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給我讓開!”
門外的吵聲讓錦衣男子眉頭一皺,分心落錯一子。
“哈哈,八王爺,你這心境還是卻些火候。”棋盤對面的老者捋了捋胡子大笑道。
“公孫先生說得極是,趙戈也想要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可結果一些蚊蟲就能讓我堪擾。”
趙戈一旁的男子對趙戈拱手道:“公子,屬下出去看看。”
趙戈道:“將他請進來,不要在公孫先生面前動干戈。”
“是,公子。”
趙戈道:“這棋真是精妙,一子落錯便輸了全局。”
老者說道:“八王爺說錯了,下棋是為了樂趣,可并非要掙個勝負出來。”
正當二人聊天的時候,趙戈的隨從帶著花凌進來了。
“公子,人已請來。”
花凌進了屋就看見之前的錦衣男子和一老者下棋。雖然老者已是鬢發霜白,可在他身上花凌卻感受到了一種危險。
趙戈回頭看了看花凌,皺著眉頭對隨從說:“止戈,看來你這次在吳郡網羅的人,不是那么靠譜啊。”
被稱作止戈的男子,俯身拱手道:“屬下辦事不利。”
趙戈對著花凌道:“這位朋友,追我來到這里,所謂何事?”
花凌看了看趙戈,又瞄了一眼身旁的老人,道:“我這個人,有個壞毛病,我不知道的事我就想弄個明白。”
趙戈道:“哦?你想弄明白什么?”
花凌道:“你為什么要殺那個女子?從風花雪月到血染涼亭,我著實不太明白。”
趙戈點了點,道:“是啊,要是換做我,我也不是很明白。可是我這個人不愿與他人解釋,也不關心別人對我的看法,殺了就是殺了。”
花凌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油鹽不進的人,心里早把趙戈認做了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可就怪下棋的老者,花凌看不穿他的實力。
趙戈和公孫月明下著棋,把花凌晾在一旁,可把花凌尷尬壞了。
不走?在這實在尷尬。走?也太過憋屈了,而且貌似現在走不走不是他能決定的了。
花凌煎熬的坐著,好不容易等到趙戈下完這一盤棋。
趙戈下完棋便自顧自的喝起茶來,還好有公孫月明帶頭說起話來。
公孫月明對著趙戈道:“看來八王爺對這小子很感興趣啊。”
被戳穿的趙戈,點了點頭笑道:“真的是什么都瞞不過公孫先生啊,我對他確實很感興趣。”
在一旁被人討論的花凌聽到老者叫趙戈八王爺,精神一抖,酒意頓時下去了幾分。
花凌道:“原來你就是八王爺趙戈?”
趙戈轉身,道:“這位朋友,我之前攔住你的那些手下武藝很弱嗎?”
花凌搖了搖頭,道:“不若。”
“可你是怎么脫身來到這里的?”
花凌笑道:“因為我比他們強嘍。”
趙戈道:“太玄對太玄,能以一人之力突破五個好手的包圍圈,你這人身手倒是不錯。”
趙戈接著說到:“不如這樣,你同我一起去長安如何?”
花凌瞇著眼道:“我為什么陪你去長安?”
趙戈道:“這吳郡還是太小,以你的身手在這里豈不是埋沒了?若隨我去長安,我可以一展拳腳的機會。”
花凌道:“我來這里,只是因為一事不明,可沒想過去和你去長安。”
趙戈聽完,哈哈大笑,道:“你可知道,今夜這吳郡的江湖人有多少想要在我面前耍弄一番?有多少人盼著和我去長安?”
花凌搖了搖頭,道:“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長安我是要去,但不是和你。”
趙戈也不動怒,一旁的老者說道:“一事不明又何必執拗,老夫活了一花甲,不知有多少看不明白。”
趙戈客氣的對老者說道:“公孫先生,您太過自謙了。”
老者擺了擺手,道:“八王爺不用捧老夫了,老夫的斤兩,老夫是知道的。人啊,這一輩子只有明白自己活在世上為了什么,想要什么,那便夠了。”
花凌若有所思地嘀咕道:“為了什么,想要什么。”
公孫月明看了看花凌,道:“小友怕是剛涉塵世,怕是迷茫的很。”
花凌起身對著公孫月明深鞠一躬,道:“望先生指點。”
公孫月明點了點頭,道:“這塵世萬萬之眾,各不相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活法,每個人都會有不同的遭遇,不同的想法。我遇到過幾個人與你們說上一說。”
公孫月明接著說道:“我前些年遠游時見過一書生,當時是他最落魄的時候,衣不遮體,食不果腹,就是這樣一個人,眼睛中卻一直散發著光芒。我與他促膝而談,聽了他的一些想法,令我深深震撼。以此人之智怎么會淪落到如此之地,就算做一教書先生,也不至于如此。后來交談中得知,他只想做一件事,那就是報效朝廷,安定蒼月百姓。”
趙戈問道:“公孫先生,此人是誰?何不引薦與我?”
公孫月明捋了捋胡子,道:“他現在就在這廟堂之中,‘雖手無三尺青鋒,志卻有萬丈長虹。’八王爺應該知道他是誰了吧?”
趙戈苦笑道:“原來先生說的是他,若是當時被我遇見,那可就更好不過了。”
公孫月明走了幾步,接著說道:“還有一晚輩,經脈有礙,修不得內力。自幼便受家族白眼,習拔劍一十六年,雖沒有修為,但他那一劍卻令人望而生畏!”
花凌疑問道:“沒有修為,一劍能有幾番威力?”
趙戈在一旁道:“怕是尋常地界高手也擋不住他那一劍吧。”
花凌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道:“這,這怎么可能?”
公孫月明沖花凌笑了笑,自顧自的說道:“還有一人,放棄了無上地位,本可以瀟灑過一生,卻非要做扛起那一樁樁令人憎惡之事。得不到人稱頌也就罷了,還帶來了無數的兇險。”
公孫月明說完轉過身,對趙戈道:“孩子,你不累嗎?”
花凌愣了愣看向一旁的趙戈。
趙戈對著公孫月明俯身拱手道:“未卑尚不敢不憂國,何況是我趙戈。萬人稱贊也好,萬人憎惡也罷,只要百姓安定,我趙戈孟婆橋前便有底氣對祖上說趙戈沒辜負把黎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