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綿剛到教室,書包還沒放下,就被告知,數學作業要交。
因為是通校生,走讀上下學,導致她回校時間稍晚,作業多半是早上來來回回綜合別人的答案,以及自己即興發揮一部分,權當應付。
“課代表,你讓我緩緩。”她拍著胸脯保證,“我就緩個三四五六分鐘的,就能交了。”
李瑤瞪她一眼,左看右看,而后面無表情的從手里的三疊試卷里各抽一張遞給她,嘴上嘟嘟囔囔:“一大早趕過來,是累,那就讓你緩緩吧。”
說著,目不轉睛的便往下走,催別人去了。
易綿看了眼坐在講臺上鐵面無私的同學,扯扯嘴角,將別人的試卷墊在腿上,速度飛快地抄起來。
李瑤收齊了所有人的卷子,才慢悠悠的晃回來,易綿早將試卷規規整整的疊好,原本清清白白一塵不染的試卷上已經被她圈圈畫畫標記了不少,有些選擇填空旁邊空白的地方甚至還有解題思路。
黑黢黢的,看著還挺像自己絞盡腦汁寫的答案。
“挺快。”
她點頭:“主要是配合打得好。”
沒過兩分鐘,同桌便回來了。
“你去哪兒了?剛都沒見你。”易綿從包里抽出昨晚媽媽塞進包里的特侖蘇,遞給他,“給你喝。”
同桌王丘遠,學霸,酷愛讀書,長相呆呆的,說話倒是有意思,只是話不多,但易綿話多,便不顯得冷清。
他垂著頭將牛奶推回去,有些不大好意思:“你喝吧,我不喝。”
易綿皺眉:“你一個月才回家一趟,肯定沒什么吃的,你先喝著,明兒給你帶別的。”
“喲,對你同桌這么好呢?”李瑤轉過身,沖她眨眨眼,“什么時候給我帶一個?每天跟你打馬虎眼也挺耗腦子的。”
“那我問問我媽今晚做不做豬腦,要是做得話,明天給你帶來。”
李瑤:……
氣呼呼的轉過去。
課程枯燥乏味,聽了兩三句,易綿便開始上下眼皮打架,腦袋瓜一點一點的,直到點的狠了,把自己晃醒,這才意猶未盡的擦擦嘴角,繼續看花里胡哨的黑板字。
高一的知識不算難,但也不簡單。
她耷拉著眼皮,瞇著眼瞧著黑板字,磕磕絆絆,邊睡邊聽了幾節課之后,終于熬到課間操。
說是課間操,其實就是全校師生一起去操場上競走。
至于為什么是競走,大概是因為校長老了跑不動了卻還要硬跟著他們一起運動吧。
易綿體育不錯,嫌競走太慢,眼睛滴溜溜的轉,直到鎖定目標,這才干脆利落的變換跑道,直勾勾的往外圈走,緊接著,竄到高三班里,興沖沖的拍一下閉著眼慢悠悠走路的蘇亦北。
“你怎么走這么慢,都落下你們班半圈兒啦!”
蘇亦北陰沉著臉,悶悶的嗯一聲,打了個呵欠,開口:“剛好到下個班。”
還能少走點兒。
算是解釋。
她點頭,小心翼翼的從口袋里掏出一塊sugar瑞士糖,蘋果味的,遞給他:“酸酸的,提神。”
這種糖,再怎么酸,也是甜的。
蘇亦北錯開身,滿臉寫著抗拒。
“真的好吃呀。”她眉頭蹙起,三兩下剝去外包裝,踮著腳要塞到他嘴里,“你嘗嘗嘛。”
“易綿,你到底哪兒來的這么多雜七雜八的東西?”被追的煩了,蘇亦北擰眉虎她,“早上還說肚子餓,這糖哪兒來的?”
“媽媽給的。”
“嗯?”據他所知,李阿姨是不讓吃零食的。
“好嘛,我自己偷偷買的。”
“不是不讓你吃?”來來往往人太多,蘇亦北將她扯到一邊,義正言辭的警告,“你自己當初牙疼的時候怎么保證的?”
