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林銳你這也太不吉利了！怎么一大早堵這兒講電話啊。”李海豹抱怨。林銳很不服：“我為了找工作的事，和我爸媽講電話怎么了？你好好的打你的游戲吧。”李海豹猛地拍著桌子站起來：“閉嘴你！說的就是你！我說你要怎么樣啊，我好好在這兒玩游戲，你那邊一個勁的說‘掛了’，‘我掛了啊’，‘真掛了啊’，你橫豎咒我被別人秒殺還是怎么樣啊？”

　　吳窈窕和張夢妮聽見他倆逗樂似的拌嘴，都笑的彎腰。有敲門聲，李海豹以為是快遞，姑娘們經常網上買東西，他邊打游戲邊喊：“誰帶了腳的？誰帶了腳就去樓下接個快遞，沒帶的今天走不了路我就不請他吃飯了。”

　　吳窈窕解釋：“李海豹，你即將面對你人生第一場正式的面試，學校那次不算，以后是頭一次。遠帆和淼淼可都要來了，我們好不容易全部聚集在一起，給你安排一場虛擬面試，為你增加經驗，這可是我們求職社的正式社團活動。”

　　“來了來了啊，你們準備好沒有？”這聲音，是陳浩淼的，林銳接出去，恭維遠帆：“瞧這衣服光鮮的，要是有人打劫，你能直接折兩道當雁翎刀用，沒準把他打趴下了，還說你使用暗器。”遠帆一邊樂一邊換鞋：“這是淼淼非逼我穿的，說給李海豹增加點現場感。”

　　“招幡引魂，眾鬼歸位！……對不起，錯了，活動開始，眾人到位！”吳窈窕敲著開水瓶當鑼鼓。“咳咳咳，到位了啊，現在呢，先假設李海豹要應聘的，是網游公司的普通程序員。”

　　“憑什么普通程序員啊，人李海豹理想大著呢，怎么也得項目主創什么的。”林銳立馬開始打岔，淼淼三個手指將桌子一擊：“就是想上西天取經，也得出門先換鞋。從基層開始！”

　　吳窈窕頓時大樂：“啊哈哈哈，林銳吃癟了吧？淼淼不愧是寫作的，說話就是經典。”趙遠帆這才開始發問：“李海豹，如果公司的計劃與你的理想有差距，你會向上反映嗎？“李海豹理所當然的點頭，遠帆笑：”沒錯，工作過程中有意見完全可以向上反映，當然上面不會聽，你上班摸魚也沒問過他們的意見。”吳窈窕憋著不笑。

　　“趙遠帆，你自己公司的職員開小差你生氣嗎？”林銳忽然想到，趙遠帆眉毛一挑：“對付上班玩游戲聊天的，我就一招，在他們玩到一半的時候偷偷喊別的人來領獎金，他們玩完了，獎金沒了。”淼淼自然是習慣了遠帆的鬼馬風趣，也忍不住笑，趕緊招呼大家言歸正傳。

　　“得，我們問個專業問題，公司可能會讓你談談對整個網游行業的看法，你能談談嗎？”遠帆右手輕輕一抬，舉手投足都是魅力，林銳照樣子學了一下，自己搖頭，吳窈窕推他：“你學不來的。”李海豹整理了一下思路，說道：“可以。”趙遠帆告訴他：“簡潔一些，請吧。”

　　“現在，確實是網游行業的春天，但是這個春天也潛伏著危機。現在貌似遍地開花，但是很多不成熟的項目，不先進的理念，會導致在夏天秋天結不了果，無法收獲，不能盈利。現在先進的理念很多，我們需要的是在我們依然成熟的項目規劃中，謹慎添加這些理念，使其對大眾產生潛移默化的影響，這樣才能眼前盈利的未來發展兩不誤，即使過冬也不怕。”

　　“回答的不錯，我給你總結的經驗是永遠只有一個想法并且堅持下去。”遠帆總結，李海豹忽然想問：“公司里同事斗爭討好上級欺騙客戶那些太厲害了，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堅持。”遠帆笑：“別看了電視劇，就以為坑蒙拐騙真的可以致富，我作為生意人，我的誠實徹底把我救了，生意生意，生存的意義，在于誠實。”

　　李海豹也講不下去了。還是趙遠帆有經驗，打破尷尬繼續問：“你有干勁，更可貴的是這么年輕，已經有豐富的經驗，公司非常欣賞你，但是我們仍希望你能去基層鍛煉，你愿意嗎？”

