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爾曼……!”
兩位獵人有些畏懼的低聲自語。
雖然說他們已經向公會求助了,但沒想到支援來的這么快,更沒想到來的是格爾曼這個“名人”。
能夠變形的武器是格爾曼的標志,他們不認為自己會認錯。
提著染血的戰斧,格爾曼看著面目全非的水鬼尸體,眼中隱隱的透出了一股令人膽寒的欲望。
“嘶——”
感受到了格爾曼身上那異樣的氛圍,在暗中窺視的住民倒吸了一口涼氣,連不在普通人范疇內的兩位獵人也沒有幸免。
而不遠處的麗莎和羅伊身體也不由得顫抖了一下,不過原因似乎有點不太一樣。
“1、2、3……”
格爾曼的眼神掃過了幾個水鬼。
這些名為水鬼的異種有著類人的外形,大概在一米七左右。
它們的手臂幾乎與身體等長,上面長著尖銳的利爪,手指和腳趾之間長有蹼,體表無毛有著青黑色的堅韌外皮,還帶著一些惡心的粘液。
它們的眼睛像是魚一樣長在兩邊,脖子上可以看到魚鰓一樣的裂口。
而頭部的正面則是一張類似于七鰓鰻的大嘴,里面是一圈一圈尖銳細小的牙齒,更是有十數顆骨刺一樣的牙齒突出嘴巴外面,看起來既惡心又恐怖。
此時這些長相恐怖的水鬼們全都楞在了原地觀察著格爾曼,似乎是被剛才的一擊給嚇到了。
比起羅伊和麗莎注重速度的戰斗方式,格爾曼那暴力的橫掃顯然能讓這些低智的異種察覺到差距。
“……7只嗎。”
話音剛落,格爾曼突然前沖,猛然揮出戰斧。
措不及防之下,一個水鬼被格爾曼手中的戰斧直接削成了兩半。
趁著對方還沒反應過來,格爾曼又是一個滑步,手起斧落又斬殺了一只水鬼。
剩下的水鬼們才是如夢初醒般發出了沙啞的叫聲一涌而上。
很顯然,智商低下的水鬼們早就把剛才的一幕忘得一干二凈,居然還敢以這種方式沖上來。
“愚蠢。”
于是,熟悉的場景再次上演。
地上再次多了一幅由鮮血和碎肉組成的血腥油畫。
讓兩位獵人無能為力的水鬼群在格爾曼的手下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從剛才起就一直在戰場邊緣徘徊根本插不上手的兩位獵人深深地意識到了自己和格爾曼的差距。
這時羅伊和麗莎也完成了任務,身后躺了七八具水鬼的尸體。
“吸血鬼?”
其中一個獵人在看到麗莎的面容之后不由得皺起眉頭。
格爾曼那冰冷的眼神掃過他們,瞬間兩位獵人背后冷汗直冒。
“咳!”
另外一個獵人用手肘撞了一下同伴,清了清喉嚨說:
“很抱歉,請原諒他的失禮。”
格爾曼的眼神移開,他松了一口氣。
“怎么回事,為什么會有這么多水鬼。”
羅伊開口問道。
她特意改變了聲線,讓自己的聲音變得很沙啞,聽不出年齡,只能知道是一位女性。
“應該是本地的黑幫干的。聽說他們會來這邊拋棄未經安魂的尸體,長期以來積累了很多的異常于是在今天晚上集中爆發了。”
羅伊點了點頭表示了解。
“通知警察部門了么?”
他們是獵人只管狩獵,黑幫的問題得交給警察,不在他們的管轄范圍之內。
“已經通知了。”
“哼,無……咳咳!如果還是處理不好的話我不介意向公會申請特別狩獵。”
羅伊的聲音帶著明顯的不悅。她剛想說“無能的警察”,但轉念一想尤里安過兩天就加入警察系統了,這么說好像不太合適,所以她趕緊改口。
-
縮在門框后看著獵人們交流的薩拉眼中閃爍著光芒。
她今年不過14歲,正是剛開始有叛逆心理的時候。
獵人這種脫離常識的存在成了叛逆的標志。加之他們身上的超自然力量以及濃厚的神秘色彩對于薩拉來說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正值沖動的年紀的年輕人對于這種事情總是充滿向往。
她已經在腦海中想象出了自己身披黑色披風、手執大劍在黑暗中和各種怪物們搏斗的場景。
她盡情的想象著自己最終經過艱苦的戰斗后取得勝利,在可怕的怪物手下保護無辜的民眾,沐浴在他們敬畏的目光中瀟灑離去。
“真是帥氣啊……我也有一天能成為獵人嗎?”
聽到薩拉的話,她的父母露出了驚恐的表情。他們很想大聲訓斥讓她打消這種可怕的念頭,但又礙于旁邊還有一個獵人在場而不敢說什么。
“呵~!”
門外不遠處的獵人聽到了她的低聲自語后發出了嗤笑聲
“你最好拋棄你那不切實際的幻想,天真的小姑娘,這不是你能踏足的領域。”
他毫不留情的嘲笑道,語氣中充滿了嘲弄。
也許是激起了她的逆反心理,薩拉有些生氣的反駁道
“為什么你就認定我不能成為一名獵人了?!難道就因為我是女生嗎?!”
