦之前的笑意瞬間消失,他迅速起身往外走,“另外馬上派人包圍趙李二家。”
“遵命。”門外的人迅速進門動手。
“其他的人已經在宮外候著了。”副將跟上鄭盧弦的腳步快速說道。
“好,”鄭盧弦回,“馬上跟我入宮!”
二人出門踏上早就準備好的馬迅速朝皇宮奔去。
東奚皇宮
雖然東奚皇褚達近日身子愈發惡劣了,但下朝后依舊在御書房處理政務。
身旁鄧周侍奉在旁。
忽然,門外喧嘩了起來。
褚達巋然不動。
“皇?”鄧周聽見外面的喊殺聲,望向褚達。
褚達抬頭看向門口的方向,不言。
不一會兒,外面安靜了,門也被推開了。
以四皇子褚章和路陣為首的人走了進來。
“你們要做什么?”褚達咳嗽一聲,不見任何慌亂,他直直地盯著褚章。
看到褚達的視線,褚章第一時間低下了頭,后又馬上抬起,“父皇,想必你也猜出來了。”他直接說道,“褚奚已經不在了,您身體也不好,我也是您的孩子,不如將皇位傳給我,好好調養身體吧。”這是褚章的真心話。
“你倒是誠實。”褚達看看他,又看看他們身后帶著的人,嗤笑道,“本事大了。”
“可是如果我不這樣,我永遠得不到皇位。”褚章語氣很沉,他盯著褚達,“從小,所有的皇子們,除了褚奚,您還能看的到誰?褚奚享受了您所有的寵愛,這皇位,您也給他留著!就算他失蹤了,您也沒有放棄尋找他,也不另立他人,只是給他留著?!”說著說著,他激動起來,好像要將這十幾年來受到的所有不公都發泄出來,“我只是想要皇位,我有野心,我為自己謀劃,所以這沒什么不對!”
“你只看到了這些。希聞這些年的辛苦和付出你看到了嗎?你們之間的心智和實力能力差距你感覺不到嗎?”褚達沉聲說,“朕將東奚交到你手里,這個責任你擔的起嗎?你能治理得好一個國家,能在現在的天下形勢里帶領東奚越走越好嗎?!這些年,你們朕都沒有虧待過,不管是生活還是教導,除了太子之位,你們什么沒有?如果你們真的想要為東奚做些什么,你們做不到嗎?!”他的語氣越來越重。
不等褚章說話,褚達又說道,“你只是想享受權力,只想擁有皇權,卻不想東奚的百姓,不想這個位置背后意味著的是什么!你當不了一個皇帝,這個皇位,朕永遠不可能給你!”
“可是都到了這一步了,我沒有退路了,父皇。”褚章沒有接褚達的話,他上前兩步,“寫退位詔書吧。”
“不可能!”褚達拒絕地很干脆,他閉上了眼,不愿再談。
見狀,一旁一直聽著的路陣開口了,“那你的太子你也不管了嗎?”
“什么意思?”聞言,褚達睜看眼看向路陣,“你又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路陣笑著搖了搖頭,“重點是你知不知道這是誰的?”他從懷中掏出一個玉佩。
看清玉佩,褚達一下站起身,“希聞的玉佩為什么在你們手里,他在哪兒?”
