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骨獸的撤退混亂的戰場內也變得安靜了起來。
除了零散的地方還在戰斗外，大部分的士兵已經開始清理起了戰場。
而那些被陷入地面的長蟲也被親衛隊全部消滅了，具體怎么消滅的錢浩沒有并沒有注意，他剛才一直緊盯著空中地面的情況完全忽略了。
雖然錢浩疑惑為什么這些骨獸會突然撤退，但想來應該是之前有所布置，要不就是骨獸感覺試探的目的達到了？
聽說營地里有個將近兩千人的精銳團，這次戰斗沒看到他們，估計就是去執行任務去了。
戰斗停止后才能真正發覺戰場內的慘烈情況，空氣中硝煙味血腥味和惡臭味等等混合在了一起，在營地都能聞到這令人作嘔的氣味。
前方一公里處的目光范圍，以及更遠的地方，從左向右遍布都是骨獸和人的尸體，就像一道河流橫跨了戰場。
一個殘缺了一條手臂的士兵抱著同伴的尸體跪在地上，呆滯的望著戰友的臉龐，眼淚一滴滴的滑落。
有的人殘缺了雙腿，用手艱難的在地上爬著，在尸體之中尋找著曾經的伙伴。
雖然已經快到正午，可這種環境下竟然給人一種冷森森的感覺，遍地尸體和暗紅色的大地使得風沙都印上了相應的顏色。
陸陸續續回營的士兵們各自聚集在自己營帳的門口，錢浩放眼望去發現有個營帳門口只有孤零零的一個人。
原來這就是真正的戰爭啊。
本以為自己有了心里準備，但看到這些錢浩的心里還是一陣的抽搐。
這些營帳都是以百人為單位的，看著門口的人數就能知道有多大的損傷。
剛才那個營地只有一個人而已……
“發現了嗎？”劉斌邊在筆記本上記錄著什么邊輕聲問著錢浩。
“發現什么？傷亡人數？”錢浩沒好氣的到問了一句，隨后輕嘆一聲。
劉斌把本子一收，在錢浩身旁坐下有些感慨的說道：“我問你有沒有發現他們的情緒控制的很好，既沒有徹底崩潰的大哭，也沒有歇斯底里叫喊。
因為悲傷也就是一小會的事，事后可能會留在心底，但是活著的人依然要活著，而且還要活的更好，更久。
帶著陣亡戰友的份一起活下去。
他們都懂，所以不會讓情緒控制自己。”
錢浩心里有些憤怒開口道：“那這跟機器有什么區別，強行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就跟炸藥桶一樣，指不定哪天就爆炸了。
這樣很不合理，最起碼該笑的時候會笑，該哭的時候放聲大哭才對。”
“所以他們戰場上就已經短暫的流了幾滴眼淚。
這是自我調節，并不是你認為的那種自我壓制，不要弄混了。
沒人有比他們更懂得自我調節了，他們是士兵，而且還是老兵。”劉斌指著營地里。
營地內有人彈著吉他，有人在寫寫畫畫著什么，有人干脆躺在地上呼呼大睡……
這時也了平時的軍規，就好像整個軍營變成了野營一樣，唯一不同的是沒有野營那么喧鬧。
所有人都靜靜地做著自己的事情，有些人交談也是輕聲的交談。
錢浩其實也知道，只是第一次見識到真正的戰場還是有些難以接受，他也只是個十八歲的青少年。
劉斌看著情緒低落的錢浩遞過來一支煙，錢浩本來是不抽煙的，這時忽然想試一下，結果剛吸了一口就劇烈的咳嗽了起來，被嗆得眼淚都出來了，連忙把煙還給劉斌，擺擺手示意自己不行。
劉斌又掏出一盒口香糖扔了過來，錢浩打開往嘴里扔了一顆，雖然口香糖很甜，可他實在覺得這甜味里有些苦澀。
“現在的情況在我看來已經很好了，傷亡最多三千多。
你知道我是負責后勤的吧，第一星戰場我也去過幾次，跟那里相比這里簡直就是小兒科。
第一星有5個戰場，數萬人的戰斗乃至十幾萬人的戰斗比比皆是，因為是和聯邦共同開發，所以那里的戰爭規模你根本想象不到。”
錢浩當然知道第一星，那里可是比母星還要大好幾倍的超級行星，自從被聯邦發現后就一直偷偷摸摸的藏著。
但是那里的原住生物可不是吃素的，把聯邦的7次登陸都給打的灰溜溜的逃跑，無奈之下為了避免損失繼續擴大，聯邦才邀請了騰龍共同開發。
但是依然很艱難，經過了十幾年的努力兩大帝國才站住了腳，但是卻被限制的動彈不得，到現在都沒有推進一步。
“那是兩個文明的對撞，我認為文明與文明間的爭斗沒有善惡，你認為我們是惡的一方嗎？”
不明白為什么話題忽然扯到了文明之上，但錢浩也沒掩飾直接開口道：“當然不，估計沒人會認為自己的文明是惡吧。
可是我們確實在做著入侵，這是無法否認的，所以我也不會把人類當成善。
但這并不影響我承認自己的文明，我跟大多數普通人一樣熱愛自己的文明，也堅持自己的文明。”
這一番話確實是發自真心，錢浩也確實是這么想的，連自然界都有著弱肉強食，更何況人類了。
人類內部的競爭，矛盾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比比皆是。
誰要說文明之間可以和平共處錢浩絕對嗤之以鼻，大環境下想要和平共處他覺得實在太困難了。
如何保證對方的文明沒有惡意？靠揣測？
要是遠低于母星文明的文明還好說，最起碼如果對方表達了善意自己這邊就算不接受也不會怎么樣，因為他們沒威脅，最多可以利用而已。
如果是高等或者像現在第一星這樣也僅僅母星文明低一等的來說后果是不可預知的。
既然話題談起來了，錢浩索性也問了出來。
“第一星的文明體系究竟是什么樣的？為何戰爭會持續這么久？”
劉斌面色略帶糾結，好像他也沒法說清到底是個什么樣，臉色變了又變，最終苦著臉說道：“具體我也沒法描述，不過那些生物非常自我，對一切不屬于他們種族的都極為排斥。”
錢浩點了點頭，他覺得確實可能會有這樣的種族，高端生物歧視低端生物的行為應該是普遍行為。
“它們認為自己是高端生物？所以這是矛盾的主要體現？”
劉斌非常頭疼，為什么話題扯了這么遠？他本身是想不讓錢浩心情低落而已，所以想用第一星和這里戰斗進行對比，讓他放開點。
結果真是給自己找麻煩，他就是一個負責后勤的大老粗而已，又不是教授，哪能懂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