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明珠腿腳不便,躺在床上,擔心她躺的時間長,皮肉酸乏,翡翠忙湊到她旁邊給她揉肩捏背。
“琉璃怎么去了這么久還沒回來?夫人既然有心懲治府中的下人,小姐為何不將院子里的丫頭婆子,一并讓夫人給審審,免得天天提心吊膽的。”
想起剛才院子里的種種,翡翠便忍不住的一陣后怕。
尤其院子里的現(xiàn)在還有可能藏著一雙誰也不知道的黑手。
盛明珠手敲著床沿,不置可否,半響的才慢慢道:“剛才聽著外面有狗叫的聲音,可是二哥回來了?”
“那可能就是了,二公子狗舍里的那幾條狗,旁人可不敢碰。”
肩膀上按捏的力道不輕不重,盛明珠舒服的閉上了眼睛,眉眼間的疲乏也似乎散去了許多。
主仆兩人正說著話,就聽著外面急促促的腳步過來,還未等外面的丫頭掀簾子,就見到林氏帶著一貫人面色陰沉的進來了。
剛一進門,林氏身邊跟著的金嬤嬤便直接上前,二話不說搜了翡翠的身。
“嬤嬤,這是做什么?”
翡翠一驚,不明所以,卻也不敢躲閃,上下腰肢被摸了個遍,然后就看看著金嬤嬤從她的身上掏出了一個與琉璃身上同出一轍的香袋。
金嬤嬤將搜來的香袋捧到了林氏的面前,仔細瞧了瞧,點著頭道:“卻如琉璃姑娘所言,這兩個香袋,針腳手法一模一樣,味道也不差分毫,應該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林氏看著金嬤嬤手里的兩個香袋,橫眉冷豎,面上已是氣急,指著翡翠和琉璃怒斥道:“你們兩個,原以為是個穩(wěn)重妥帖的,這才讓你們過來伺候照顧珠珠,誰曉得,竟是個沒腦子的,什么香得臭得都往身上戴,若是珠珠因此有個好歹的,我非得揭了你們的皮不可。”
翡翠,琉璃那還敢分辯,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連忙告罪認錯。
“娘,那香包可有什么不妥?”盛明珠伸長了腦袋,似乎想要看的清楚。
林氏沒理她,而是繼續(xù)審問翡翠琉璃兩人。
“說,富貴兒什么時候給你們的香包?”
翡翠面上帶著驚慌,不過好在很快就鎮(zhèn)定了下來,低著頭輕聲道:“也就是前幾日的事,那日我去廚房給小姐端藥,剛好的在路上遇上了富貴兒說起了小姐這些日子睡眠不穩(wěn),總愛做些噩夢,然后他就給我這兩個香包,說是特地尋來的,凝神靜心最有助于安眠,他還說小姐不愛配這些香袋什么,我和琉璃戴在身上,日常伺候,效果也是一樣的。”
“好他個李富貴,我盛家供他吃供他穿,自問從未虧欠他一分,誰想著,竟養(yǎng)出了他的黑心腸。”
林氏說罷,已經(jīng)咬牙切齒,端莊的美目中盡是怒火。
也不能怪林氏如此的生氣,李富貴不同于旁人,是自小和盛明珠一起長大的奶兄,雖說是下人的身份,但吃穿住行卻是樣樣頂好的。
盛明珠也是當他做親哥哥待的,誰能想得到,他會做出這樣惡毒的事來。
“娘,這其中會不會有什么誤會,旁人我不知道,不過富貴哥,卻是自小與我一起長的,品性脾氣,我最了解不過了,他怎么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來?個中說不定還有其他隱情?況且那香包一看就出自女子之手,奶娘早就不在了,他一個半大的小子,連根針都捏不穩(wěn),那來的香包?”
“你別急著護他,你二哥在外面已經(jīng)差人去問他了,若這事真有他的份,我第一個饒不了他。”
倚月院。
孟昭月惴惴不安的來回走動,兩只手握在一起,無意識的扣動著指甲。
從剛才開始,前院就鬧鬧嚷嚷的,聽著派出去的下人回稟,盛明義牽出了狗來,已經(jīng)有下人被狗活活的咬死了。
她有些慌了。
一遍一遍的思考,此事前后是否留下了漏洞,孫管事是否可靠,若是他被抓住了,會不會交代她來?
不,不能慌。
在鎮(zhèn)國公沒回來之前,就算他們查到了什么,也絕不敢動她,況且這事從頭到尾,跟她就沒有半分干系,就算是查也查不到她頭上。
沒有人會知道的。
“小姐,外,外面二公子帶著人過來了,還有兩只大狗。”
彩霞白著臉,雙腿有些發(fā)軟,想到剛才一開門,迎面撲來的兩條齜牙咧嘴惡狠狠的大狗,她就忍不住渾身打顫。
隨著她的話音,是外面狂吠的狗叫,以及啪啪重重的敲門聲。
盛明義敲門示意了兩下,便不客氣的帶著人闖進來。
富貴兒跟在他的后面。
閃電踏雪一入院門,便如脫了韁的野馬,齜著牙唬得院中幾個丫頭婆子,驚叫連連。
孟昭月站在門口,手捂著脖頸上的抓傷,白著臉,看著到處亂竄的大狗,一副隨時要暈倒的模樣。
“表哥,你,你這是要做什么?”
盛明義似笑非笑的盯著她,只是眼睛里的寒芒似要刺穿她的心底,從她來的第一天,他就本能的對這個表妹不喜。
總是一副嬌弱的模樣,卻極善心機,知道自己的優(yōu)勢,也最擅長用眼淚來博得別人的同情。
也只有盛明珠那個傻丫頭會覺得她是真單純,真軟弱。
“來人,搜!”
盛明義冷冷的一聲令下,跟來的下人,便魚貫而入,剛才李管事不過是帶著人搜了下人房,孟昭月住的屋子,卻沒人搜過。
孟昭月站在門口,卻沒料到盛明義會這么直接,一點臉面也不給,氣得心底貓抓了一樣,嬌弱的面上險些控制不住顏色。
“表哥,你這是在懷疑昭月嗎?”孟昭月眼眶通紅,眼淚在眼中直打轉(zhuǎn),身子微微顫抖,似要站不住。
“表妹,你可要站穩(wěn)了,這要是一不小心摔倒,磕到了,這嬌滴滴我見猶憐的臉,可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