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九、插曲
總之,上大陸這些浩浩蕩蕩的人和墨羽之間的劍拔弩張還沒分出勝負呢,就被橫空卷來的一支箭矢硬生生給打斷了。
沒有人會懷疑那支箭矢的危險性,就算它最后連海船的木甲板都沒釘穿。但是所有人都相信,相信如果不是墨羽最后用了她那不同尋常的靈系,所有人都會葬在這只箭矢之下。
更可怕的是,事后七家聯(lián)查這支箭矢是何人所為,一時之間竟然什么都查不到。
這邊已經(jīng)足夠焦慮了,可是人們更是先注意到了墨羽那言靈并非是象征著云家巫女的預(yù)言系。
雖然兩者都是言靈系,但是云家人肯定不會認一個不會語言術(shù)的人當(dāng)家主。
可偏偏所有人都記得,這個使出新靈系的少女手里拿著碎玉戒。
于是許多人都被這兩端雜亂的線頭給搞的暈頭暈?zāi)X。
而靈舟里,所有人都以為正在昏迷的墨羽,此刻她那意識正閑閑的以著第三視角看著沈若木重新給自己上藥。
這腰傷經(jīng)歷了上了藥又裂開,再上藥還是裂開,此刻傷口顯得十分的驚心。沈若木熟練在傷口上撒了各種藥粉,又在傷口邊緣抹上藥膏。
在包扎之前,沈若木低頭看看墨羽眉眼緊閉臉上毫無血色的樣子,手頓了頓。
好吧,墨羽承認,她現(xiàn)在這個樣子確實狼狽了點。
沈若木垂眸似乎是想了想,從空間戒指里拿出一個琉璃瓶。琉璃瓶里彩光四溢,散著一種甜膩的香。
一直在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常寂聞到了熟悉的味道,忙睜眼。她看見沈若木手中的琉璃瓶,似乎是愣了一瞬,忽的瞇眼,眸中道:“你手里的東西,哪里來的?”
沈若木垂眸看常寂。
常寂齜牙,露出屬于上古神獸的鋒芒:“本座在問你!”
沈若木似無所覺,看了看手中的瓶子:“從幻境里帶出來的,你知道是何所制?”
說著,沈若木把手中琉璃瓶壓低,好讓常寂感受地更清楚。
這是和那對耳釘被他一起帶出來的東西。療傷效果極好,而且絕非凡品。當(dāng)時測物的老者正是他的老師,他測完卻說不出來此物是何制成,只知道是個療傷的圣品。
常寂嗅著熟悉的味道,眸中金芒乍現(xiàn),這鎮(zhèn)世千萬年的早應(yīng)該練就一副無悲心的神獸怒不可遏:“爾等蔑小凡人,凡人怎敢?”
常寂對上沈若木淡漠的眼神,抿抿嘴,卻是斂下去滿身怒氣。這渾身玄色的烏龜勾著頭從狹小的琉璃瓶口往里面看了看。
琉璃瓶里的液體存粹如清酒,周圍不知道怎么籠著一層極為淺薄的彩光。
“不認識。”
常寂冷漠吐出三個字,轉(zhuǎn)過身找了個舒服的地方臥下。
沈若木看著這個眨眼三變臉的烏龜,心想真是和她主人一樣的性子。抬手也不再管她,找來了清水,準備給墨羽喂進去。
常寂忍不住道:“你要給她用?她受的只是小傷,這東西用于這種小傷太費了?!?p> 沈若木搖頭,兌著清水給墨羽喂下去,卻不想墨羽這廝根本不張嘴。
半昏迷的墨羽皺著眉,側(cè)頭避過沈若木的手。
沈若木只得再耐心一點,讓墨羽半倚靠著自己,繼續(xù)追著墨羽的唇喂她。卻不想墨羽側(cè)過頭,極為輕地呢喃了什么。
沈若木想要捏住墨羽下巴的手一頓,半路轉(zhuǎn)道掐掐自己眉心,低聲道:“不苦?!?p> 但墨羽就不,皺著眉,把臉埋在別人脖頸邊。
