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嚴義嘆了一口氣，他感覺自己出來一趟嘆的氣，比以往一年都多。
“那我們就告辭了。”
輕施一禮后，他走向張滟，之前還耀武揚威的女人現在卻如死狗一般躺在地上。他提起對方，走了出去，登上飛舟，就這么離開了。
衛宗看向他們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
……
數天后，飛舟終于到達了衛家。
此時張滟臉上的浮腫已經消去，只是牙齒還沒長出來。即使靈海境恢復力強悍，但也沒那么容易長出牙齒。
她陰沉著臉，一言不發，默默跟在嚴義身后，向衛老爺子復命。
還是在之前的議事廳內，不過現在沒有那么多人。只有衛老爺子，衛家老三衛修海，還有他們兩人。
“這么說，老三已經死了，而他的兒子不愿意回來？”
衛老爺子低沉的聲音響起。
嚴義將頭低了些，輕聲道：“是這樣的。”
衛家老爺子深深地看了看他們，亦有所指道：“他不想回來，你們沒動用什么強制手段？”
“沒……沒有。”
嚴義頭更低了。
他倒是想動用強制手段來著，不過那位小爺太生猛了，也不看看張滟被打成什么樣子了，他偷偷瞄向身后同樣低著頭的張滟。
就在他看張滟的時候，衛老爺子也將目光轉向張滟。
“你臉上的傷是怎么回事？”
張滟一驚，哆哆嗦嗦道：“我們在半路上遇到了悍匪，是在與他們爭斗中不小心受的傷。”此時的她，哪還有之前在衛宗面前不可一世，口無遮攔的模樣，簡直就像一只受了驚的貓。
“哦？我倒是不知道，在那種小地方，還有悍匪敢動我們衛家的人。”
衛老爺子滿是狐疑。
“是這樣嗎？”
接著，他帶著審視的目光看向嚴義。
張滟亦是用哀求的目光看向嚴義，希望他點點頭，蒙混過去。
在她絕望的目光中，嚴義頓了一下，然后緩緩搖頭，道：“不是。”
衛老爺子面色不善起來，冷冷看著張滟。
“這么說，你在說謊嘍。”衛老爺子冷笑一聲，“很好，很久沒有人敢在我面前說謊了，你知道在我面前說謊的人，他們的的下場如何嗎？。”
張滟慌了，她求救般的看向衛修海。
“二公子，救救我。”
然而，對于她的哀求，衛修海充耳不聞，這下，張滟徹底絕望了。
“說說是怎么回事吧。”
衛老爺子轉向嚴義。
“是。”
嚴義一五一十將之前發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沒有絲毫添油加醋，也沒有絲毫隱瞞，就連他一開始想動用強制手段都說了出來。
“你做的很好。”衛老爺子贊許道。
接著，他嘖嘖贊嘆道：“沒想到我們衛家居然被一個小子給小瞧了。不過他說的也沒什么錯，狗就要有狗的覺悟，居然敢對主人呲牙，這種狗，留著有什么用？”
“老三，你覺得該怎么辦？”
衛修海微微一笑，“父親既然已經決定了，又何必問我呢？”
“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還不快動手，還要我親自動手不成？”
“知道了，真啰嗦啊。”
在張滟驚恐的眼神當中，衛修海輕飄飄一眼望了過來。她感覺對方的眼睛仿佛化為了兩個漩渦，自己靈魂都要被吸進去。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就眼前一黑，陷入了永恒的黑暗。
“嘖嘖，還是老三你的武技好用，殺人不見血，要是換了老夫，一掌拍下去，這大廳內恐怕遍地都是血跡。”
無視了自家父親的玩笑，衛修海示意嚴義將張滟尸體拖出去。
嚴義了然，將尸體帶走后，還識相地帶上了議事廳的大門。
現在，議事廳內就剩下了父子二人。
一陣沉默……
衛老爺子率先開口：“你是故意讓那女人送死吧，她在你麾下這么多年，我不相信你不知道她是什么性格。”
“不錯，這張滟口無遮攔，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會為我衛家招來禍患。我早就想除掉她了，只是她辦事也確實利落，我一直苦于找不到借口，若是無緣無故殺掉他，難免會令部下心寒。于是我讓她參加這次任務，我就料到，以她的性格，會出言不遜，這樣我就有足夠的借口殺掉她。”
面對父親的提問，衛修海沒有隱瞞，直言不諱。
“恐怕不止這些吧。”衛老爺子有些玩味看著他。
“好吧，好吧。”衛修海無奈道，”“我確實是是想惡心一下老二，才故意派張滟去執行任務。“
“你就不怕玩脫了？”老爺子怒視他。
”所以我讓嚴義和她一起去啊。嚴義這人我很了解，老實憨厚，忠心耿耿，實力又比張滟強上一籌。有他在，張滟翻不起什么浪花，也僅僅只能惡心一下而已。”頓了頓，他又些嘆息，“沒想到，老二居然死了，更讓我沒想到的是，他這個兒子可是有些不一般啊，惡心人沒惡心成，這張滟反倒是吃了一個大虧。”
聽他說起衛宗，老爺子也是瞇起了眼睛，喃喃道：“衛宗？這小子有意思。既然他不想來就不來了，他現在來也不是什么好事。”
說著，他深深看向衛修海，“老三，你說是吧。”
衛修海一攤手，“您可別這么看著我，我和他爹有恩怨不假，那也只是和他爹的，不會牽連到他。況且，我家姝兒也很想見見這個表弟。”
“你不介意就好，都是一家人，搞得那么復雜干什么。”
衛老爺子大笑，顯然極為開懷。
“白陽秘境要開了吧，這次姝兒也要參加了。”
“是啊，王家一直蠢蠢欲動，不知在密謀一些什么。我擔心……”
衛修海罕見的露出了一絲憂色。
……
而在衛宗這邊，他也終于準備離開了。
在玄云宗耽擱的時間夠多了，一切雜事都已經完結，因果也化解，接下來才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此時，整個玄云宗可謂是傾巢而出，都在宗門口，歡送衛宗，一眼看去，黑壓壓一片。
“搞那么正式干什么，我又不是不回來了。”衛宗無奈。
帶頭的大長老一臉笑容，自從飛云宗滅了，他就一直是這種狀態了，再也沒有以前那副苦大仇深的模樣。
“這不是顯得隆重一些嘛。”
衛宗繼而轉向秦殤：“真的不和我一起走？”
“不了。”秦殤擺擺手，“在這里習慣了，就不出去闖蕩了。”
衛宗也不強求，只是道：“你放心吧，你的治療藥材，我會幫你收集的。”
接著，他向眾人一拱手，“諸位，我們后會有期。”
其他人連忙還禮。
衛宗轉身，毅然決然破空離去。
眾人看著他的身影在視野里越來越小，最終消失不見。
“唉，最終還是走了!”
一聲輕嘆，悠悠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