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成用十分嚴肅的目光正視著十，但十此刻卻顯得有點漫不經心。
他的思緒放空著，整個人呈現的狀態是無聊。
林成眉間一蹙，不喜他這種態度。
話出口帶點鋒利：“這就是你來考核的態度?”被他叩響的桌面，雖然不急不緩。
在十眼里、感知里，他卻帶著一絲和他面孔不符合的焦躁。
林成察覺到十的視線，與之對視，澄清的雙眼既讓他劃過震驚也有原來如此的感覺。
只有這么純粹的單純、清澈，才使那些植物親近。
他又把目光轉到剛剛玻璃試管上，透過他的手掌，閉眼感受著。
這柔和的力量，也吸引住了十的目光。
隨著力量的散去，林成把雙手插進口袋睜開了眼睛。
如果他剛剛感覺沒錯，這次種子的生命力很活躍，隨即目光有點復雜，只見檢測出的數據不是這樣的。
“或許……他天生適合這行。”林成再次看向十，除去其他情緒，正常的問：“石?”
見他點著頭，他本來有點轉向其他處的思緒突然來了一句：“那個石?”
十的目光看似平靜卻有一絲嚴謹。
“十。”在虛無的空氣中，輕輕劃下兩筆。
林成略吃驚，沒有想到會有人取這樣的名字，但也沒有追問。
他其實之前就已經接到十的資料，孤兒。
孤兒?
面試官被他清澈如湖泊的眼睛吸了一息眼，微笑的確認：“石，是嗎？”
在十點頭的瞬間，光球射出的畫面是空白的。
面試官再次試著查詢，依然空白，倒是十一眼不眨的望著那如玻璃的光球，一雙大大的眼睛充滿著好奇。
面試官看像十的容貌有了一絲變化，這次招募，開放的查詢級別是最高級，不管是誰都查的到。如此還查不到，只有一種人——黑戶。
……
“試用期三個月，期間包吃住。但——”林成在這里來了一個轉折，用警告的眼神望著他。
“需要考試。”
十乖巧的點下了頭。
林成把十帶出辦公室交給了小伊，讓其認認地方。
雖然小伊心不甘情不愿，但還是帶著十到處走，指著各種依葫畫瓢。
那里不能去，這里不能去。
“懂了嗎？”小伊的態度十分敷衍。
十沒有不懂裝懂，而且問到小伊抓狂。
“你怎么這么多問題?!那里說了不能去就不能去，這里也是!”又繼續把十往下一個地方帶去。
一路上，十好幾次想張嘴，但都被小伊打斷。
“清楚了嗎？”把十帶到宿舍后，她如此問，眼神里是必須清楚了。
十雖然還有許許多多問題，但還是順著她想要的答案點下了頭。
小伊滿意了，點下了孺子可教的頭，準備走的時候，還是和善，下一秒就兇神惡煞的對著十放狠話：“你別以為成為了同事，我就放過你!原諒你!明天早上六點在培育室集合!”
十望著她的背影，一臉沉思。
“為什么變得這么快？”
十剛把屋子整理好，關上的門直接被“砰”的一聲，踢開了。
十回過頭，一張放肆的臉龐映入眼簾。
顏道傳張揚的發絲和他面孔一模一樣。
“怎么樣？兄弟我來找你了!”十分自然熟的掐著十的臉蛋。
剛毅的臉龐帶上了一點柔色：“如果和我想的一樣軟。”記憶里涌現一張六七歲女孩圓圓的臉，笑意更加深了一層。
對于這個突然其他舉動，十沒有半點不適應，而是非常平靜的看著他。
“你還要掐到什么時候?”
“嘿嘿。”顏道傳也不尷尬，打量著周圍，有點嫌棄。
“這地方也太破了吧？”
又繼續說：“你知道你哥剛剛是怎么把那個面試官打趴下的嗎？”
但在得意揚揚的面孔也沒有得來十多余的視線，他又開始擦拭著機器人，這一路被他拖著，已經有不少劃痕了。
顏道傳也不介意他的無視，自己搬了一張凳子坐到他面前，問：“這個機器人怎么這么破了？幾幾年的了？”
其實對于富貴人家來說，擁有一兩臺機器人并不稀奇，但對于某一些地區的人來說，一輩子也不得見到一架超智能機器人。
見十動作十分嫻熟又認真小心，脫口而出：“這么寶貴?”
“寶貴?”這次十有反應了。
“對啊，你不是這么認真的照顧它嗎？”顏道傳又戳了不動的機器人。
“它是不是壞了？”
“壞了？”
“對啊，你看，都不動了。”
十點著頭：“好像也是。”
“你要不找誰修修?”對于這個提議，十接受了。
“找誰?”
“嗯……”顏道傳摸著后腦勺，很明顯他也不知道，平時在家他除了修煉就是修煉。
“去外面找找?”一提出這個建議，他率先的站了起來。
“來，走，哥陪你去。”猛的攬過十的肩，和他一起到外頭去。
在出門口，轉下樓梯時，和一白發少年、妙齡少女擦肩而過，雙方都停了下來。
顏道傳的目光是直白的，帶著熊熊的戰意。
唐澤也注視著他，但也有不少余光在十身上，甚至包裹著打量。
但他們又是那么的擦肩而過，各走各的，好像什么事也沒有發生。
顏道傳又嘰嘰呱呱著，等出了軍營，他視線又有了一點變化：“那個人不簡單。”語里也透出了嚴肅。
十倒是沒管，指著岔路：“往那邊走?”
招募處繼續招著人，但離期限也沒有多久了。
陳銘、夏瓊幾人有聚集在一起，商量什么之后，又無聲的分開。
被遺留下來的球體，光越來越暗。
郭準：“多少人了？”
他的秘書抱著數據：“不過八人。”
“是嗎？”郭準雖然閉著眼睛，也可以看出他精疲力盡。
“那邊有什么回復嗎？”
秘書搖著頭。
郭準又輕聲說了兩個字：“是嗎？”夾著嘆息。
一切都好難。
……
“您怎么看？”
“不同的指引依然會匯集到一處。”灑滿陽光的玻璃窗與端坐少女的金發融為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