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熱啊,敘陽是最先吃不消的,往旁邊跳了一步。
陸知杳的真身到底是個什么,和她同處一屋都如此難受。
如同太陽就在身邊一樣,要把人烤化了。
“等一下。”,孟閼忽然出聲。
她反手握住都聆的手,低下身子去聽。
都聆意識尚算模糊,她用盡全力說:“不要去追,他幾日后會歸還我的法器的。”
“我?guī)熋迷谡f什么?”,陸知杳問。
孟閼轉(zhuǎn)達:“她說不要去追,王雁聲會歸還她的法器。”
“法器?幻象鈴被借走,怎么可能是這幅德行!”,陸知杳驚訝。
兩人是同門,哪會不知幻象鈴的本性,法器離體根本不會如此。
孟閼也是有法器的人,地藏就算離開她,她也不會這樣。
除非,她頭猛地抬起,怒道:“你把七情封在幻象鈴中?”
這樣就解釋的通了,七情俱全的人,強行剝奪的話會神魂受損,除非尋一樣東西將之鎮(zhèn)住。
貼身法器不失為上乘之選,平日貼身便沒多大問題。
可若是離體,就會出現(xiàn)如今這種情況。
可惜都聆已經(jīng)沒有力氣回答她了,意識重新陷入黑暗。
陸知杳氣得要噴火了,聲響震天:“她封了七情!什么時候的事情!我說這些年她的修為為何老是沒動靜,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她封了哪一情。”
屋里溫度陡然上升,靠陸知杳最近的椅子直接躥起了火。
陸知杳恨不得沖上去,把都聆搖醒,好問一問究竟發(fā)生了何事。
“喂!陸知杳你能不能收斂點,屋子要給你燒著了。”
敘陽掐了個御水訣澆上去,水燒得冒煙了,火倒是更旺了。
什么情況啊,這是三昧真火還是南明離火?敘陽罵罵咧咧:“你快管管啊。”
嘰嘰喳喳得,吵得陸知杳耳膜疼,她白了敘陽一眼,揮手將火熄滅,道:“七情離體是大事,幻象鈴不追回來,她要出事的,我這就去追王雁聲。”
“來不及了,你現(xiàn)在追也找不到他。”,孟閼說。
陸知杳:“那要如何啊?難不成就等著王雁聲還東西啊,坐以待斃嗎?”
“王雁聲說話算數(shù)嗎?他說還就會還嗎?”,孟閼凌厲的眼神射向陸知杳。
陸知杳一愣:“應,應該吧,他是個言而有信的,與我?guī)熋藐P(guān)系又很好,應該不會,”
孟閼沒給她說完,轉(zhuǎn)過頭看向都聆,說:“那就行。”
既然會還就行,體內(nèi)靈力在一瞬間調(diào)動起來,孟閼手心懸在都聆心口,靈力源源不斷地傳進都聆身體內(nèi)。
七情所在,唯心也。
所有的靈力都往都聆心口匯聚,安撫著她體內(nèi)的異動。
都聆嚶嚀一聲,神色舒緩,四肢也不再扭動。
待她臉色好轉(zhuǎn)一些后,孟閼將靈力收回。
陸知杳看了半天,見她收回靈力,一步?jīng)_過來,蹲在床前問:“我?guī)熋萌绾瘟耍渴遣皇菦]事了?”
蹲的位置十分不湊巧,剛好對著孟閼的臉。
體內(nèi)氣血翻涌,喉嚨里涌上血腥味,孟閼欲開口。
誰料那股氣息沒有穩(wěn)住,孟閼嘴巴一張:“噗。”
一口血霧直撲陸知杳面門,屋里陷入安靜。
僅僅是幾息,又再次響起聲音,差點將屋頂掀翻。
“阿閼你吐血了。”
“姑姑沒事吧,都聆姑姑還沒醒,別把你搭進去。”
“我打死你這小子,有這么說話的嗎?”
緊接著是陸知杳的尖叫,她舉著雙手驚叫:“孟閼,你竟然吐我一臉血。”
“抱歉。”,孟閼沒有支撐住,單手扶著床板,連身子都坐不直,看樣子經(jīng)歷了一場重創(chuàng)。
燕綏接住她的身體,扶住她后背,“你有沒有事?”
狠狠抹了一把臉,陸知杳從地上爬起來,碎碎叨叨:“那幾十道雷刑果然不簡單,我還以為你有多狠能挺下來呢。”,血液沾到嘴巴,她又吐了兩口,罵道:“孟閼你到底是個什么玩意,連血都是涼的。”
真身是火屬性,陸知杳極喜歡炎熱的東西,也是極為不喜冷的東西。
原以為孟閼是性子冷,可沒想到血都是冷的,還是陰冷的。
這股陰冷讓陸知杳如同芒刺在背,渾身都不自在。
“我閼姑姑是魘,你又不是不知道。”,敘陽啐了她一口。
生而為魘,血是涼的又如何了?
陸知杳抹了把臉,一個白眼飛過去,也懶得跟敘陽計較。
魘,陰也,血陰可不代表就是涼的。
“胡鬧。”,索引拐杖在地上狠狠戳了兩下,不悅道:“你自己什么情況不清楚嗎?還妄動靈力給都聆壓制七情,想死了是嗎?”
“這么嚴重嗎?”,敘陽嘴唇微動。
孟閼掙扎著想坐下來,燕綏忙扶住她的后背,讓她有個支撐。
她在屋內(nèi)掃了一圈,拿袖子把嘴角的血擦干凈,冷笑著說:“不然讓誰來?你叫我來不就打得這個主意嗎?”
索引垂下腦袋,悶聲擠出兩字:“抱歉。”
以陸知杳的修為是不在話下的,可偏偏陸知杳靈力與都聆相沖,就只能喊孟閼來了。
“哼,禍害活千年,我沒那么容易死。”,孟閼勉強站起身,看了都聆一眼,說:“我只能壓住她五日,五日不歸就別叫我了,等著給她送終吧。”,只希望王雁聲是個言而有信之人,不然她也沒法子了。
見她要走,燕綏也隨之站直身子,“我送你回去。”
見兩人動身,陸知杳別扭地喊了一嗓子:“多謝,慢走啊。”
燕綏和孟閼漸行漸遠,敘陽頭探過來,一臉地好奇:“難得啊,你嘴巴這么干凈。”
一點都不像陸知杳,閼姑姑用'送終'這樣的字眼,陸知杳竟然一點不生氣,還讓之慢走。
爆栗敲了過去,陸知杳忍孟閼,可不代表會忍孟敘陽,她看著敘陽,嫌棄地說:“得人恩果千年記,孟閼救我?guī)熋靡幻f話難聽怎樣?忍她又如何?”
說到最后的時候,陸知杳的聲音愈發(fā)變小,她神情復雜:“況且孟閼說得沒錯,五日若不還幻象鈴,怕是真要給師妹送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