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吧。”墨帝淡淡瞥了她一眼,就沒有表示了。
靜宸乖巧的走上前去,將抄寫的東西擱在了御桌邊上,就自覺接替了李宗保的位置,替墨帝磨起墨來。
墨帝也不理她,自顧自地批著奏章,但一邊還是觀察著靜宸的反應。
靜宸不清楚她父皇的想法,又怕貿貿然求情更加惹惱了墨帝,也不敢說什么,只是低著頭強迫自己專心磨墨。
其實,以靜宸所站的位置,很輕易就可以透過窗戶看見跪在外面的顧玄裳。靜宸只敢悄悄地自以為不被墨帝發現的看兩眼,殊不知,她的每一個小舉動都在墨帝的眼皮子底下。
“行了,你在這殿內也待不住,早先回去吧。”約莫過了一刻鐘時間,墨帝看著靜宸心不在焉的樣子,煩悶的揮了揮手,又看靜宸有些不情愿的想說些什么,搶先補充道:“你若是再替他求情,就讓他在宗人府好好呆上個十天半個月的。”
靜宸聽了這話,張了張嘴,到底沒敢求情,屈身行了禮,就退下了。
可是,靜宸哪里會這么輕易的就離開?
出了無極殿的門之后,靜宸就來到了顧玄裳面前。
彼時,顧玄裳已經在雪地里跪了兩個時辰了,臉色蒼白,便是想裝作沒事的樣子,也是躲不過靜宸的眼睛的。顧玄裳只好低著頭不看她,原先意氣風發的男人,倒有些頹唐了。
“你的傷如何了?”靜宸目光灼灼地盯著顧玄裳,總歸也沒能說什么,只是迂回的關心著顧玄裳的傷勢。
“多謝公主關心,不過輕傷,早就痊愈了。”顧玄裳低著頭,努力控制著自己的聲音,不想讓靜宸發現一絲一毫的不對勁。
不過輕傷?靜宸簡直想搖晃著顧玄裳,好好問一問,那么嚴重的傷,就被他一句不過輕傷揭過了?
可是,靜宸不能。
她知道墨帝此刻一定在注意著窗外的動靜,如果靜宸做出什么于禮不合的舉動,到最后受苦的一定是顧玄裳!
靜宸使勁咬了咬嘴唇,才強忍住了關心的話語,只是叮囑了拂冬,讓她去太醫院取些藥來,便帶著念夏離開了。
墨帝自然是時刻注意著窗外的情況的。
靜宸是他從小嬌慣著長大的,雖然溫柔大方、孝順知禮,但總歸是皇家公主,骨子里有著皇家特制的驕傲。再加上墨帝的長期寵愛,令靜宸順風順水的長大,沒有人敢去為難她,也就使得靜宸愈發膽大,經過上一次硬闖無極殿,墨帝就看出來了。
墨帝一直想著給靜宸選一個出身好,性情好的駙馬,只是沒想到靜宸偏偏看上了一個小小侍衛,實在是有失皇家尊嚴。
其實不論其他,墨帝對顧玄裳是很滿意的。不然憑借顧玄裳的出身,是不會區區二十歲就坐上了御前帶刀侍衛長的位子。
可是,只靜宸這一條,墨帝便是再滿意也成了不滿意了。
一想到顧玄裳將來會把自己嬌嬌弱弱的小女兒帶回府中,墨帝這火是怎么也熄不滅。偏偏靜宸還護著他,簡直是火上澆油!
不過靜宸到底是在無極殿內長大的,做事情還是得了幾分自己的真傳的,至少剛剛沒有在自己面前開口為顧玄裳求情。想到這里,墨帝才展開了緊蹙的眉頭,看著顧玄裳也沒有那么不順眼了。
一直侍立在旁邊的李宗保就把墨帝一系列神色變化放在眼里了,當即笑著說道:“皇上,公主還是向著您的。”
一記馬屁拍的不響不臭,墨帝卻很受用,展懷的點了點頭。
“皇上,顧大人到底救了公主,你這般罰他跪著,傳到六宮里去,怕是會使人有不好的猜想。”李宗保看墨帝神色愈發平淡了些,才有小心開口道。
“哼”墨帝冷哼了一聲,瞪了李宗保一眼,隨機說道:“朕倒是不知道李大總管聽說了什么風言風語了?竟然也敢拿到朕面前說?”
李宗保擦了擦額角的汗水,苦笑了幾下,沒敢回話。
“罷了,他也跪了這許多天了,讓他回去吧。”墨帝看著李宗保的行為,還有什么不懂的,雖然心里巴不得顧玄裳再跪上幾天幾夜,但到底為了靜宸著想,放他回去了。
顧玄裳被放回的消息,靜宸是第二天風翊歌過來才知道的。
靜宸在風翊歌面前也不敢太表現出高興的樣子,只偷偷拿帕子掩住了嘴角,才沒讓風翊歌當即就想去撕了顧玄裳。
“行了,有那么高興嗎?又不是父皇同意給你們賜婚了。”風翊歌看著靜宸悄摸摸喜笑顏開的樣子,簡直氣不打一處來,重重地把杯盞往下一放,郁悶的開口道。
“皇兄,你輕些放,這琉璃杯盞可是父皇賞的,這全天下就這一副。”靜宸暗道不好,立馬轉移了話題。
“哦?本王倒是不知道,咱們堂堂雅慎公主也會心疼一個杯子?”風翊歌故意拿起一個杯子在手里把玩,逗弄著靜宸。
靜宸撇撇嘴不說話了。
風翊歌今日過來可不是來逗人的,是有正事要說。
“你可知道,今年辰月國派了來使前來,算算日子,怕是腰留在逸陽過年了。”風翊歌一邊看著靜宸的反應,一邊把玩著杯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來便來吧,也值得皇兄特意來叮囑一番?”靜宸對于什么辰月來使一點興趣都沒有,只當他們是來陪著一起過年的,也沒多想。
“這次帶領辰月來使的是月帝膝下的第五子月錦,一同前來的還有他的親妹妹月緞。”風翊歌見靜宸無動于衷的樣子,倒是感興趣的挑了挑眉,心里對這次的來使有了估量。
“皇子與公主么?哪位皇兄有這個福分?”靜宸看熱鬧不嫌事大,當即笑著說道,表情夸張的接著道:“難道是父皇?”
“真是膽大妄為,父皇都敢打趣。”風翊歌沉了臉色,盯著靜宸幸災樂禍的樣子,壞心思的沒有把打探到的消息告訴靜宸。
其實不光是靜宸是這么想的,畢竟來使里有著一位公主定然就是奔著和親來的。而如今還未成親的皇子中,便只剩下魏王風漠琛了,只是到底年歲還小,那位辰月國樂陽公主如今已經十七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