路陣沒有說話,他抬了抬手,一個人被壓著進來了。
都沒抬頭,那人直接被壓在了地上。
“眼熟嗎?”路陣笑著問。
“這不是希聞。”看了一眼那人,褚達再度坐下了,“希聞不在你們手上,你們也威脅不了我。”
聞言,路陣眼睛閃過冷光,臉色也沉下來,“敬酒不吃吃罰酒。既然如此,那就只能請您駕崩了。”說著,就朝褚達迅速出手。
鄧周見狀立即上前,就要替褚達擋下攻擊。
千鈞一發之時,門被一下踢開,一個白色身影迅速進來,一下擒住路陣的肩膀,將人摔了出去。
與此同時,一個黑色身影從內殿竄出,一下攔到了褚達和路陣之間。
“希聞?”看著面前背對著自己的身影,褚達喊道。
“是我,父皇。”褚奚點頭,他站到一旁保護褚達。
跟著謙清安的人也迅速破門而入,進門就直接和路陣的手下動起手來,前段日子去過聞樓的人見狀紛紛放棄抵抗。木瑞渠進門直接就給路陣補了一腳,以防他逃脫。
南方南向和上大將軍鄭盧弦也紛紛帶著人趕到。
“皇!”鄭盧弦一下跪到褚達面前,“臣救駕來遲。”
“快起身。”褚達咳嗽了聲,說道,“上大將軍來的很及時。”
“殿下。”
“殿下!”南方和南向也很激動朝褚奚行禮。
“嗯。”褚奚點頭,“去幫忙。”他指向打斗的那邊。
“遵命!”二人帶人加入。
路陣手下的人放棄抵抗的不少,本就不敵謙清安帶來的人,更何況褚奚的人一加入,局勢瞬間便明朗起來。
“少宗主。”木瑞渠壓著路陣看向謙清安。
“嗯,我知道。”說完,謙清安直接動手,路陣還沒有從之前的一腳中緩過來,就被謙清安了解了。
剛解決路陣,準備去幫忙的謙清安聽到旁邊突然傳來驚呼聲,她忙轉頭去看。
“父皇!”
“皇!”
原來是褚達暈倒了。
“讓我來,”見狀,謙清安迅速走到褚達身邊,她快速看了看褚達的情況說道,“把東奚皇扶到內殿,快!”之后她轉頭看向褚奚,“師伯交給我,外面的事就交給你了。”
謙清安在進內殿之前又看向木瑞渠,“瑞渠叔,‘巽’的人你帶回去,名單上記著的人留著,沒有的人直接處理了。之后的事情,你們根據計劃進行。”等木瑞渠點頭,她看向易容的淋沁,“跟我來!”
淋沁背著藥箱迅速跟上進了內殿。
“都聽她的!”褚奚跟著褚達進了內殿,把褚達扶到榻上,留下這么一句就離開了。
謙清安迅速上前給褚達把脈。
沉吟半晌,她道,“無關人等退出,我先給東奚皇施針。”
等到殿內只剩下鄧周,謙清安吩咐鄧周,“把上衣褪掉。”
鄧周照做。
謙清安施針。
施完針后,謙清安對鄧周說,“你在這兒守著,針要留一炷香。”
“遵命。”鄧周點頭。
“淋沁,你帶人去熬藥。”謙清安將藥箱打開,將藥取出遞給淋沁,“一炷香后端過來。”
“諾。”淋沁接過迅速退下。
外面。
“四皇子關起來。”褚奚下令,“等父皇醒來后再定奪。”
“‘巽’的人你們帶走吧。”看向木瑞渠,褚奚說道。
“好。”木瑞渠抬手,“巽”的人迅速撤退。
“鄭大將軍。”褚奚走到鄭盧弦旁邊,“趙李二家那邊你有安排嗎?”
“太子殿下放心。”鄭盧弦回,“皇早就吩咐我了,已經派兵圍起來了,趙李二家的家主也被壓入大牢了。”
“那就好。”褚奚頷首,“鄭大將軍辛苦了,父皇這邊我來看著就好,你可以先回去了。”
“好。”鄭盧弦回,“那臣先行告退。”
等褚奚處理好了外面事情,他走進內殿,看向謙清安,“父皇如何了?”
