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
平蠡被莫老帶到了訓練場上，此時正烈日炎炎，熱的讓人睜不開雙眼，訓練場上一個人也沒有。
“知道為什么把你叫來這里嗎？”
“額。”平蠡在腦海中迅速搜索答案，難道說，是最近自己遲到的問題？有可能，看樣子是要體罰自己了，平蠡在心中給出這樣一個答案。
“不知道。”他口頭上這樣回答。
莫老沒有看他一眼，然后開口了，像是在自言自語：“一年多了，十五個入學的貴族學生，基本都已經達到了靈境三階。”
聽到這句話，就是人再蠢也明白莫老要說什么了。
“老師，我也不想的嘛，可我這境界就是提升不上去。”平蠡硬著頭皮說道，他可以說是這一屆貴族學生當中最差的了。
換做是任何一個有羞恥心的人，此時都會感到無地自容，恨不得原地挖坑把自己埋進去。
“我倒不是要怪你什么的，但你看起來不太適合這條路。”莫老這時直視著平蠡的雙眼說道。
平蠡意識到了什么，趕緊說道：“老師，我知道我可能是天賦不行，但是，但是我可以再加把勁，我可以趕上。”
他以為莫老這是要將他逐出學院，顯得非常的驚慌。
“我有預感，就在最近幾天我可以突破進靈境二階的。”平蠡又補充了一句。
莫老盯著平蠡，臉上有一絲絲的神色變化，不知道是在可憐他還是什么。
“伸出手來。”莫老說道。
平蠡猶豫了一下，立刻伸出右手，莫老抓住他的手腕，在嘗試溝通他體內的力量，但很快被排斥了出去。
“嗯？”
莫老皺眉，似是有所發現，這一次他加重了力量，而這一次，就連平蠡都能夠感受到體內有兩股力量在沖撞。
不久，莫老的力量再度被排斥了出去。
“可惜。”莫老松開手，連連搖頭。
“怎么了？老師。”平蠡趕緊問，難道是自己身體出了什么問題？
“你不能再走靈修這一條路了，聽我的，走體修路對你的好處會更大。”莫老說道，嚇了平蠡一大跳。
體修兩個字如同禁忌一般跳入了平蠡的腦海當中，正是這兩個字嚇到他了。
在人族，有明確的規定，人族不得走體修之路，因為那是獸族的法，一旦被發現會被處以極刑。
而對于貴族來說，連體修二字都絕對不能夠提，想都不要想，一旦被王族發現貴族有子弟走體修之路，舉族都會慘遭屠戮。
平蠡沒有想到的是，身為王族后裔的莫老竟然會對自己說出這樣一條路來，難道莫老不怕死嗎？
亦或是莫老是在試探自己？平蠡想不通，一下子呆愣在原地。
“很不能理解對吧，但你要明白，不是每個人都適合走靈修這一條路，只要能變強，只要立場是人族，追求極致的體術又如何？”莫老說的很平靜，卻給人一種莫名的震撼。
“老師，我…”平蠡不知所措。
“我知道你在顧忌什么，我也不指望你能懂這些，但若是你走靈修，一輩子都止步不前，你真的會不后悔嗎？我希望你能夠認真想一想。”莫老語重心長的說道。
“是。”平蠡心亂如麻，無比的矛盾，一時半會是肯定下不來決定的。
“孩子，你是我帶過的學生里面最特殊的一個，我記得你好像是零葉家族的吧。”莫老突然這樣問。
“是。”
“零葉家族啊。”
莫老一提到這個族名便莫名鄭重了起來，眸子變得無比深邃，仿佛要望穿過去。
“好了，孩子，你回去吧，今天的話，記得不要與任何人說，如果你有這個意愿的話，隨時可以來找我。”莫老說道。
“明白，學生告退。”平蠡走了，懷著莫名的心緒遠去。
如果是為了變強，為了去前線，那么走體修之路真的值得嗎？他不確定，也不敢想，萬一自己的實力還能繼續提升呢？他的內心還帶有一絲希望。
如果不是到了無路可走的地步，他真的不想走體修之路。因為代價太沉重了，一旦被發現，那就是舉族大禍，而他將成為祖祖輩輩的恥辱，被歷史永記！
從那天談話結束以后，平蠡心里多了塊大石頭，并且總是開始重復的做著一個夢，已經持續一年多了。
……
今天早上，平蠡醒來后驚奇的發現自己昨晚睡的很好，沒有再出現之前的夢境，讓他不知是該喜還是悲。
“這可能是天意吧。”
平蠡很早的起了床，天才蒙蒙亮，抬起頭，天穹之上的星光還隱隱可見。
今天，他就要去找莫老了，去踏上體修之路，至于靈修之路，他已經決定放棄了，那條路黑暗到令人絕望。
簡單的收拾和準備以后，他出發了，前往莫老的住處。
平蠡沒有告訴任何一個人自己要去哪里，就連崔明也不知道，只因這個秘密是一個禁忌，他不想牽連到任何人。
……
一炷香的時間后，平蠡已經站在了莫老的門前，他沒有出聲，也沒有去敲門，就這么站了一會。
“嘎吱！”
那扇門自己開了，不久，里面出現莫老的身影，隨著距離的拉近而越發的清晰。
“我知道你會來找我，只是沒想到會隔一年的時間，坐吧。”莫老像是對待一個老朋友一樣對待平蠡，而后面帶微笑的給平蠡泡了一杯龍須茶。
平蠡都無需多言，莫老已經明白了他所有的想法，因為他一直都在默默的關注這個來自零葉家族的學生。
“沒人的時候，在我面前無需拘謹，把我當朋友就好了。”莫老說道。
“老師，我想請教一個問題。”平蠡終于開口了。
“你說。”莫老笑了笑，他想起了每次平蠡的問題都把自己逼到無路可走的場景，只不過今天可不同，他必須正面回答了。
“您為何偏偏選擇我來走體修之路？”
學院里面也同樣有天賦很差的貴族學生，作為靈修的修為一直提不上去，但他們明顯沒有被莫老給看上。
“你比較特殊，是天生適合走體修之路的人族。”莫老的回答很簡單。
“可以具體點嗎？”平蠡想知道自己特殊在什么地方。
如果這是在上課時間這樣問莫老的話，他估計會被拖出去執行鞭刑，但現在不同，他可以隨便問，不用擔心受到任何的懲罰。
“如果形象點來說的話，嗯，你就是一個披著人皮的獸族，對于體術的敏感，你甚至能勝過獸族！”莫老說道，有點滑稽，但勝在真實。
平蠡這一次啞口無言了，這是什么神奇的比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