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拂過一望無際的海面,皺起層層波紋。
陸羽陽在水邊蘇醒過來,四顧周邊,在不遠處,找到躺在水邊上的唐文雪,一把抱起受傷的她放到巖石上,試圖去喚醒她。
只見胸前的衣衫被鮮血染紅一片,陸羽陽叫喚了許久,她仍然昏迷不醒。
在水里漂浮了幾天,被浪水打到一處不知名的孤島上。安靜的孤島荒無人煙,陸羽陽抱著唐文雪,走了好一會兒,才尋到一個離海邊不算遠的山洞。急忙忙的放下她,拾一些柴草,在洞里生了一個小火堆。
陸羽陽用手摸了摸唐文雪的額頭,又用衣袖擦拭她蒼白的臉蛋,握住她的手擔憂的說道:“雪兒,你醒醒,快醒醒……”
“誰?是誰在哪?”從洞里一巖石后面忽然傳出一個聲音來。
陸宇陽表情錯愕,有些吃驚,這荒島竟還有人………。
一頭發花白有些凌亂的老人,從巖石后見他一瘸一跛的,眼睛平視著前方慢慢走了出來。一臉怒氣的道:“你小子,叫喊個啥,擾人清夢。”
“不知前輩在睡覺,晚輩叨擾了,”陸羽陽回道。
老人笑了笑,暗想好一誠實小伙子。就沒與他計較些什么。“你朋友怎么了?”
“她受傷了,一直昏迷不醒,”陸羽陽急切的說道。
老人順著陸羽陽的說話聲,走了過去,目不轉睛的看著前面。陸羽陽這才發現原來他是個瞎子。就起身扶他來到唐文雪身邊,摸索她的脈搏。“姑娘受傷多日,加之在水里浸泡了許久,失血過多導致傷口有些感染。去南邊采些草藥,搗碎敷上,多敷幾日,慢慢會有好轉。”
陸羽陽聽完這話,才松展眉頭。“前輩我去采藥,去去就回。”一溜煙的就不見人影。
“我還沒說完,你認不認識草藥,”老人急忙忙的大聲喊叫著。
可陸羽陽早就走遠了。聽到需要草藥,早早就飛奔的跑了出去。
一會兒。陸羽陽手里抱著各種綠草回來。“葉子細長的,葉桿有些發紅,”老人說道。
把草藥用石頭搗碎。陸羽陽有些難為情的用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掂開唐文雪的衣衫,露出雪白香肩,與鮮紅的傷口形成對比,他心里默默念道:“雪兒,男女授受不親,今日多有得罪。”就別著頭看向遠方,用手涂著綠色藥汁。
陸羽陽把自己用木棍烘烤干的衣服給睡在草堆石頭上的唐文雪身上,經過多日的精心照料,她這幾日迷迷糊糊偶爾片刻醒來。睡的時候還是多著。
陸羽陽每日摘野果,打些魚來充饑。幾日相處下,得知前輩叫蕭弈揚,在一場決斗中遭人所害,流落至此地。二人也會比劃比劃功夫。
幾番比試下,陸羽陽武功也所有進步。這日比試完后。蕭弈揚笑道:“傻小子,你今日又輸了。算起來你都輸百來回了。”
“蕭老前輩,我說了打不過你。你非要與我打。”陸羽陽累倒坐在地上氣喘吁吁的說道。
“起來,起來,再來打一回合,”蕭弈揚用手中的木棒敲打地面催促他起來。
“不打了。再打我也打不過你,”陸羽陽癱坐地上笑道。
“像你這個打法,難有所大進步,看你骨骼精奇,是個練武奇才,只可惜,學而不精。”蕭弈揚笑道。
陸羽陽走向海邊,挽起褲腳下水捉魚。“蕭老前輩,晚輩能打得贏你。”
蕭弈揚用靜心耳朵細細聽著水波蕩漾的聲音,自從瞎了,一個人再島上生活數十幾載,早就練了非凡的聽力。他站在沙地邊上,雙手用力向海面拍出一掌,眼前水花飛濺,波瀾不定,海水裹著魚如水墻飛濺出來,有似瓢潑大雨一般飛向岸邊落下,只見幾尾魚在不停的跳動。
陸羽陽面露喜色,嘆為觀止的連忙上岸撿起魚。大笑道:“蕭老前輩,好多魚,今晚可以吃烤魚了。”
“哈哈……,傻小子,我教你這套掌法,就不用捉魚這么辛苦了。”蕭弈揚笑著說道。
“不辛苦,我南岳派功夫捉魚,也毫不費力。”陸羽陽似沒聽懂一樣回道。