“已經給師伯針灸了,估計待會就能醒。”謙清安說道,“這么一看師伯的身體情況確實不容樂觀,舊傷估計當時傷及根本了,現在就沒辦法了。不過,師伯最近身體惡化是因為舊傷復發和勞累過度,我可以留在東奚三個月,幫師伯調理身體。只要按時針灸,輔以藥浴,三個月后,身體應該會有好轉。之后,我也會留下調養的藥方。只要休息好,按時吃藥,再活幾年不是問題。”但是再活多久,就只能看身體調養的如何了。
“好,那就勞煩你了。”沉默了一下,褚奚回答道。
“那樣也很好了。”褚奚的話音剛落,褚達的聲音就從里面傳了出來。
“師伯,您醒了?”聽到褚達的聲音,謙清安走進里面,“正好該取針了。”
等取了針,褚奚幫褚達整理好衣服。
這時,淋沁也端著藥回來了。
“師伯,喝藥吧。”謙清安將藥遞給褚達。
“好。”褚達接過藥。
謙清安將剛才寫的藥方遞給褚奚,“先按照這個藥方抓藥,先這么喝三天,之后我會再來把脈,根據情況再決定要不要換藥方。”
“好。”褚奚接過藥方,塞入衣袖。
“這次要多謝你了,阿蒔。”褚達將藥碗遞給旁邊的鄧周,“如果沒有你,還有上次送來的‘玉凝丸’,我也撐不到現在。”自己的身體,褚達清楚是怎么回事,宮中的御醫都無可奈何,如果沒有謙清安,恐怕也只能活一年多了。
“此事確實是由‘巽’引起的,都是應該的。”謙清安微微笑了笑,“皆大歡喜的是,‘巽’的人落網了,我們的目的也達到了。”
“確實,”褚達也笑道,“朕想要做成的事也做成了。”
“那師伯您好好休息,我明日再來給您施針。”謙清安知道褚奚離開了這么久,褚達肯定還有事情要和褚奚說,她識趣地準備離開,“今晚您還要喝一次藥。”她最后囑咐道。
“好。”二人目送謙清安離開。
“父皇,您身體惡化成這樣,怎么不提前和我說?”褚奚坐到褚達床邊,一向冰冷的臉上還帶著焦急。
“和你一樣,將計就計而已。”褚達一笑,“其實這幾年我已經感覺身體不濟了,想把皇位傳給你。但是世家這邊還沒有解決完,就想著把這邊的事情解決了,再讓你即位。”
褚奚安靜地聽著,沒有打斷褚達說話。
“我當初即位,世家尚且勢大,朝政不穩,為了皇位和朝政平穩,我只能屈服。”改革不能推行,不能大刀闊斧整治世家,后宮用來平衡前朝,褚達回想起之前的種種,看著褚奚,“你是朕的兒子,從小朕將你養大,作為太子,朕不想你即位如我一般。”
“如今,科舉已施行多年,世家壟斷的上升通道已基本被打斷。五大世家趙、錢、李、周四家已被拔除,剩下的孫家已不足為患。只有一些地方上的世家,需要時間來慢慢改革,但你在都城已經不會受到世家的阻礙了。朝政方面,太子黨都忠心耿耿,大多數朝臣你都已掌控,朝廷亦是如此。再者,這些年來你做了很多事,做事也很讓人信服。”
“希聞,朕能放心將皇位交給你了。”褚達笑著說,眼里都帶著笑意。
我當初剛即位時受到的桎梏,我都為你掃除了。
“好。”聽了褚達的話,褚奚的眼眶有些熱。
“不必感傷。”褚達笑著說,“朕還是太上皇,有什么事情你做的不對,朕都會看著你的!”
褚奚也笑著點頭,“您放心。”
“對了,”褚達突然放低聲音,他問褚奚,“你是喜歡阿蒔嗎?”
聞言,褚奚愣了愣,“您怎么會突然提到這個?”
