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對于蠱蟲楚衡并不是毫無辦法,只是需要驅動歸安和暮含笙的九胥華,這樣的話可以使得蠱蟲昏沉。
可是暮含笙不在,合奏鳴曲才會使得蠱蟲粉身碎骨。
“楚衡。”暮含笙凌空在上,白袖一揮,一把瑩白的九胥華出現在他面前。
楚衡看不見暮含笙,但憑借著聲音可以判斷他的大體位置。
祁韞看見暮含笙也來,對他來說的確有點棘手。
眾修士舉劍布陣,陣畢,暮含笙看見自己腳下閃著金黃色的符攥。他飛快的往上躍得更高。
那些陣地符攥融化了大地,很快從土里鉆出成千上萬的蠱蟲。
暮含笙看著向自己涌來的蠱蟲,眉頭微皺,手指用力的撫過九胥華的琴弦,幾條琴波涌出,將攻擊的蠱蟲震落在地。
楚衡聽見黑氣外面傳來激烈的打斗聲,也有些慌亂,他不知道暮含笙那里怎么樣了。
“沈清,你忍忍。”楚衡看著沈清握著忘越的手不停的抖動,額頭的汗珠順著臉頰落了下來。
楚衡有些于心不忍的拿去歸安遞到唇邊,暮含笙聽到楚衡的笛聲,立馬改了曲調。
歸安和九胥華共奏《凈梵》,樂聲悠揚婉轉,卻能讓成千上萬的蠱蟲五臟六腑具碎。
“本來想留你們活久些,既然你們想先死,那老朽只能成全了。”祁韞看到落了滿地的蠱蟲,怒火中燒。
祁韞催動了更強的陣術,陣術屬火,將布陣的修士們全部熔煉成灰。
一聲聲悲凄痛苦的慘叫聲響遍了整個祁韞殿。
楚衡看到中了蠱毒的沈清痛苦無力的趴在地上,《凈梵》擾起了他體內殘留的怨氣,沈清感覺自己仿佛著了火一樣,苦不堪言。
楚衡立即聚精會神,他現在不能分心。
祁韞野心勃勃,早想一擁天下。現在他覺得自己的準備差不多了,是時候放手一搏。
楚衡身體輕輕一躍,與暮含笙平齊而立。
“楚衡,你看。”暮含笙眉頭緊蹙。
楚衡看到祁韞這是驅動了整個祁韞殿,葉澤說過,這殿本來就是個陣,看來確實如他所說了。
楚衡瞥了眼痛苦不堪的沈清,繼續吹著《凈梵》,暮含笙當然知道,《凈梵》可以滅蠱清靈,可也會惹怨,毀人心智。
祁韞看著不斷涌來的蠱蟲被《凈梵》滅掉,不但不慌,反而很得意。
楚衡本來還有些驚訝,但當看到從東殿涌來的活尸后,他明白了。
楚衡怒氣沖沖的看著眉眼底垂的暮含笙:“你不是說《凈梵》不激怨嗎?”
《凈梵》不是古來的樂譜,而是暮含笙特意為了對付祁韞的蠱術新譜的。暮含笙自己都不太不知道《凈梵》對付蠱術到底有幾分把握,只是讓楚衡閑來無事的時候練練。
但暮含笙是譜曲之人,不會不知道《凈梵》激怨。
祁韞一定是事先知道了《凈梵》激怨,所以才會這么鎮定自若。
可是他怎么會知道?
暮含笙面對楚衡的質問,羞愧難當。他是故意瞞著楚衡的,如果告訴楚衡這事,那楚衡能干嗎?
楚衡紅著眼眶,看著地上怨氣繚繞卻依舊在掙扎的沈清,他現在恨死暮含笙了。
暮含笙看著楚衡停止了吹笛,他氣死了,現在如果停止《凈梵》,蠱術活尸會一起攻來的。
“楚衡,你瘋了嗎?,知不知道你這樣做的后果是什么?”暮含笙擋在了楚衡的面前。
楚衡一把推開暮含笙,將歸安化作了長劍。
“知道,但我只想沈清平安無事。”楚衡拿著歸安落在了沈清的面前,替他擋住了攻擊他的活尸和蠱蟲。
戰況激烈,活尸化死尸,不絕如縷。
暮含笙撥琴的手指都布滿了鮮血,楚衡的白衫被汗水浸濕。
楚衡擅笛,是樂術,如今為了沈清,不得不放棄御笛奏鳴曲。
再厲害的人,離了自己最擅長的東西,終究是寡不敵眾。
楚衡打斗的時候,沒有離開沈清太遠,為了護住沈清,他自己的肩膀被活尸咬得淋淋都不在意。
沈清體內的怨氣沒有被壓制住,反而越來越嚴重,他自己都看不清眼前到底發生了什么,只是看到很多很多血。
楚衡瞥到沈清用忘越撐著地站了起來,一身黑氣,眼睛布滿了恐怖至極的紅血絲。
“沈清,不要……不要。”楚衡想伸手拽住沈清,可以根本來不及。
沈清速度快得不可思議,瞬間站在楚衡面前,將忘越死死的抵著楚衡白皙的脖子。
沈清看著楚衡朦朦朧朧的眼睛,和面前看不清楚的臉,對著楚衡歪著頭,邪魅的笑笑。
就在楚衡以為自己要死的時候,沈清調整了忘越的方向,一把將楚衡推開。
楚衡聽見忘越抽離肉體的聲音,抬頭望去只見沈清整個人跪倒在地。
“別怕,我不兇你。”語畢,沈清整個人從楚衡身上滑倒在地。
楚衡這才看到倒在血泊中的祁韞。
原來祁韞想趁楚衡不備,偷偷的偷襲他,難怪沈清會拼死的靠著最后一點靈識站起來,他看到了楚衡身后有危險,想告訴他讓快躲開。
暮含笙自己都意外,祁韞就這么死了。
葉澤帶著青冤慌忙的趕來,看到慘不忍睹的場面,嚇得不輕。
青冤看到楚衡懷里的沈清,急忙跑了過來:“沈哥哥,你沒事吧,你醒醒,不要嚇阿冤。”
魏曦和李行風解決完了門外的活尸,聽見動靜急忙趕過來支援。
葉澤看到祁韞的尸體,突然覺得這事態誰說了都不算,好好的一個祁韞殿說沒就沒了。他從兜里拿了一封信,輕輕的蓋在祁韞的身上。信里無多字,只是四字——全滅不留。
這是葉朝華寫的,他們也知道了祁韞的野心勃勃,留下這樣一個不倫不類的靈殿,遲早威脅仙門百家。
楚衡本來想帶沈清回去的,但被青冤推開了:“這是我夫君的事,就不勞煩玉衡長老了。”
楚衡聽見“夫君”二字,伸出去的手愣在了半空。愣看著沈清被青冤和李行風扶回去。
他本來想讓他不會受傷的,但卻一次次的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