蕭弈揚暗笑,世人都想練就武林高手,就這傻小子,對上乘武學還還無興致。
陸羽陽撿起魚,就走進洞穴。看了看熟睡中的唐文雪。經過半月悉心照料,氣色逐漸好轉許多。
唐文雪慢慢睜開沉睡雙眼。注視著周圍,坐起來。
陸羽陽見她醒來,眉開眼笑地說道“雪兒,你可總算醒來了,你不知道哪幾日,我多怕你……唉!我說這些做什。”笑了笑便扶起她走了幾步接著說道:“醒來了,就好,就好……,總算不用擔心了,你肚子餓不餓,剛剛捉了好多魚,口渴不渴,要不要喝點水………”如孩童一般竟有些語無倫次了,一時有些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心意。
數日來,她雖然醒過來的時候不多,但模模糊糊看到一個人時常陪伴在自己身邊,夢里依稀記得有人贏時刻呼喊著自己。她清晰地記得那人的面孔。她聽到陸羽陽說了許多話,始終一言不發,強忍著不讓自己笑,就這樣讓他扶著自己,聽著他在身邊叨叨不停的說著。她是知道他特擔心自己,想讓他著急,其實心里早就樂開花了。
陸羽陽說了許多平時都不曾說出的話,突然一股腦兒的全說了出來,又覺得有顯矯情了,自己是不是太過于擔心了。見她沉默不語,是不是嚇到她了,心里胡亂的猜測著。“是身子還有些不適么?”他看著她白皙精致的臉龐,眼神深情款款擔憂說道。
唐文雪見他如此擔心,又表露出這么迷人的眼神。一時之間竟有點恍惚,美目呆呆的看著他清秀俊美的臉龐。陸羽陽見她面容憔悴,目光呆滯,想來還是身子不舒服,一把攔腰抱住她。
“啊……!快放我下來,”唐文雪有些嬌羞又有些吃驚。
陸羽陽只好放下。她突然笑了起來,笑靨如花兒般絢爛,不,應該是比花兒還要好看幾分,笑中帶有幾分淡淡的月光清幽,又多添幾分少女嬌柔之姿。他目光溫柔的看著眼前的少女,一時之間有些看不懂了。見她笑的如此好看,也就不再想了,也跟著笑了起來。
“這幾日,我總是迷迷糊糊的,多謝你如此關心照料。”唐文雪輕聲說道。
二人一起烤著魚。陸羽陽看著她,就面帶柔情笑意。
蕭弈揚走進來,大笑,“傻人有傻福。你二人不如就此結為夫妻。”
唐文雪掩頭紅著臉看著眼前燃起大火。
陸羽陽心里暗自歡喜,面帶笑容瞥了一眼她。“蕭老前輩,你說笑了。”
“什么味兒,傻小子,是不是你魚烤糊了,”蕭弈揚嗅了嗅鼻子說道。
二人才發現,魚要烤糊了。連忙翻動手里的木棍。
“哈哈……,還不如我一老瞎子,”蕭弈揚笑著說。
陸羽陽說道:“雪兒,多虧了,蕭老前輩,才醫好傷口。”
“多謝前輩救命之恩。”唐文雪對著蕭弈揚笑道。她抬手摸了摸自己受傷的部位,用詫異眼神看著陸羽陽。忽說道:“有沒有看到玉環戒指。”
陸羽陽有些難為情,忙忙解釋說道:“見你身負重傷,不得已而為之。沒看到戒指。”
唐文雪自知昏迷多日,又聽他這般解釋,臉色甚是難為情。
蕭弈揚表情嚴肅的說道:“那戒指是不是紅黑色的。”
“是啊!雪兒,你好好想是掉到哪里了?還是放到別處了。”陸羽陽安慰說道。
唐文雪這才想起,在逃時,玉環戒指被箭射中,自己受傷失水。“掉在船上了。”
陸羽陽回道:“我醒來四周尋找,沒有找到少塵和你師姐,那船怕早沉入水底,他們恐是兇多吉少。”
唐文雪面帶憂色,甚是擔心,一言不發的坐在那兒。在火光的照映下,她那兩彎似蹙非蹙的黛眉緊在額上,淚光在似一潭碧水柔情的雙眸之中打轉,看上去是別樣的凄美,令人心疼。
陸羽陽見她美目泛紅。笑著寬慰她,“少塵他一向聰慧過人,會施法子逃生的。你也不要太擔心了。等你身子好了,我們一起去尋他。說不定,你師姐她們已經回堯都了,在或者回唐門了。”
他說了許多,只想讓她心里好過一些。跟古少塵在一起待久了,越發的堅信他還活著。這何嘗又不是在安慰自己呢?