不太習(xí)慣被人這樣接觸的沈若木繃了繃脊背,猶豫半晌,沒有推開墨羽。
而墨羽的意識則是被那個琉璃瓶里的東西吸引了過去,墨羽看著琉璃瓶里面,卻從那甜膩的馥郁芬芳味道里嗅出了濃重的鐵銹味。
這個味道像是跨越了千年,猛然就把墨羽拽到了一個血與火交織的畫面里。
墨羽驚訝的發(fā)現(xiàn)四周的變化,她似乎是騰空在了半空之中,可她心里沒有太多振翅而飛的快感,只有憤怒。滿身的疼痛鈍鈍的刺激著墨羽暈沉的意識,墨羽不經(jīng)意見向下垂眸,看見了焦黑的土地、落了滿地的雀翎,還有一地宛若魚鱗的圓片。
這是——
墨羽想看到更多,可是雙眸不受控制的緩緩閉上,下一瞬,從心口傳來一陣劇痛,那痛的像是心臟被什么貫穿而過,撕心裂肺莫過于此。
五大神獸……
墨羽強迫自己睜開眼,卻只看到了一個屬于男士的喉結(jié)。那喉結(jié)恰好符合墨羽的審美觀,弧線的力度恰好,鼓起的大小也恰好。
墨羽定定地看著眼前的喉結(jié)三秒,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是被人環(huán)抱在懷里。
好了,我可以了。
墨羽想說什么,正好沈若木放好手中的碗轉(zhuǎn)過頭來,墨羽立刻必上眼裝死。
墨羽感覺到沈若木似乎是又抬了手,但是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半晌,耳側(cè)沉沉傳來他的聲音:“醒了就睜眼?!?p> 墨羽無奈,睜眼看他:“還沒醒?!?p> 迫于角度,沈若木不能低頭看墨羽,無奈道:“把藥喝了?!?p> 提到這藥,墨羽就想起來正事了,瞇著眼把一旁縮在殼里的常寂拿過來,道:“上古神獸有五位,許多史料有關(guān)于他們的記載,但是沒有關(guān)于他們的下落?!?p> 常寂仿佛是死了一樣。
“告訴我,他們最后怎么了?!?p> 常寂依舊不答,只是殼里的她掀開了眼皮,不再掩藏自己那世人所罕見的金瞳。
墨羽也不知道自己哪里來的怒氣:“瑞世朱雀,鎮(zhèn)世玄武。那么青龍白虎還有麒麟呢?”
沈若木一頓,眼神也看向墨羽手中其貌不揚的烏龜。
墨羽知道在場還有一個什么也不知道的人,不太想讓沈若木覺得自己被排除在外,就道:“朱雀被囚,玄武沉睡,當(dāng)年所謂的神隕時代,到底怎么回事。你是當(dāng)事人,你來說。”
常寂探頭,金瞳和那個被囚在山洞里的朱雀如出一轍:“那你想知道什么?”
墨羽抿嘴,似乎是被她這語氣問的沉默了下來。
“白虎死于兵戈,青龍歿在神樹,麒麟血竭而死。朱雀烈火焚骨,玄武眠與黃土?!?p> 常寂說完,金瞳迸出攝人的冷光:“這些夠了嗎?”
墨羽一怔,忽的想起來剛剛自己那一瞬的所見之物。
那是……
青龍之死!
墨羽直起身,想去拿那個小琉璃瓶,這才想起來那還不是自己的,于是半是懇求的看向沈若木。
沈若木把琉璃瓶遞給墨羽,卻是壓著她的肩,半是逼迫著她半躺回剛剛那個姿勢。
這是心甘情愿的當(dāng)個人肉椅子了。
墨羽低頭嗅嗅瓶子,抬起瓶口,湊到沈若木鼻子下,道:“腥味,這里面有青龍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