“牙疼的時候,當然會哭爹喊娘的保證自己一定會好好愛護不吃甜食啊。”理所當然,義正言辭,轉而又笑瞇瞇的將糖遞給他,“我這不是沒吃么,想給你吃啊。”
蘇亦北:……
說的還挺有道理。
“可我不喜歡吃。”
“那就只能我吃了。”她頗為無奈的搖頭,像是在說你看看你就是這么難伺候,老娘實在沒辦法,只能幫著你解決了。
還挺有道德感。
蘇亦北嘆氣,認命的從她手里接過糖果,塞進嘴巴。
甜,甜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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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梅萍和易勝年商量之后,決定元旦前搬家。
正逢周末,全家都在,李梅萍當著大家的面兒把這個消息說了,一邊說,一邊看坐在一旁心不在焉摳著指甲的易綿。
“欸,挺好,這樣也算除舊迎新。”
易綿眉頭微不可見的蹙起。
說話的是桑宇岸,名義上的表姐夫,常年戴著一副黑框眼鏡,說是知識分子都這樣,戴著眼鏡到處顯擺。
易綿翹著二郎腿,喔一聲,吊兒郎當的:“一家四口搬過去,是挺不錯。”
桑宇岸不輕不重的掃過來,看她一眼,嘴角翹起,看起來憨憨的,倒是手指不停地搓著膝蓋,長長的咦一聲:“咱這不是,一家七口么。”
表姐聽著,笑:“你忘啦,我們綿綿,數學不好。”
易綿嗤一聲,翻了個白眼。
李梅萍打了個哈哈,將她拽回臥室,門一合上,便是壓低了聲譴責:“綿綿,你對表姐夫態度是不是有點兒太差啦?”
就算是責怪,語氣還是溫溫和和的,帶著點兒柔。
易綿在她身后,順手將臥室門反鎖。
“沒有。”她聲音悶悶的,三兩下撲到床上,咕嚕咕嚕滾了滾,將被子全數裹在身上,只露出一雙眼睛淡淡的看著她媽媽,只是媽媽的眼神太過溫柔,良久,終于敗下陣來,問,“媽,我讀書怎么辦?”
學校在城東這片兒,搬去城西,難免不方便。
“你爸爸幫你辦了轉學,如果你還想在這兒讀,可以住校,不過住校難免條件差,不好。”李梅萍將她攬到懷里,柔聲哄,“你看啊,那邊也是新房子……”
意思就是,轉學,搬家。
易綿搖頭:“我真的沒辦法繼續跟他們住一塊兒。”
話已經說死。
“為什么呢?”李梅萍不解,易綿雖說從小就有些叛逆,到底不是這么無理取鬧的人,“跟媽媽說說?”
易綿想到那天晚上的事兒,覺得犯惡心,想了想,問:“那你問沒問哥哥,為什么老不回來?”
易綣正在讀大一,跟易綿差三歲,大學就在本市讀,但一個月也就回來一次,每次只待一天便急匆匆的回學校,一刻都不多待。
李梅萍多多少少了解些什么。
回來,也不是他們一家四口團聚,還要看另外兩人的臉色,指不定還要被名義上的表姐表姐夫數落,于是,易綣干脆也不回來了。
“綿綿,你哥哥大了,總要學會獨立。”她嘆氣,伸手撈過她丟在一邊的衣服,慢悠悠的開始疊,“他是男孩子,在外面,我也放心。”
“反正我不搬。”易綿坐直身子,鼓著嘴嘟嘟囔囔,“這兒也蠻好,我也可以自己照顧自己,還能培養自己的獨立精神。”
“關鍵,也沒有礙眼的人。”易綿微笑,“但是,你們得給我換把鎖。”
李梅萍眉頭微微蹙起,嘴上仍是不松口:“媽媽不放心。”
其實大家都知道,再怎么說,她也是個十六歲的小姑娘,怎么可能真的讓她自己一個人住在這兒,不安全,有時候可能連口熱飯都吃不上,一想到這兒,就越發心疼起來。
“讓你住校,媽媽其實也不忍心。”
住校,七八個女生圍在一塊兒嘰嘰喳喳勾心斗角的,麻煩。
易綿撐著腦袋趴坐在床上,不說話,眼睛淡淡的往窗外瞟——
蘇亦北又坐在小亭子里寫作業了。
矯情。
倏地——
“媽,不如,我住到隔壁徐阿姨家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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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觀經濟學
~~~~~~ 易小綿同志:嘻嘻嘻嘻,同居有望 蘇亦北同志: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莫要做夢 李梅萍同志:住隔壁啊,我閨蜜家啊 微觀姨母笑:沒錯,以后也是您親家呢 ps:可能沒辦法日更,但是我會努力的!你們相信我!也不要不喜歡我易綿寶貝女兒!她討厭那個誰是有原因的!我告訴你們,是因為…… 我才不告訴你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