唐文雪勉強的擠出一絲微笑,不讓淚水流下。
蕭弈揚在一旁面無表情默默聽了許久。“戒指是你從何處得來的。”
“是師父給的。”唐文雪回道。
蕭弈揚有些吃驚的說道:“你…是他的徒弟,”忽有面帶笑容問道:“他老人家可好呀!已有將近三十年未見了。”
唐文雪有些詫異,暗暗猜測,老人家?三十年沒見?等等……難道前輩說的是那黑袍神秘人么?還是…師父的故人?腦中思緒萬千。一時有些走神了。
“雪兒,雪兒,蕭老前輩在問你……,”陸羽陽見她神情恍惚,用手動了一下她手臂。她這才回神,笑了笑“前輩,師父她還好。”
“他能把這寶物交與給你,你定當有過人之處了,他向來不收徒弟的,沒想到竟收了個女娃娃。”蕭弈揚不屑笑道。
蕭弈揚尋思著,當年的一戰,皆拜他所賜,如今寶物已失,他還活得好好的,心里暗暗不平,臉上頓時露出怪異笑容。“丫頭,戒指當真遺失了?”
唐文雪笑著說“是啊!前輩。”
陸羽陽笑道:“哇!好香啊,來前輩,這是你的,”慢慢遞到他手上。
三人吃起烤熟的魚。
唐文雪忽身子瑟瑟發抖,手上的魚掉落地上,雙手環抱自己,剎時臉色蒼白,丹唇毫無血色,嘴里顫微微發去聲音,“冷……冷……”身子一傾斜,險些摔倒,被身邊的陸羽陽抱住,緊緊依偎在他懷里。
陸羽陽把她放到草鋪成的石床上,用手輕輕撫摸了一下她的臉頰,冷得似冰塊。他趕緊把拾起柴堆,就石床邊生大火,又脫下身上長袍蓋在她身上,她雙眼微閉,迷迷糊糊的抓住了他的手,氣弱游絲的喃喃細語“別走……,”他只好轉身坐下陪著她。
“蕭老前輩,你快看看,雪兒怎么了,”陸羽陽連忙去催促。
蕭弈揚皺眉搖頭嘆息,“先前把脈,就覺脈相不同常人。她本就身子骨弱,加之寒水浸泡,寒氣入體,病情自然加重了。”
陸羽陽不知所措,牙口黯然,“什么意思?就說有沒有得醫治的法子。”
“你小子……,她這病有數十年之久了,醫治沒法子。”蕭弈揚摸了摸長須道。
“蕭老前輩,不會的,你肯定有辦法。只要你肯醫治她,我什么都可以答應你。”陸羽陽著急道。
蕭弈揚開心的大笑,“你說的,可當真。”
陸羽陽拉著他走向石床邊,“全聽你的,當真。”
蕭弈揚摸了脈搏。“傻小子,扶她起來。從她后背肩井穴輸入真氣。”
陸羽陽照他說的從后背給唐文雪輸真氣。
不一會兒。唐文雪臉色稍微有好轉。陸羽陽已覺有些疲乏無力,額頭有些芝麻粒的汗珠,用衣袖擦拭汗珠。
“哈哈……你小子啊!輸了真氣,只能緩解一時的痛苦。”蕭弈揚笑道。
“先暫時讓她睡得安穩,也好。”陸羽陽緩緩說著。“蕭老前輩,如何才能醫治。”
蕭弈揚回道:“這病就沒法可醫,是她福大命大,遇到高人,才能扛到現在,不然早翹辮子了。”
陸羽陽甚是擔憂。暗道“第一次好不容易喜歡一個人,絕不能讓她死了。”
“蕭老前輩,我知道你有辦法。”陸羽陽懇求說道。
“以真氣貫通血脈,能長時間緩解寒氣侵襲。治本還得上君子谷。”蕭弈揚道。
“君子谷?那是什么地方。”陸羽陽問道。
“神醫世家之地,有著妙手回春,枯木逢春的醫術,”蕭弈揚若有所思的說道。
陸羽陽似看到希望一樣,有些欣喜。
“你剛剛說什么都答應的。現在就拜我為師,傳授你武功絕學。”蕭弈揚開心說道。
陸羽陽暗想,我功力深厚了,這樣就可以幫雪兒緩解寒氣入侵。但轉頭又想到,再拜師學藝,豈不是不義,怎能另拜他人為師。又答應于前輩了。豈能成無情無義無信之人。
蕭弈揚聽他,久久不作答復。怒斥道“好小子,膽敢忽弄我。”
陸羽陽見他生氣,急忙解釋。“蕭老前輩,你誤會了。”
蕭弈揚知他有顧慮。笑道:“那丫頭這般,你功夫如此不濟,如何能緩解疼痛。”
陸羽陽小聲嘀咕,“做大事者,不拘小節,師父知曉,也不會怪我。日后再向他老人家解釋解釋。”
翌日。陸羽陽就隨蕭弈揚學武。
蕭弈揚打通他任督二脈,傳授內功心法。日日洞外練習。幾日練下來給唐文雪輸入真氣,自覺身體沒發異樣,確實是功力深厚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