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鼻音有點重,他說是他,又不說他是誰,大概是咬準了我知道他是誰。
“嗯。”我小心翼翼的答,生怕杜芷兮就躺在他的身邊。
“你給我打電話了嗎?”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虛弱,有些縹緲。
我一口咬定,回答的干脆,“沒有。”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不知道是在思考什么或者確認什么,最終只是說:“打擾你休息了。”
“你們、也早點休息。”我說這話的時候,心里真的苦澀,盡管我內心十分嫉妒,還是盡量在說這樣違心話的時候顯得有誠心。
顧葕輕輕的笑了出聲,“我們?你是不是誤會了什么?”
這反應不太對啊?我是不是真的誤會了什么?還一副犧牲自己成全別人的惺惺作態的模樣干嘛?好像自己真的多偉大似的。
“你?杜芷兮走了?”我小心翼翼的尋問,畢竟不太清楚他那邊的情況。
“要不要開個視頻給你檢查下?”
“可以嗎?”我一定是腦子被驢踢了,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我一身鄉村風加厚珊瑚絨睡衣,真的可以這么任性妄為嗎?
就這樣稀里糊涂的和顧葕加了微信,開了視頻。
他的臉色有些蒼白,嘴唇干裂脫皮,我看了心一抽一抽的。他看了我,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你這身打扮,挺淳樸的。”
我也是這個時候,才發現了我只顧著心里念著他了,全然沒顧自己的形象。
“杜芷兮呢?”我心虛的問。
顧葕搖了搖頭,聲音有些輕,像是怕把熟睡的人嚇醒了似的。“去酒店了吧,不太清楚。”
“你怎么沒留她?”
“你不是說你腦子比她好用,跟她結盟不如與你抱團取暖嗎?你希望我留她?”他復述我的話時怎么這么別扭呢?這么幼稚而做作的話真的是我說出來的嗎?
“不希望!”我脫口而出,且較真的瞪圓了眼睛。“你怎么胃出血了?這么嚴重?”
顧葕告訴我,他連續喝了三天酒,最后一天晚上,那個客戶特別生猛,直接拿碗干,他沒扛住,就倒下了。
還好,酒前談妥的訂單沒有反悔。
他說的輕松,我卻聽的很難受,“沒必要這么拼。”文字蒼白,我還是希望能夠傳達我的舍不得。
“若是真沒有必要拼,你全國跑的意義何在?”他今晚同我說的話有些多了,我都不確定他還是不是那個冷冷的顧葕了。
我拼的意義,不過一個你罷了。為了能和你比肩而立,為了能和你抱團取暖,為了你需要我的時候,我能拍著胸脯保證,包在我身上!
而不是,Sorry,我無能為力的干著急。
我不想被他深究這些不敢告訴他的感情,于是找著別的話題:“今天,杜芷兮喂你吃的什么?”
顧葕輕輕笑了,“還說電話不是你打的。”
我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今晚算是我們關系緩和的一個重要里程碑吧,我是不是也可以理解為,他對我也有一絲好感,至少不是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