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巖騎著馬,策馬狂鞭地往前沖。她帶著一身的傷,虛弱地趴在馬背上。衣服早已被染紅了顏色,十分狼狽。時不時地還會往回看,像是有人在后邊追趕著,卻什么也沒看見。
隨著沉重的喘氣聲,急促的心跳聲,馬兒越跑越遠。可王巖因失血過多,視線也開始模糊了起來。
盡管眼皮很重,感覺隨時都要昏厥過去了,她還是咬緊牙關,緊拽著馬繩不放。因為她知道,此刻若是停下了,等待她的只有死亡。
突然,馬兒的腳像是勾到了什么,往前翻去,也把王巖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傷口上的血溢出得更厲害了,感覺全身就像是被什么東西碾過一樣疼痛。想要叫喊都叫不出聲。
王巖忍著疼痛與眼角的淚水,吃力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她往回一看,便看見馬兒已被一團黑氣包圍著。馬兒痛苦地倒在地上掙扎著,嘶叫著,卻怎么也逃脫不了黑氣的魔爪。
王巖’嘖’地一聲,看來得放棄馬兒了,站起身來想要跑。可她才要邁開腳步,一只黑色模糊的手拽著她的左腳踝。
王巖見了趕緊抽出劍往那只手揮去。那只手隨著劍的劃過,消失在了空中。可隨之而來的是更多黑色的手向她撲來,抓住了她雙腳,慢慢到膝蓋,手,讓她動彈不得,直到將她整個吞沒。
王巖感覺像是被什么壓得她喘不過氣來,陷入了無盡的黑暗。無論如何嘶吼,都聽不見,看不見。直到意識完全消失殆盡。
王巖從床上驚醒,才發覺這只是一場夢,一場噩夢。
此刻的她在十王府,外面還是一片漆黑。她冒著冷汗,全身顫抖著,縮在了一團。這已經是第幾個夜晚了,重復做著同一個夢。
她不敢閉眼,害怕那些畫面又會浮現在自己的眼前。就這樣抱著雙腿直到天亮。
早上,紫煙拿著洗臉水進來,便看見臉色蒼白,團坐在床上的王巖。紫煙趕緊放下手中的水盆,跑到王巖面前,緊張地問:“小姐,怎么了?又做了那個噩夢了?”
王巖這才回過神來,望向外面。啊,天亮了。
她望了四周一眼,是多么的光亮。就像黑暗從不曾將臨似的。
她停止了顫抖,松開了手,恢復以往的平靜,像沒事人一樣回:“嗯。”
雖然王巖表現得像什么事都沒發生一樣,紫煙還是放不下心來:“小姐,這都第幾天了?小姐的臉色越來越差了。紫煙等會兒就讓廚房熬些安神的湯藥來。”
王巖揮了揮手,下了床:“沒事。可能是最近壓力太大了。。。”
紫煙幫王巖洗漱了一番后,門外也來了客人。
“墨特使,皇上有事召見。請隨小的入宮一趟。”
傳信太監叫她墨特使,而不是十王妃,看來召見原由是和這個特使稱號有關吧。
王巖整理了一番,帶上了面紗,就隨著傳信太監上了馬車。自從那次壽宴后,王巖除了在十王府內,出門還是會戴上面紗。因為這是屬于墨巖的象征,她不想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王巖隨著太監入了宮,來到了大殿前。太監在大殿外喊道:“皇上,人來了。”
“進來吧。”很快的,就得到了顧仁晗的回應。
太監開了門,示意王巖進去。王巖一踏入殿內,便看見了一張熟悉的臉孔。她此刻不太想見到的臉孔,顧雨晗。
顧雨晗也一臉驚訝地看向王巖,看來對王巖的出現并不知情。
王巖很快地便移開了視線,走到顧仁晗面前,低著頭行了個小禮:“巖兒見過皇上,十王爺。”
顧仁晗好奇地看了看王巖,再看了一眼顧雨晗,便發現顧雨晗雖一直盯著王巖看,可王巖卻好像有意在躲避顧雨晗的視線。
他笑了笑說:“朕剛好有事召見巖兒,沒想到十弟也來了,正好。”
顧仁晗語畢,可王巖還是面無表情地低著頭,顧雨晗也還是看著王巖,沒有任何反應。
這下顧仁晗尷尬了,他好歹也是一代君王,可現在連說話都沒人理會。
顧仁晗再次開口,開玩笑道:“你們怎么了?前些日子還看你們處得挺好的。吵架了?巖兒,是不是十弟做了什么惹得巖兒不開心的事了?”
只見王巖再次行了個禮,低頭回道:“皇上說笑了,王爺待巖兒很好。能夠嫁入十王府,是巖兒幾世修來的福分,巖兒怎么會不開心?”
王巖雖然嘴上是這么說的,但臉上是一點笑意都沒有。
顧仁晗聽了,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回應。只見王巖又開口問道:“皇上今天找巖兒來有什么事嗎?”
顯然,王巖并不想再繼續閑聊下去了,只想趕緊進入主題。
“啊。。。東邊因干旱,而導致糧食短缺。雖朕已派人運送救災銀糧前往救援,可據探子來報,東邊那些村子里,還是有百姓因糧食短缺頻繁出現紛爭,土匪橫行。朕想讓你替朕去一趟東邊,幫朕查探查探一下事情的真實。”顧仁晗馬上改變態度,一臉正經地說道。
王巖聽了,頓了一下,眼神里出現了一絲絲的恐慌。
只見顧雨晗搶先了一步說道:“巖兒前不久才受重傷,身子還沒完全康復,就不能讓別人去嗎?”
顧仁晗皺了皺眉頭,一臉為難:“最近全國各地頻頻出現諸如此類的事,其他人都派出去了。現在城內朕能夠信任的人也只有巖兒一人了。”
顧仁晗說完了,看向顧雨晗,見顧雨晗擔心的模樣,忍不住調侃道:“怎么了?心疼了?還是巖兒的身體真的還沒康復?”
王巖一聽,心里慌了,攥緊雙手。要是被顧仁晗知道自己現在就是個武力全無的廢人,不知道后果會是如何。
她趕緊回道:“巖兒定不負皇上所托,完成任務。”
顧雨晗驚訝地轉頭看向王巖,眼神里透露出一絲的擔憂:“小巖。”
可惜王巖卻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低著頭。看來王巖去意已決,他再說什么也沒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