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嗎?四班有個叫江水橫的覺醒了。”
“什么,什么?怎么覺醒的?”
“西邊十五中那幾個小痞子仗著有個人覺醒了,昨天又攔路找事,正好攔住江水橫。結果江水橫給打了兩巴掌就覺醒了,直接從路邊拔出一棵樹來,把那幾個小痞子給橫掃了。”
“你們沒看見,那棵樹足有這么粗,讓他一把就從土里給拔出來了。”說話的人一邊說著一邊還用手比劃著。
“你看見了?”
“沒有,我一個小學同學跟我說的。”
“唉!我什么時候能覺醒?那我就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十二班的徐志上幼兒園小班的時候打過我一巴掌,我一定要打回來,可我現在還是打不過他。”
“哼,你這想法有點兒危險。你沒看新聞上有的人覺醒了想要搶銀行直接被斃了嘛。”
“來,你讓我揍一頓看看能不能覺醒?”
“滾!”
“哎,哪個是江水橫?是不是那個高個兒的體育生?”
“他肯定沒來上學。”
“咦?羅紫盈,難道你又有什么消息?”
“我告訴你,你可別跟別人說。我聽說像這種覺醒后有暴-力行為的都要先參加學習班,保證不隨便惹是生非才讓出來。”
“喔,這樣啊。這樣也好,不然要是那些覺醒者隨便看誰不順眼就動手可就天下大亂了。”
四班有人覺醒了的消息把班里幾乎所有學生都攪得心神不寧,自習課幾乎成了一鍋粥,只有一個學生頭也不抬地做著習題。
他的同桌兒捅了捅他的胳膊:“赤云,你怎么這么淡定,一點兒都不關心?這是靈氣復蘇之后咱們學校第二個覺醒的人了吧?”
赤云垂天從本子上抬起頭似乎有些不理解:“覺醒了又怎么樣?如果只有少數人能覺醒,我從來都不是運氣爆棚的人,那么覺醒這件事有極大概率與我無關。如果好多人都能覺醒,什么東西多了都不值錢,如果覺醒以后不能保證自己能成為最強的覺醒者,那就算覺醒了也沒啥意思吧?所以,這事兒和我關系不大,還是得讀好書。”
他拍了拍習題本:“所以既然我不像你那么有個好爸爸,還不如學好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羅紫盈失落地趴在書本上嘆了一口氣:“這事兒和你關系是不大,可是和我關系就大了。就因為靈氣復蘇,我得和你一塊兒高考了。”
赤云垂天把那個題做完問:“你不是已經定了要去鷹國上大學嗎,怎么又不去了?”
“現在這時候誰特么敢去啊?前天網上有個視頻你看過沒有?人氣很高的。我告訴你,鷹國一個游戲主播正在他家里直播呢,結果讓一幫治安官沖進去亂嗆就給打死了。一看這個我心都涼了。”
“那是治安官?”
“對啊!鷹國老百姓本來就人手好幾支嗆,搞得治安官精神緊張。現在又靈氣復蘇,總有人覺醒以后搞點兒搶劫殺人什么的,據說治安官都精神崩潰了,一旦有什么情況就先一頓亂嗆打過去再說。”
“那個游戲主播就是因為直播吃鴨的時候聲音大了點兒,鄰居報警說他家有人開嗆,治安官就派了一隊SWAT過去。SWAT也沒落實情況,就破門而入像CF上一樣先扔兩顆震撼彈然后一輪掃射,主播就給打成了篩子一樣。”
“這么彪悍?這不是草菅人命嘛。”
“你以為呢。這個時候咱可不去觸這個霉頭。到了鷹國咱人生地不熟,別哪天一不小心讓誰看不順眼告個刁狀,或者治安官讓你舉起手來你沒聽明白,你就掛了,絕對死不瞑目啊!所以這時候還是在國內貓著吧,安全第一。可惜了我心心念念的金發小姐姐……”
就在羅紫盈幽怨地絮絮叨叨的時候赤云垂天已經收拾好書包。
“走了啊!”
羅紫盈看了看手腕上的浪琴手表:“好,周一見。啊,可憐的周末,我也得回去接受走馬燈的洗禮。”
“走馬燈?”
“是啊。前一陣兒我以為出國是十拿九穩了,不是落下些功課嘛,我老爸就從他公司找了幾個剛畢業的大學生給我補-課。每科一個人,我學哪一科的時候都換一個人盯著我,你說這不是走馬燈是什么?”
……
赤云垂天看著羅紫盈生無可戀的表情也是一陣無語。
富人的世界我不懂!果然是貧窮限制了我的想象力。
在校門口坐上公交車,在擁擠的車廂里晃蕩著前行。他一手抓著車頂的橫桿,另一只手拿著個寫了單詞的小本子背單詞,在眾多乘客中也算是特立獨行。
此時凡是年輕一點兒的乘客現在基本都忙著埋頭看手機。什么小說、狗血劇、段子都爆弱了,所有人都在看短視頻。短視頻又集中在哪里有人覺醒了,覺醒了什么能力。
兩個月前一顆本來會撞到綠星的小型星體被大國導彈攔截改變了方向,與綠星在極近的距離上擦肩而過。當時綠星上所有人都能看到這顆星體發出的強烈橘黃色光芒,體質敏感的人甚至已經感受到一種劇烈的能量波動。
然后就是綠星的靈氣迅速復蘇,伴之而來的是越來越多的人覺醒了各種各樣的能力,比如說有人可以舉起一噸重的重物,有人一撮手指就會在指尖出現一團火焰,還有人能放雷電等等。
雖然媒體對此事報道很謹慎,但靠刷流量的短視頻主播們怎么能放棄這吸引眼球的機會?哪里有人覺醒都會被他們蜂擁而至迅速挖掘出來,拍了視頻放到網上,讓人覺得好像自己身邊每時每刻都有人覺醒,而且自己也能覺醒似的。
赤云垂天對此則基本無感,早熟的他認為無論世界如何變化,生活還是要繼續。大事國有家管,小事還得自己干,企望那點兒虛無縹緲的運氣不如先抓住伸手可及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