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fēng)凜冽，枝頭搖曳。月光穿透，灑在人間白雪。一縷晨曦染在漆黑的空，一支火燭劃破窒息的夜。
火影照映在羽凡臉上，林辰將頭埋進(jìn)被窩。“什么時(shí)辰了？”林辰嘟囔道，很顯然，是火影讓她覺得刺眼。
“大概卯時(shí)。辰兒，我得走了。”羽凡吹滅火燭，雙手在黑暗中摸索衣物。
“再睡會吧。”林辰迷糊中抓住了羽凡的手，挽留道。
“不行啊，說好的時(shí)間，可不能讓他久等。”羽凡笑道，繼而緩緩離開被窩。他的動作很輕，只是心里記得她睡得淺，只是還想再讓她多睡一會。
未過許久，天空成了白色，遠(yuǎn)處的云朦朦朧朧，似灰無形。羽凡吹滅燭火，拉上簾帳。他穿戴整齊，手上握著林辰當(dāng)日所贈玉佩。他嘴上露出笑臉，將玉佩系在腰間。
“羽凡！”屋外李健仁大喊。他身著官服，倒有一絲威風(fēng)凜凜的神色。
“誰呀？”林辰恍然驚醒，來開簾帳向外問道。
“和我一起去的人來了，你休息，我馬上回來。”羽凡笑道，心里卻是對著李健仁罵起了娘。
“我都忘了，你今天是要見陛下的。你等一下，我送送你。”林辰摸了摸腦袋，感覺有些頭暈。“出去呀！我要換衣服了。”
林辰紅著臉有些不好意思，她不想回憶昨晚起所作過的那些難以啟齒的事情。卻不知為何，她眼前總是出現(xiàn)那般情景。心里萬般滋味，興奮尤為激烈。
情不自禁大致便是此意。
“好，我在外頭等你。”羽凡沒有多想，走出門外，關(guān)上了門。
“你路上小心。伴君左右，凡事多留些心眼。我哥哥的事情我自會向他解釋。”林辰遵囑道。雙手挽著羽凡手臂，二人跨過門檻，立在門前。
“我知道，你放心，我馬上回來。”羽凡笑道，將林辰抱在懷里。
“我不想再讓你離開我。”林辰呢喃道。
“我也是。”
“差不多行了，又不是見不著了。你們是看不見還有人站在這呢？”李健仁在馬車上探出個(gè)腦袋，無奈看向二人。“真是小別勝新婚，唉。”李健仁縮了縮脖子，搖了搖頭，撇了撇二人惜別情景，嘴里哈出一口白氣。
“來了。”羽凡放開林辰，朝向馬車走去。“我們出發(fā)。”羽凡鉆進(jìn)馬車，探出了腦袋。“我走了。你在家等我回來。”
“好。”林辰向羽凡揮了揮手，嘴上微笑。
馬車漸行漸遠(yuǎn)，羽凡縮回了馬車。林辰佇立良久，直到馬車消失在了路的拐角才舍挪步。
林辰轉(zhuǎn)身，王芷若剛從別院出來，看著林辰，不知該說些什么。
“你……唉，瞧我這腦子，昨天說好你不回去了。誰知道羽凡突然回來了，我都忘了你還在馬車上。”林辰跺腳嘆氣道，快步到了王芷若身旁。她心里有些懊惱，好像昨天的事情就發(fā)生在她的眼前。這該如何是好。
“我應(yīng)該直接走的，奈何天太冷了，氣力不濟(jì)，連家也回不去。”王芷若解釋道。
“昨天我們的話，你都聽見了？”林辰問道，拉著王芷若的雙手。
“聽到了一些，我以為你們只是敘敘舊，就在屋外等了一會。沒想到我在屋外睡著了，等我醒來的時(shí)候，見你屋內(nèi)燈熄了，想你是睡了，就回房了。”
“原來如此。”林辰長呼一口氣。“那么冷的天你怎么睡著的？有沒有染上風(fēng)寒，讓我看看。”林辰說著便將雙指搭在王芷若手腕。
“我想來沒什么事，要有事早就有事了。羽凡真是心口不一，我在外面親耳聽他說我是他的朋友。全是騙你的，到頭來我睡到外面他怎會看不見？不管不顧的，他就是這么對待朋友的？”