　　“當然愿意。”李海豹真像獲得了新工作一樣高興，“天將大任于斯人，勞其筋骨，餓其體膚，我相信我自己能吃苦耐勞的。”趙遠帆正準備滿意點頭，吳窈窕忽然冒出一句：“天要勞你筋骨，餓你體膚，不見得是想降大任于你，還有可能是想一道雷劈死你，但是沒好意思。”

　　哄堂大笑。“哈哈哈，媽呀，太逗了，吳窈窕你怎么這么能逗啊，你們別攔我出去笑會兒，我要是笑死了哥們得替我報仇。”林銳捂著肚子就上陽臺去了。遠帆和浩淼兩個人都拿胳膊支著額頭大笑。“這，這虛擬面試還是聽相聲啊，不行了。”張夢妮靠著墻角仰頭笑。

　　“好了好了，下面認真吧。”還是吳窈窕自己做了“檢討”，一本正經的坐下來。“李海豹，有時候面試官問的問題，你不一定猜的到。他會拋出你意想不到的問題，這些問題往往卻是最后一道關卡。”趙遠帆的論述得到李海豹的贊同：“對，比如開車，我有親身教訓。”

　　“比如，你有沒有教育行業的人脈？你認識A副市長嗎？甚至會問，你的父母政治面貌是什么？還有的問，如果客戶說要喝一瓶白酒才給你生意，你喝不喝？這些都有可能。”

　　李海豹安安靜靜的聽著，他真心希望學到一些東西，底氣也就能增加一點。“現在的人，你說他精明也好，你說他勢利眼也好，總之是很現實，他們就喜歡能迅速給他們帶來效益的人。然而能力，理想這些東西，能夠得到的效益，遠沒有人脈、關系、地位、權力能得到的多，帶來的快。所謂的找工作，就是要集中你體內的全部能量，一箭射中靶心。”

　　“遠帆，你講的話總是那么有道理，我也受益匪淺。要不讓我女朋友吳窈窕親你一個，代表我們倆口子表達謝意？”林銳還真要推吳窈窕過去，淼淼忽然說：“親吻是化了妝的謀殺，愛是甜蜜的衰老。”她好像在背什么詩句，心不在焉，吳窈窕卻趕快退了回去：“我成謀殺了。”

　　“你們倆才叫真正的深藏不露，我過去覺得淼淼心善，而且人比較溫和，現在才知道，說話都是白刀子進去，還是白刀子出來，轉頭一看，人死了。真是殺人不眨眼。”張夢妮正在給她認識的小餐館老板打電話，張羅大家去喝奶酪茶，忽然回頭來贊美了淼淼一句。

　　“不是說活動結束的時候，大家都要送李海豹禮物表達祝福嗎？我先送了啊，給，瑞士軍刀一把，順便送你一副對聯，削水果削指甲削敗類隨君用用，劈經理劈主管劈老板心里想想，橫批，勇往直前。”吳窈窕送上一把小瑞士軍刀，李海豹接過來一邊鞠躬一邊挑刺：“這只能家里用用，旅游的時候世博會世園會哪都不讓進，上飛機我給攔下來過，不過還是謝謝你。”

　　遠帆和淼淼合送了一本笑話集。“我編譯，遠帆手下的一個分公司給出版和宣傳，賣得可好呢。遠帆在家和我合計，說你外表內飾看上去都挺像名牌產品的，但是真貨放大街上賣也會被人當假的，山寨貨擱明星手上也被當真的。所以，開心點，多蓄積能量，更上一層樓。”

　　李海豹打開書，扉頁寫著的字他邊看邊念：“我們抱歉的通知您，由于十全大補丸影響，皇上推遲駕崩，請準備登基的皇子于勤政殿等待登基。”遠帆笑說：“這是淼淼寫的，告訴你完事不要急，是你的自然是你的。”淼淼還告訴他：“上班閑時看看笑話就好，別打游戲分心。”

　　趙遠帆點頭：“這是你的大毛病。我自己的公司，有人強烈要求我聘用上班不專心的員工，這些人讓抱枕、鼠標墊、游戲點卡銷量猛增，有的人上班的意義就是拿工資支持小賣部。這些人或許很輕松，但是沒理想，我希望你不是。”

　　“張夢妮，你送什么？”淼淼望著她。“給！”張夢妮把一大摞亂七八糟的紙塞進李海豹懷里。“這，這是什么呀？”滿心期待著別致精美禮物的李海豹，忽然很失望。“有A4紙，有文稿紙，這兒還有草稿紙呢！到底是什么呀？”李海豹心懷不滿，張夢妮卻一直平靜的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