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楊瀟主動敲了隔壁的門,開門的是張筱筱,“啊,楊瀟,你怎么來了?你沒事吧?”張筱筱還是比較擔心楊瀟的精神狀態,昨天陸鳶說的事,一般人都不會接受,這可是沖擊三觀的事,說不得一個人的三觀就這么破碎了,然后人就廢了。
楊瀟看上去有些憔悴,頂著兩個十分明顯的黑眼圈,見到張筱筱張嘴就問:“陸鳶呢?我想問她一些事。”
張筱筱指了指衛生間,道:“她在衛生間洗漱呢,要不你等一下。”
楊瀟點點頭,坐在小客廳的沙發上閉門養神,整晚盡想些陸鳶說的話,加上胡思亂想,弄得自己一個晚上沒睡。
陸鳶在里面磨蹭了許久才從衛生間出來,看見楊瀟坐在沙發上,問道:“怎么這么早就過來啊,你一般不是要睡到日上三竿再起來的么。”
楊瀟也不管陸鳶話中的戲謔,直接問道:“昨天晚上,你說的都是真的么?那幾個人都是什么倀鬼么?”
陸鳶甩著毛巾,笑道:“那我問你啊,你覺得我腦子看上去正常么?”得到楊瀟肯定的回答后,繼續道:“既然這樣,你覺得我們兩次被人襲擊后,我還會阻止你報警是為了什么?如果那幾個人真的只是一些圖摸不軌的普通人,不讓你報警,對我有什么好處?告訴你,世界很大很大,有很多東西是科學解釋不了的,不要太過相信你眼睛看到的和你聽到的事情,世界上能欺騙你眼睛和耳朵的東西,太多太多了,你現在不用說什么,等等帶你去一個地方,在那里你會明白我說的一切的。”
城西一座辦公大樓內,陸鳶和張筱筱領著楊瀟來到了九樓,開了電梯門,在走廊里七彎八拐,終于看到清風雜志社的招牌,走進雜志社,楊瀟才發現這個雜志社最多四、五個員工,一個社長辦公室,一個休息室,還有六個工作隔間,說的好聽點是雜志社,難聽點就是雜牌工作室。
曾經專門來楊瀟家的那個社長,天吳,此時正笑瞇瞇地站在辦公室門口看著他們三個人,“楊瀟啊,昨天晚上的事情,陸鳶已經跟我說過啦,真是要感謝你啊,這兩個丫頭又給你添麻煩了,不過要不是你,這兩個丫頭片子昨晚怕是兇多吉少啊。”天吳依然是那副人畜無害的笑臉模樣。
楊瀟指著陸鳶說道:“昨天我們被襲擊后,她不讓我報警,還告訴我,襲擊我們的那四個人都不是人,而是一種叫做倀鬼的鬼怪,雖然我不信這些,但是跟那四個人打斗的過程中,他們行為舉止確實不太正常,我也找不到合理的解釋,她還告訴我這個世界還生活著很多這種生物,我想要知道這一切是不是真的。”
天吳回頭瞪了陸鳶一眼,仿佛在責怪她,陸鳶趕緊低下頭,身子往后微微縮了下,不敢看天吳,“哎呀,你這孩子怎么什么都說啊,不知道一般人接受不了這個么,怎么這么不聽話呢!”天吳沒有立刻回答楊瀟的問題,而是開始訓斥起陸鳶,連帶著張筱筱都訓了一通。
楊瀟連忙拉住天吳,說道:“不是,天吳社長,這么說她們滿腦子的這些神話鬼怪的想法都是你告訴她們的?”從天吳的話中,楊瀟算是聽出來了,這些什么妖魔鬼怪啊都是這個社長灌輸給她們的,兩個姑娘純粹是入戲太深,無法自拔而已。
天吳拍拍楊瀟的手,說道:“其實這些事是不應該告訴普通人的,不過你是九世善人轉世,應該也算不得什么普通人,告訴你也沒什么問題,她們說的都是真的,這個世界上啊有很多非人的東西,都是些神話里稀奇古怪的玩意兒,我們現在一般稱它們為神話種,昨天你們見到的那種算不上神話種,不過是一群可憐人罷了,普通人死就死了,死后入了輪回也算解脫了,而它們生前慘死,死后還不得超生,被人拘了魂魄,淪為倀鬼繼續幫人作惡,哦對了,陸鳶這個丫頭有沒有跟你說過她和張筱筱其實也不是人。”
“什么?”楊瀟聽天吳的話不由的懵了,兩個俏生生的漂亮姑娘在天吳口中竟然不是人。
天吳沒管楊瀟錯愕的表情,繼續說道:“陸鳶啊,是杻陽山鹿蜀一族的,張筱筱是馬成山天馬一族,這兩個孩子都是前兩年下山的,嗯,筱筱,變一個給小兄弟開開眼。”
張筱筱無奈,只能施法變回原形,楊瀟眼睜睜看著面前的一個小巧玲瓏的姑娘慢慢變小,然后從衣服堆里鉆出一只頭黑身白像狗的生物,楊瀟瞪大了眼睛,喃喃道:“她,張筱筱她變成一只狗了?”
“那不是狗,你應該叫她天馬!”天吳拍拍楊瀟的肩膀,示意陸鳶把原形狀態下的張筱筱抱進休息室,重新變回來身上可沒衣服,“年輕人,有時候也要看看前人寫的書,《山海經·北山經》里有記載的,又東北二百里,曰馬成之山,其上多文石,其陰多金玉,有獸焉,其狀如白犬而黑頭,見人則飛,其名曰天馬。筱筱就是天馬一族的孩子,陸鳶呢,來自杻陽山,杻陽之山,有獸焉,其狀如馬而白首,其文如虎而赤尾,其音如謠,其名曰鹿蜀,佩之宜子孫,所以別看陸鳶這孩子平時不咋地,她好歹還是一只瑞獸呢。”
楊瀟緩緩扭頭,睜大了眼睛看著天吳問道:“那你呢,你又是什么?”
天吳難得整理下衣冠,昂首挺胸,滿臉自豪道:”鄙人朝陽谷水伯,天吳,書上是這么說的,朝陽之谷,有神曰天吳,是為水伯。其為獸也,人面八首八足八尾,皆青黃也。那我就不露真身了,這個地方小,施展不開,有機會讓你見識見識。“
楊瀟連忙擺擺手,“不用不用!”人面八首八足八尾,怎么想都像是人面蜈蚣,還不如眼前這個胖胖的樣子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