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魚是個很有紳士風度的女人，就算在追求人的方面，也從來都進退有度，把人送到地方后囑咐兩句就離開了不再打擾。

　　不過苑栗子可不一樣，風度或者良心這類東西她從來沒有，心安理得享受著別人的善意，卻從來都不回應或者拒絕。

　　長得丑和不順眼的除外。

　　自始至終，她也沒有告訴余魚自己已經有男朋友的打算。

　　就讓那些愚蠢的人自己慢慢發現唄，管他呢，和她自己有什么關系嗎？

　　這樣做的后果就是有一天當別人發現她所有隱藏起來的真實后會傷心或者憎惡，但是她從來就不在意別人對自己的所有看法是好是壞。

　　季文湛過來的時候她也才剛剛開門沒多久，剛換了鞋打開電視，正窩在沙發里困得睜不開眼。

　　這個別墅她也是第一次過來，前期的購買和裝修所有一切都是系統在遠程操控，全部按照苑栗子曾經的喜好處理，所有家具都是空蕩但奢侈的風格。

　　就連外面別墅自帶的花園都里特意移植了兩棵很老的古樹，哪怕在冬天掉光葉子，也有一種枯敗但充盈的破舊感。

　　大門沒有裝門鈴，還需要敲門，但是連接了系統，剛巧季文湛敲門的時候她懶得起身，讓系統遠程操控打開了門。

　　進來后的季文湛果不其然發現這里沒有準備任何和他有關的東西，一次性拖鞋都沒有，心下大概早就踩到了什么，沒有表現出任何失望，極其自然地脫下外套，只穿著襪子踩在冰涼的水泥地面上進來。

　　與其說這棟別墅是用來住人，還是工作室更合適一些，太精致了，沒有鋪設地磚的水泥地面上都有著古老繁瑣的雕花紋路，墻壁也是一樣，唯獨有些空洞的房頂上不知找什么人弄了很簡單的壁畫上去，也是灰色調。

　　很有現在一些高檔藝術展廳的感覺。

　　很大的房子只開了玄關一盞燈，昏昧泛白的光暈通過冗長玄關滲進屋里，隱約能看到樓上欄桿后一間間屋門，還有空蕩蕩客廳里電視機閃爍的亮光，至于縮在沙發上的苑栗子，站在玄關盡頭根本找不到她。

　　走近客廳之后，能聽到電視機綜藝節目里歡樂的哄笑聲，期間夾雜著某只藏身黑暗的小狐貍清淺的呼吸。

　　她閉著眼，窩在壁爐旁柔軟的布藝沙發上一動不動，季文湛放輕腳步走過去，這才發現如果忽略掉屋里的現代電器，感覺上其實更像童話故事里女巫的小宮殿。

　　苑栗子就是那個騎著掃把偽裝成仙女的年輕女巫，忙碌一整天戲弄完所有想跟她作對的善良之輩，獨自一個人藏在自己的小窩里淺眠片刻，有闖入者的時候會裝作沉睡，待敵人情敵接近后，一舉取下那顆鮮貨跳動的心臟，然后收藏起來，和她所有的戰利品一起擺在更加陰暗的地下室。

　　果然，剛走進沙發試圖關上電視帶小女巫去休息的季文湛也被抓住了，而抓住他的人，正是剛才還在睡覺的苑栗子，什么動靜都沒有，突然就抬手摸在了季文湛后腦，一用力把他壓低按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