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瘦西湖很美,白茫霧氣籠罩其中,讓人如置身仙境妙地。
唐聆風從烏篷小船中起身,望了望這如畫中才能出現的美景后,與船家告了聲別腳下輕踏了一下烏篷小船的船身就縱躍而起,凌空一翻便去到了瘦西湖的岸邊。
“聿!聿!”
黑馬見到唐聆風的身影立即發出了聲音,四肢不斷蹬踏著地面顯然對唐聆風的到來很是高興。
“好了好了。”
唐聆風溫柔的輕撫著黑馬的腦袋,隨即也將拴在煙柳上的韁繩解開。
隨著這幾日的相處,唐聆風已是將這匹極通人性的黑馬當做了自己的伙伴。
棲靈寺,位于廣陵城中西北郊的蜀崗,寺中有一九層高塔修得宏偉壯觀,名做棲靈塔,故寺院也以棲靈為名。
棲靈寺唐聆風認得,也很熟悉,小時候他可沒少去到寺里纏著寺中的和尚給他講著佛門的故事,也正因為此寺中的和尚對唐聆風也是避之不及。
唐聆風在廣陵的那幾年沒少禍害城中的寺院道觀,小小年紀就成為了各寺各觀中重點的戒備對象。
駕著黑馬,唐聆風輕車熟路的去到了棲靈寺。
煙花三月的廣陵最負盛名,身處廣陵城中的棲靈寺在這個時節自然也是香火旺盛。
唐聆風起得很早,街上也只有三三兩兩的人擺著早點的攤子,但棲靈寺中已經有了不少的香客特意起早趕來。
所謂心誠則靈,唐聆風不得不佩服這些香客的強大毅力。
寺中不準騎馬,唐聆風自然不會破壞規矩,安撫了有些不高興的黑馬后將其拴在了寺外特意為騎馬前來之人建起的簡易馬廄。
唐聆風掏出了些許錢交于負責馬廄之人讓其好好照顧自己的黑馬后這才放心的走進寺中。
沿著數百節舒緩石階登上棲靈寺,剛一入寺便有一名僧人前來相迎。
僧人面容和煦,走到唐聆風身前就先是念了一聲“阿彌陀佛”,隨即問道:“施主可是來上香的?”
唐聆風記得這個僧人,這個僧人給他講過關于佛祖的故事,還循循善誘的想讓他剃發為僧,心頭頓時升起一抹壞意,唐聆風故意說道:“怎么,來這寺里不是上香難道還是來聽故事的嗎?”
僧人一聽到“聽故事”三字,原本和煦的面容就本能的變得一苦,以前不好的回憶涌上心頭,再看著眼前的這個少年竟還與好多年前的那個小魔頭有些相似,面容不禁又更苦上了幾分。
“原來施主是來上香的啊,大雄寶殿就在那邊,施主盡管往這條路走去就是。”
可能是唐聆風兒時給他留下的陰影太重,僧人選擇性的無視了唐聆風說的聽故事,急忙一指身后遠處的大雄寶殿就不想再與唐聆風多做交談,動身去迎著新的客人。
“我有那么可怕嗎?”
唐聆風摸著自己英氣棱角分明的俊臉,依舊沒有對自己以前那惱人的纏人性子做著反省的覺悟。
望了望遠處的大雄寶殿,唐聆風自然不去上香,對棲靈寺極熟的他很快就去到了寺中的西院。
昨日張佳音已將收集到的張春的所有信息告訴了唐聆風。
張春,十年前縱火后便入了棲靈寺剃度為僧,法號明真,如今已是寺中的八大執事之一。
寺廟西院,是寺中僧人所住之地,非寺中僧人不準進入,唐聆風如今要尋找張春詢問當年之事自也是不能光明正大從西院正門進入尋找。
選了處無人的角落,唐聆風快速翻墻而入。
此時的院中沒有多少的僧人,不是在進行每日的晨練就是忙著招待寺外來的香客,所以唐聆風也不太擔心在這朗朗白日中偷偷潛入棲靈寺的西院會被人發現。
唐聆風動作很快,也很機警,不過他卻忘了自己穿著的一身白衣,即使是藏在黑暗的陰影中也是極度的搶眼,其間一名巡邏僧人路過,還好他五識遠超常人提前發現這才險險躲過。
所幸只是有驚無險,不過也讓唐聆風額上驚出了不少的冷汗,這一身亮眼白衣的潛行實在是太難了。
整整一個多的時辰,唐聆風才將整個西院找完,不過他卻沒有發現張春的絲毫身影。
唐聆風離開了西院,選了一處亭子光明正大的歇息調理著氣息。
過了一會,唐聆風才睜開了雙眼,不過眉頭有些微蹙。
“棲靈寺這么大沒在西院那能在哪里?”
唐聆風很頭疼,不能暴露自己身份,也不能讓張春知道在尋他,否則張春一跑那就更加難尋了。
時間漸漸臨近中午,寺中的香客越來越多,唐聆風再次行動起來。
齋堂,書閣,東院......只要是唐聆風能想到的地方他都找了,但他始終都沒有發現張春。
“到底張春去了哪里了,我幾乎將整個棲靈寺都翻了一遍,怎么還是沒有找到他!”
唐聆風此時只身站在九層的棲靈塔塔頂之上,俯瞰著整個棲靈寺,看著寺中還有何處他還未去找過。
“阿爹阿爹,你看,那塔上面有一個人站著誒。”
一個可愛的小女孩被自己阿爹抱在懷里,大眼萌萌的指著棲靈塔上的唐聆風。
唐聆風這般的舉動自是引起了寺中一部分人的關注,但他已經顧不了這么多了,原本想悄然行事的他已經被之前的潛行給磨滅了所有的耐性。
寺中的僧人們也注意到了塔頂的唐聆風,皆是不悅的皺著眉,對方如此行事一看便知是來者不善。
棲靈塔下,一個僧人當即施起了自己輕功,一步一層而上,腳點棲靈塔上青瓦,九步之后上到了棲靈塔頂之上。
站于塔上的唐聆風自是知道有人上來,不過他依舊沒有回頭,雙目始終在塔下的寺中搜索。
僧人本以為自己前來會讓此人有些忌憚,沒曾想對方根本沒有理會自己,心中不禁有些慍怒但為了保持高僧形象只得強壓自己怒氣,“閣下有些過分了,眼中可還有我棲靈寺!”
唐聆風這才回頭,不過卻是問道:“寺中明真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