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金小時第一次離開家,離開那個小小的縣城。
坐在車上金小時望著車窗外呼嘯而過的車輛在一想到自己即將去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金小時就覺得胸口悶悶的。這時一只手伸過來揉了揉金小時在陽光下有點栗色的頭發(fā),問:“怎么了?臉色那么不好。”
金小時轉(zhuǎn)過頭正好對著陽光,太陽光的照射讓金小時不得不瞇著眼睛看向手的主人,那是游離。唯一一個他在身邊,金小時就覺得很安全,仿佛有了游離他再也不怕什么了。金小時抿了抿嘴道:“沒什么,可能有點暈車吧。”怕什么,萬事都有游離在!金小時在心里安慰著自己。
游離在自己帶的背包里摸出了個橘子伸手塞給金小時說:“聽說吃這個對暈車最管用趕緊吃了,要是還難受就枕著我睡一會。”
金小時剝開橘子,用眼睛的余光悄悄撇著身邊的人,胸口有只小兔子在蹦跶。實際上胸口的兔子不止一次的蹦跶了,他曾經(jīng)偷偷的問過已經(jīng)嫁了人的阿姐,阿姐看著遠方呆了很久才告訴他那種感覺叫喜歡。
橘子很甜,陽光也很暖,胸口悶的結(jié)像是被橘子甜到融化,又像是被陽光暖化的一樣。恍惚間,仿佛回到了第一次見游離的時候。
那天的太陽也像現(xiàn)在那么明媚,溫暖,金小時像往常一樣把門邊有半個他高的凳子努力的推到大門口,在撅著屁股努力的爬上去,端端正正的坐好然后開始了等待。
大概等了半個多小時,金爸的身影才模模糊糊的出現(xiàn)在門口的小路上,不過和往常不一樣的是他手里牽了個什么東西,這讓金小時有點興奮了,他記得自己提了好多次想養(yǎng)一只貓或者一直狗。
等金爸和他手里牽著的東西越來越近的時候,金小時才看清楚帶回來的不是自己夢寐以求的寵物而是個比自己高半頭的人!當下就扭頭朝屋里喊了一嗓子:“媽!我爸帶了個人回來!”金爸抬手想要制止金小時卻慢了一步,金媽聽見后立即從廚房拎著鍋鏟沖出來,正好撞見了金爸放下手,欲言又止的對她說:“這孩子,估計以后就得在我們家了。”
“為什么!”金媽揮舞著鍋鏟嚷嚷道:“金肅!你現(xiàn)在膽子越來越大了呀!外面的種都敢?guī)Щ貋砹耍 ?p> “沒有!他不是……哎呀,那個啥,小時,帶你哥進屋去,快去!”金爸推了推金小時,讓金小時把那個孩子帶進屋內(nèi)。
“他才不是我哥嘞。”金小時低聲嘟囔著,心里有一百個不情愿,但還是老老實實的把他不知道從哪鉆出來的哥哥帶進了房間里,順便帶上了門。
雖然關(guān)上了門,但金爸金媽的爭吵聲依舊從門縫里隱約傳了進來。
“……這孩子太可憐了……我這也是沒辦法的呀……問過了,父母都不知道叫什么……”
金小時才不會管大人們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恩怨糾葛“,對這個不知道哪里竄出來的“哥哥”打量起來。他低著頭讓金小時看不清楚臉,只能看見他的頭頂和算不上很新的衣服,金小時抽了抽鼻子聞到空氣中散發(fā)著淡淡薰衣草的清香,一雙白白嫩嫩的手緊緊的拽著衣角彰顯著手主人內(nèi)心的慌張。
“切,你緊張什么,我又不會欺負你。你,叫什么名字啊,抬起頭來讓爺看看。”金小時坐在餐桌邊的椅子上,兩條腿搭在桌子上雙手抱胸儼然一副“在這里我最大你得聽我的”的樣子。
“游離。”小孩皺了皺眉頭顯然對金小時這個態(tài)度不是很滿意。
“金小時!給我老老實實的坐好!!”還沒等金小時說出下一句臺詞的時候,金媽的的聲音已經(jīng)傳到了耳邊,金小時臉色一變趕忙坐好,在抬頭一看鍋鏟快飛到頭頂了,金小時已經(jīng)來不及躲避了,只能閉著眼等待著疼痛的到來。
過了很久很久,金小時都沒感覺到疼痛的到來,睜開眼一看發(fā)現(xiàn)是游離替他擋了那一下。金小時頓時傻眼了,金家爸媽也傻眼了,空氣中彌漫著寧靜。金小時死盯著游離手臂上的明顯的紅痕眼淚在眼眶里打著轉(zhuǎn),轉(zhuǎn)身跑去廚房從冰箱里拿出一瓶冰水摁在游離的手臂上,這時候金爸金媽也反應(yīng)過來,連忙查看游離的傷情,發(fā)現(xiàn)只是稍微紅腫了一些金媽稍微松了一口氣:“老金呀,快去開車,我去換身衣服帶游離去醫(yī)院!這可千萬別傷到骨頭了!”
金小時看著金爸拿著鑰匙出門,金媽急急慌慌的去換衣服,金小時才開口聲音哽咽說:“你是瘋了嗎?我媽對我又不會下死手。不過就沖你敢攔我媽手里輪出去的東西,爺敬你是個漢子”
“沒事,就是有點肉疼而已。”游離推開金小時敷冰塊的手,揉了揉自己的手臂一副風輕云淡的樣子,但一雙眼睛紅紅的出賣了他在忍受手臂上的疼痛。
“先去醫(yī)院看看,沒事不用害怕,萬一骨折了,我就照顧你!”金小時用手拍拍胸口說:“我爸說男孩子就要有擔當,放心你不用怕!”
游離皺了皺眉頭,剛想張口說自己真的沒事,金媽就從房間里沖出來,一把撈起游離匆匆出門,一句金小時趕緊跟上,就不見人影了。金小時撇撇嘴,心里一邊想到底誰是你兒子,一邊跟了上去。
到醫(yī)院做了全面的檢查,確定只是傷到皮肉沒有傷到骨頭金媽才松了一口氣,扯著游離邊走邊訓道:“以后別替那壞小子擋了,他皮糙肉厚的被我打習慣了,你這細皮嫩肉的打壞了可怎么辦?”
金小時跟在后面嚷嚷道:“我怎么覺得游離才是您親生兒子呀!什么叫我皮糙肉厚的耐打。”金媽一個白眼掃過來金小時的聲音到最后越來越小最后也只能在心里抱怨。不過也是托游離的福,金小時在晚上的時候喝到了一份來自媽媽愛的金牌排骨湯,只不過他是蹭的幾塊骨頭,這讓晚上經(jīng)常吃不到肉的金小時非常滿足了,而兩人的感情也在金小時的心里已經(jīng)升華為共患難的好兄弟,當然,游離可不是這么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