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我一……”

　　“兩個人，麻煩加一把椅子，謝謝。”

　　苑栗子話音未落就被人打斷，這點小事不至于讓她生氣，不過多少有些詫異。

　　她在這里認識的人只有季文湛的那些朋友們，除此之外都是圈里人，有誰會正好在這家小店遇到自己呢？

　　這個人的出現明顯在苑栗子預料之外。

　　不過既然來了，她也不至于趕人走，拼個桌無所謂。

　　而且這個聲音……好像有點耳熟？

　　她依舊沒有轉身，也不管身后究竟是誰，這會兒滿腦子亂七八糟也懶得想，直到那人走到她桌旁，才發現竟然是有一段時間沒看到的熟人。

　　“屈先生？”

　　“苑小姐，好久不見。”

　　這人好像是個自來熟，苑栗子心說，卻沒有表露出絲毫不耐，輕笑著點點頭：“確實很久沒見了。”

　　屈瀝方心中苦笑，他簡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忍住做到這么久不去打擾她的。

　　接過服務生遞來的點餐單，把不大一張小桌上點滿了各種小甜點，放在那兒卻也不動，自己只是不緊不慢細品著一杯咖啡。

　　苑栗子感覺這個人好像并沒有打算跟自己聊什么，也不理他了，桌上的甜點不動，自顧自品茶。

　　兩人就這么在一張桌上沉默了很久，從始至終眼神都沒有對上。

　　或者說是苑栗子根本沒有抬眼。

　　對苑栗子的情緒，屈瀝方自認沒人會比他更了解，她品茶的時候臉上一直掛著矜貴得體的笑，偶爾有小女生來和大明星打招呼，也笑瞇瞇回應，但心情不好。

　　她一向這樣，思緒越混亂的時候表面越看不出來什么，就喜歡一個人安安靜靜待在角落冷眼看著周遭喧囂吵鬧，假裝置身紅塵，其實什么也沒看在眼里。

　　但是過后一但有人問起，她又連任何一點細節都能記得很清楚。

　　這是苑栗子從小在教廷生存多年培養出的好習慣。

　　是好習慣嗎？

　　或許也不是，只是一種生存技能罷了。

　　偏偏是這樣拼盡所有精力把自己偽裝到萬無一失的苑栗子，讓原本連心臟都沒有的屈瀝方克制不住替她鳴屈。

　　安安靜靜坐到天色漸暗，苑栗子覺得自己不想繼續待在這里了，喝完最后一小口紅茶就起身和屈瀝方道別離開，根本沒有等他的任何回應就消失在咖啡廳里。

　　至于賬單，管都沒管。

　　反正不是有人對她存著別的心思嗎，那就給他一個獻殷勤的機會好了。

　　對她這番近乎高冷自私的舉動，屈瀝方沒有任何抱怨，笑著替她結了賬，自己也隨即起身離開，出門的時候，似是不經意間回頭看了眼店里另一個角落里裝作認真看雜志的男人，和他雜志下方一直開著攝像功能的手機。

　　出門后，苑栗子站在路邊有些迷茫，她不太想回清庭園，也不想看見季文湛，擰著眉思索了會兒，突然從有了答案。

　　口罩下的唇角不經意間揚起了個挑釁的弧度，笑得眼睛都瞇了起來，看上去異常明媚，招手攔了輛車，然后給最近好像沒什么工作的余魚發了條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