“你放心，回頭我就說他。然后替你好好教訓(xùn)教訓(xùn)他。”林辰笑道。“好在沒事，不過也不能大意，一會兒還是喝點(diǎn)姜湯去去寒。”林辰攥著王芷若的手，眼睛里露出心疼模樣。
“你放心吧。我就是這樣一說，我不會放在心上的。”王芷若笑道，拍了拍林辰的手。“還……”
“小姐，該回家了。”延慶打斷二人談話，恭敬俯首。“參見郡主。”
“我等一會兒就回去，你先走吧。”王芷若說道。
“小姐一夜未歸，這時(shí)候還是小心一點(diǎn)為好，一面被人抓住把柄。”延慶說道。
“那我走了。”王芷若沒有辦法，哥哥現(xiàn)在應(yīng)該很著急，若是急了，她不能去壽宴，那么她所做的一切，全都落了空。
“不著急這一時(shí)半會，吃過飯?jiān)僮甙伞Ｗ蛞褂鸱瞾砹耍妥尳裨缭罘孔隽藘煞荩际撬麗鄢缘模l知道他走得急，這么多我一人也吃不下。你和他都是成都府人，口味差不多吧？”
“成都府的飯菜味道大同小異。他吃不上是他沒這福氣，我得好好飽飽口福！”
馬車走在街道，不時(shí)傳出李健仁絮叨的聲音。“昨天說在魏長青哪里匯合，你倒是全忘了。”李健仁嘮叨著，繼而輕聲嘆息。“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正常，正常，小貝勝新婚嘛，我能理解。”
“你理解什么？”羽凡明知故問道。
“一見你就看你滿面春風(fēng)的，昨晚幾時(shí)睡得？”李健仁暗暗發(fā)笑，仔細(xì)打量羽凡身上變化。“挺好，這衣服穿的像一個(gè)正人君子。”
“那有。我還沒問你，昨天在魏長青哪里，有結(jié)果了嗎？”羽凡不好意思說出口，干脆說正事，饒過這一話題。
“他沒明說，到底是怕我搞他。不過可以確定，幕后就是他在裝神弄鬼。咱們推斷的并沒有錯(cuò)。”李健仁取出一枚銀針，將它嘴里叼在嘴邊。
“接下來怎么辦？”李健仁問道。
“人不犯我，咱們又何必將此事大白天下？我們也算是揪住了他的把柄，我們在，也不怕他胡作為非。對于我們，這一算是一件好事。”羽凡仔細(xì)推敲，說道。
“明白了。就依著你吧。其實(shí)我倒是想把他供出去，就怕他再把其他人咬出來。再給我們一個(gè)欺君的罪名，這可就不好玩了。”
李健仁分析道，張嘴便將銀針含進(jìn)嘴里。馬車搖搖晃晃向前，羽凡看著他嘴上動作，實(shí)在鎮(zhèn)靜。
“自家把戲，不足為奇。也是想留上一手，誰要是不長眼，我就一針射死他。”李健仁笑道。“過陣子就是陛下壽宴了，對于林辰來說那是個(gè)機(jī)會。你看著吧，這壽宴可熱鬧著呢？”
“我們不去？”羽凡昨日就聽林辰有所提及，這與他的預(yù)想還是有所不同。
“你我雖在明面上都有干凈身份，可你我都心知肚明，我們干了那么多的臟事，他敢讓我們?nèi)幔烤退憧梢裕慌率浅饠车墓螅蜁浪缹?zhǔn)我們的腦袋。”
“我還想著，能和林辰同去。”
“你做夢，夢里什么都有。別說與她同去，就算她和你……”
李健仁話沒說完，羽凡出掌打到他的胸口。“李健仁，你還真是個(gè)賤人。”
“你做夢的時(shí)候多多想想我，我還想在燕京再見她一面。”
“你做夢！”羽凡出拳，李健仁防住。二人打鬧，馬車劇烈搖晃，行人熙攘相向，不知道的，還以為馬車?yán)锸窃谧鲂┮姴坏萌说氖虑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