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崇凜等拂冬進去后,才抬步向站在外面的風翊歌走去。風翊歌站在榮華閣里海棠樹下,寒風卷起了他的衣擺,使得他整個人身上都透露著一股子落寞。
“皇兄,你今日怕是把靜兒嚇到了。”風崇凜拍了拍風翊歌的肩膀,輕聲開口道。
“我把她嚇到了?呵呵!”風翊歌指了指自己,有些不可置信的笑了兩聲,接著道:“是她這個雅慎公主嚇死了我才對,你倒是不問問她干了些什么好事,便過來怪我?”風翊歌狠狠瞪了風崇凜好幾眼。
靜宸這個小妮子,他是捧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舍不得打舍不得罵的,偏偏她自己糟踐自己的身子,很是氣死人了!
與此同時,風翊歌還在心里狠狠的腹誹著他父皇,好事不見得想起他,一遇到這種事情就知道讓人出宮請他去了。
風崇凜抹了抹自己的額角,他是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么,他只是聽說靜宸在無極殿外跪下了,便火急火燎的趕進宮了,一到無極殿就看見了那一幕,這才質問他皇兄來了。只是這樣一聽,事情似乎有隱情?怎么他皇兄一副他才是受了委屈的模樣?
風崇凜默默的不吭聲了,生怕風翊歌的火燒到自己身上。
御醫很快就來了,一頓診脈開藥之后,就被風翊歌和風崇凜倆兄弟喊過來問話了。
“回二位殿下,公主是寒氣入體,加之情緒過于激動才暈厥了過去,只是公主之前已經連續暈倒幾次,傷了元氣,切不可再受刺激了,否則怕是會對玉體產生不可彌補的影響。”張院判跪在地上回話,只覺得怪不得太醫院的人一聽見是榮華閣來傳人,直接就將他退了出來,如今才清楚了,待會兒回完話之后,還得去一趟無極殿回話。
“不可彌補的傷害?”風翊歌緊緊的皺著眉頭,掂量著這句話的意思。
“回瑾王殿下,皇貴妃娘娘當年孕育公主是,憂思過重,導致公主出生后先天不足,身子孱弱。這幾個月,公主受了諸多刺激,加之思緒郁結于心,頻頻昏厥,恐怕再受刺激,會……會……”張院判說了兩次,都沒敢把話說全了,只低低的伏在地上,不敢看向二人。
“會怎么樣?”風崇凜性子急躁,最討厭別人吞吞吐吐的模樣,又事關靜宸,當即追問道。
“恐怕……恐怕會……命不久矣。”張院判覺得自己怕是小命休矣了,只是沒想到風翊歌聽了之后,只是擺擺手,讓他退下了。
“這件事,別告訴靜兒了。”風翊歌聽見張院判提及他母妃,拳頭攥得緊緊的,狠狠閉了閉眼,無力的說道。
風崇凜點點頭,臉上也是一片悲傷肅殺之色。
“兩位殿下,公主請你們醒了,請你們過去呢。”張院判退下后,拂冬就進來稟告道,只是聲音里的顫抖與哭腔是怎么也掩飾不了的。
“你都聽到了?”風翊歌瞥了一眼拂冬,開口道。
拂冬直接就跪下了,方才公主讓她來請二位王爺時,她無意之間就聽到了張院判的話,想著裝作不知道的樣子,只是還是被風翊歌看出來了。“王爺恕罪,奴婢不是有意偷聽的!”拂冬立馬跪下,求饒道。
“罷了,你且起來吧,先去洗把臉,再去里間伺候。記住,這件事情只有你知道。”風翊歌沒說什么,只是叮囑了一句,就帶著風崇凜過去了。
“皇兄……”風翊歌和風崇凜剛踏進里間,就看見靜宸在床上跪著了,見他們進來,虛弱的喚了一聲。
“靜兒,你這是干什么?快躺下。”風崇凜快步走上去,想讓她躺下休息,只是靜宸堅持看著風翊歌,不肯動作。
“父皇罰了你十遍《女則》與《女誡》,你且吵著,一個月之后再親自去向父皇請罪。”風翊歌與靜宸對視著,幾乎在靜宸哀求的目光中,冷冷的開口說道。
靜宸知道,這就是禁足了。可是靜宸心里絲毫沒有傷心,反而微微松了一口氣,知道風翊歌這是不生氣了。
“你這些日子好好養養身子,動不動就暈一次。”風翊歌雖然是嫌棄的樣子,但話語中濃濃的關心是忽視不了的,靜宸也就乖乖點頭了。
“皇兄……”靜宸眨巴著大眼睛,看向風翊歌,忽然喚了一聲,眼里滿是哀求。
“知道了,我會去勸勸父皇的,你且歇著吧。”風翊歌橫了靜宸一眼,又與風崇凜暗中對視了一眼,兩人具是在心里微微嘆了口氣。父皇現在只怕是已經知道了那件事情,怎么可能還不順著靜宸的意思來?
風翊歌和風崇凜在榮華閣內看著靜宸喝完藥,又三人一起用了膳才各自回府了。
“拂冬,給我梳妝。”待兩人一走,靜宸便揚聲對拂冬說道,只是聲音里的虛弱是藏不住的。
“公主,您要去哪里啊?瑾王殿下說了,讓您這一個月都不要出去呢。”念夏在一旁攔不住靜宸,只好改為輕輕扶著她坐到了妝奩前。
“公主,您剛喝了藥,還是歇息歇息吧。再者,瑾王殿下和軒王殿下剛走,您就出去了,這不是給兩位王爺添不痛快嘛。”拂冬站在靜宸后面,著急的勸著,她可是知道靜宸現在的身體狀況的,風翊歌走前還特意囑咐了一番,若是公主立刻就除了榮華閣,那可真是當眾失了二位殿下的臉面了。
“拂冬,給本宮梳妝!”靜宸只覺得頭暈不已,雙腿使不上力氣,只是她一日不見顧玄裳從宗人府出來,她就不會安心,便厲聲說道,只是聲音里慢慢的虛弱,讓念夏和拂冬都不愿從命。
“怎么?本宮說話……咳咳……”靜宸剛說了幾個字,就劇烈的咳嗽了起來,拂冬連忙替她順氣,另一邊念夏就落下淚來了。
“公主,您如果今日想出去,便先發落了奴婢吧,反正您這次出去了,叫王爺知道,奴婢也是沒命活的。”念夏當即就跪下來,流著淚說道。拂冬給靜宸順了氣,沉默不語,只是明顯是一樣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