在薩拉看來,都還沒有試過他憑什么就否定自己了。
難道就因為她是女性?!
但是那邊的兩個獵人就是女性啊,雖然沒有那個用斧頭的獵人搶眼,但依舊強大,至少比這兩個插不上手的男性強多了!
那么憑什么?!
“沒錯,因為你是個女人。而且就算拋開男女,你這種人也只會拖隊友后腿,只配成為異種的口糧。”
薩拉怒從心頭起,剛想要反駁,卻被一聲驚呼打斷了思路。
所有人齊齊轉頭看向了外面。
交談完畢的獵人們沉默著把散落的血肉收集起來放回原處,他們面無表情的拼合怪物尸體的樣子讓薩拉的胃部一陣的不適。
但真正讓人驚恐的、引起驚呼的卻并不是這一幕。
格爾曼提起了已經折疊起來的斧頭用力的砍在水鬼那惡心的腦袋上。
他用力一拖,密密麻麻的鋸齒切割著水鬼的頭骨,在一陣令人牙酸的聲音中水鬼的頭骨就被拉開了一道裂痕。
接著他用斧刃一撬
“咔嚓!”
清脆的斷裂聲響起,水鬼的頭蓋骨被掀了開來。
失去了頭骨的遮蓋,白色的大腦暴露在空氣中。
重復了幾次之后,整個水鬼大腦就被格爾曼完整的取出。
格爾曼看著手上那沾染著腥臭血液的大腦,一股難以抵擋的欲望就涌了上來。
這股欲望源自于靈魂的最深處,難以掩蓋、難以遏制。
周圍的人明白了,之前只覺得異常,但卻無法描述他身上那股異樣的氛圍究竟是什么。
“呵,看清楚了么?這,就是獵人。”
那是宛如餓狼看見了新鮮的血肉一樣,赤裸裸的、純粹的食欲。
尖叫一聲后,周圍窺探情況的人紛紛害怕的把門窗關緊,仿佛這就能把這個可怕的怪物拒之門外。
“嗚——!”
薩拉忽然捂住了嘴,胃中一陣的翻騰。
怎么會?怎么會這樣?這和她想象的的完全不同!
獵人不應該是……?!
她再也忍不住了,松開手趴在墻角吐了出來。
“哼,獵人可從來不是什么值得向往的存在。”
看著吐得眼淚都流出來的薩拉,那位獵人一邊搖頭一邊離開。
“……真能逞強。”
他的同伴低聲調侃。
別人看不出來,他還能不知道?明明臉都白了還裝作很平靜的樣子。
格爾曼這種行徑即使對于獵人們來說也是足夠異常的,他們現在同樣的臉色蒼白胃部翻涌。
只能說格爾曼不愧是獵人界著名的瘋子。
不過即使是這樣,他這位同伴也還是裝作稀松平常,無非就是不想讓人對獵人抱有美好的幻想,不想有更多的人接觸到這一職業。
就像他說的,獵人并不是什么值得向往的工作,很多時候,死亡對于獵人來說都是一種奢望。
但格爾曼可不知道他們的心理活動,或者說就算知道了也不會理會,他仍舊若無旁人的分解著水鬼,拿出了一個個白花花的大腦。
最后他挑選了2個放進了準備好的小盒子中,盒子的內壁上畫有奇怪的發光符號,散發著陣陣的寒氣。
“……處理完了么?”
羅伊聲音有些顫抖的問道。
格爾曼點了點頭,轉向了那兩個獵人。
“善后你們來。”
“明白,感謝您的協助,格爾曼大師。”
兩個獵人僵硬的低頭道謝,用恐懼的目光目送著格爾曼一行人離去。
等到他們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后,他們才敢出聲。
“呼……開始善后吧。”
其中一個獵人長舒了一口氣。
另一個人點頭答應。
隨后他們開始忙碌起來。
在往水鬼的尸體撒上大量的白色粉末后,他們又抽出一支藍色的試劑倒在白色粉末上。
瞬間火焰熊熊燃起,但和平常的火焰不一樣,這些火焰呈現奇怪的銀白色,透露著一股令人安心的圣潔之感。
兩個獵人嘴里不停的念誦著怪異的音節,在火焰中星星點點的黑影匯聚在一起。
最終火焰熄滅后,原地留下了一塊塊顏色骯臟的“水晶”。
-
“晚安,明天見。”
做完例行的報告,三人回到了小隊的據點,剛一進門羅伊就馬上說道。
“那么我也……”
麗莎也馬上跟著說道。
尤里安瞇了瞇眼睛,閃電般的探出了雙手攬住了兩個女生的肩膀
“別這么急著回去睡覺呀~”
“你們不覺得……這正是夜宵的好時候么?”
“哈哈~不用費心了,我沒有這個習慣的。”
羅伊滿臉冷汗的打著哈哈。
“嗯嗯嗯!今天晚上我也吸過血了。”
麗莎小雞啄米似的點頭應和道。
“難道你們要留下我一個人?這可真是讓人孤獨得想要發瘋啊~”
“親愛的羅伊和麗莎小姐~?”
扯下了蒙住口鼻的麻布,尤里安露出了危險的笑容。
羅伊和麗莎的表情僵在了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