“朕當年也是這么過來的,”褚達淡淡笑了笑,“你的眼神,可瞞不過朕。”
提起這個,褚奚淡淡地笑了一下,包含的卻是求而不得的心痛與無奈,“阿蒔已經有喜歡的人了,他們在一起阿蒔很開心。我不能爭,也爭不了。”
嘆了口氣,褚達拍了拍褚奚的肩膀,“遵從你的本心,不讓自己后悔就好了,希聞。”
“父皇,我已經很幸運了,”褚奚笑了,“有您這么為我謀劃,我都懂的。”
想起子車聞,褚達笑笑,“是啊,但至少她把你帶到了我跟前,你是意外之喜。”
明白褚達這些年來對自己的用心,褚奚笑著點頭。
盡管開始將褚奚帶在身邊確實是因為子車聞,但怎么能不說這些年來確實褚達花費了很多時間和精力在褚奚身上,也真正把褚奚當成自己的孩子疼愛和教導。精心教導這么多年來,褚奚也很懂事也有能力,感情自然也不淡薄。
“父皇,褚章已經被關起來了,鄭大將軍已經把趙李二家的家主押入大牢了,趙李二家也已經被派兵包圍了。”褚奚向褚達說,“‘巽’的人交給阿蒔處理了。”
“好。”褚達點頭,他慢慢說道,“褚章貶為庶民,趙李二家清洗即可。”
褚奚頷首,“之前刺殺父皇您的是趙家家主,‘巽’的人查出來是白虎堂堂主共林。”說著,他頓了頓,繼續說道,“阿蒔還和我說,當初褚沁在西郁假死后,投奔了白虎堂堂主共林。這次,她可能借此……”
褚奚沒有說下去,但褚達已經懂了,“朕知道了。既然她先舍棄了東奚皇家的身份,那我們也就當她不存在便好。至于皇后這邊,她這次過分了,朕會下旨廢后,將她囚在冷宮就可以了。”
“好。”褚奚點頭。
趙家
“墨兒,”趙堯然匆匆進門,讓所有下人都出門守著,“父親今日出門后還沒回來,恐怕兇多吉少,你快離開吧。”他朝著孫葉墨走去。
“怎么回事?”握住趙堯然的手,孫葉墨慢慢起身。
“父親今日和李家家主一同出門找鄭大將軍,但現在還沒回來,而且,現在府外的大將軍的兵越來越多了。”他的語氣沉重起來。
聽了趙堯然的話,想起之前父親說過的話,孫葉墨明白了,她緊握了一下趙堯然的手,“夫君,做事之前要想到后果。你認為,依父親做的事,皇會放過趙府、放過我們嗎?”
“當然不會。但我們也不能坐以待斃。”趙堯然回道。
“這不是坐以待斃。”孫葉墨輕輕拍了拍趙堯然,“我們已經是甕中之鱉了。”既然在府外看到了越來越多的大將軍士兵,就說明極為可能趙府已經被包圍了。
“可是,你還懷著我們的孩子。”趙堯然皺著眉說道。
“離了你,我帶著一個孩子怎么活下去?”孫葉墨很冷靜,“你知道的,我也是世家小姐。即使逃出去了,面對追兵,我一個人都活不下去,更何況帶個孩子。既然這樣,還不如我們三人一起,不在死前給人徒增笑料,也算是全了世家顏面。”
聞言,趙堯然怔了怔。
一會兒后,趙堯然扶著孫葉墨坐下,又坐到她身邊,“夫人說得對,那就讓我們一家三口地下團聚吧。”
二人依偎在一起。
第二日,褚達下旨,皇后鐘離瑤參與太子被刺殺一事,廢除其皇后之位,貶入冷宮,終身不得出。
東奚皇褚達十八年,東奚皇褚達被刺殺,經查,兇手為“巽”之人。消息一傳出,“巽”之少宗主立馬趕到東奚來調查此事。
同年,東奚太子失蹤,搜尋幾月,無果。冬至,四皇子和“巽”玄武堂堂主路陣勾結趙李二世家發動宮變。
所幸,危急之時,太子褚奚帶領自己的親衛和上大將軍趕到,“巽”少宗主也帶人趕到。
四皇子被貶為庶民。
趙李二世家參與謀反。同時查出,當初也是趙家勾結“巽”白虎堂堂主刺殺東奚皇。因此,兩家被清洗,李貴妃被賜鴆酒。自此,東奚世家一蹶不振。
路陣當場被“巽”少宗主誅殺。
與此同時,“巽”向天下發出告文。
“巽”下四堂:青龍、白虎、朱雀、玄武。白虎堂、朱雀堂、玄武堂堂主皆因私欲參與四國爭斗,朱雀堂堂主何亞風、白虎堂堂主路陣已伏誅,手下參與之人皆處理。現正處理白虎堂堂主共林及其手下,南司、東奚皆會配合“巽”處理剩余叛離之人。并向正在逃竄的白虎堂堂下眾人言,被共林蒙騙或只要沒有真正參與四國爭斗之事之人,只要向“巽”說明,“巽”會妥善處置。
消息一出,天下嘩然。
東奚皇褚達十九年,褚達因身體原因退位,太子褚奚即位,即東奚皇褚奚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