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男兒膝下有黃金,渣男沒有。
與馬佳怡通過電話后,門衛警員這才允許夏涼進入警局。
按理來說,一般的家庭糾紛屬于民事行為,警方極少干預,多是經調解后私了。
可一旦和家暴牽扯,立刻會上升至刑事案件范疇,足夠引起警方重視。
正因如此,馬佳怡這才有充足理由親自上陣,
師出要有名,可不能濫用公權。
馬佳怡辦公室內,共有五人,環形沙發上坐著四個,唯獨她站著。
夏涼沒好氣地朝里走去,捏住辛橘斕的鵝蛋小臉,看起來不顯肉,摸起來還挺舒服。
“他們都坐著呢,你站著干什么?傻不傻。”
辛橘斕父母一看見夏涼,臉色頓時變得無比難看,本來就憋著股氣,現在更是怒氣沖天。
頗有幾分頹廢氣質的中年老帥哥辛北誠沒說話,只是雙目無神地看著夏涼。
而葉赫娜可就不同,她抖索著發福的身子,臉上橫肉都在扭曲。
“是你!我明白了,我還說呢,原來是這樣!”
“辛橘斕,你是不是交了野男人后,就覺得翅膀硬了,不需要我們了!?”
辛橘斕有些怕他們,朝夏涼這邊又湊了湊,本來就被捏住的臉,被夏涼捏得更緊。
“我自己不想坐的……”
他一見到橘子,心情不自覺變得舒緩,對于葉赫娜的謾罵,也就基本無視掉了,
誰讓爺今兒心情好呢。
“還朝我這邊湊,想讓我捏得更舒服?就這么喜歡被我捏臉嗎?”
“嗚……”
被他這么一“蹂躪”,辛橘斕臉紅紅的,讓夏涼覺得下午應該買點蘋果,好久不吃還怪想念。
夏涼把她直接拉到了身后,瞟了眼沙發布局,立馬明白為什么橘子不坐。
沙發剩下的空位都緊挨著她父母,她會選擇站著太自然不過。
不過,橘子怵她便宜爹媽,夏涼卻不怵。
他很不見外地直接一屁股坐到馬佳怡和橘子爸間的位置——恰好是正主位。
辛北誠下意識地躲避了三寸,他現在還記得兩年多前被夏涼毆打進醫院的痛苦呢。
坐下時,夏涼順手摟著橘子的纖細腰肢,將她也一塊給帶倒,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她坐到了夏涼大腿上。
她覺得十分窘迫,雙手并攏,玩弄著手指頭以緩解緊張情緒。
見她頭垂得低低地,夏涼覺得怪可愛,于是他很不客氣地將下巴頂到了她后腦勺上。
“給我注意下場合,要秀恩愛找別地去!”馬佳怡看不過去了,一捶夏涼腦袋:“再說了,當著人家父母的面,輕薄人家閨女,你膽子也是夠肥。”
“啊?有嗎?”夏涼詫異道:“橘子父母在哪呢?我怎么沒看見?”
奇葩值+1
一直想說話又沒話說的葉赫娜,聽到這話后,終于壓不下火氣,中年發福的她,嗓音很混厚,像個大喇叭,響徹這片區。
“你爹你媽缺心缺德,沒教育好你,讓你個野種去偷別家姑娘!你這樣的畜牲有什么資格批評我們?”
“別說是你,就算是你那爹媽來了,也沒資格說我不好!”
她站起身來,右手直指著夏涼抱著的橘子,左手則在胡亂揮舞,這大概是潑婦罵街時的標配動作吧,看得夏涼不由樂了,
真滑稽,太有意思了,雖然他對自己便宜父母沒什么好印象,但不代表可以被人隨意侮辱,
看來,自己等會得給她點顏色瞧瞧!
葉赫娜嘴巴像噴頭,一旦工作起來,口水唾沫就止不住飛濺,完全停不下來。
“還有你,辛橘斕!
你家親戚,都說你媽是破鞋!
本來我是不信的,可看你小小年紀,還丑不拉幾的,都能從不知道哪個疙瘩里勾出個野漢子!
從來沒見過你這么下賤的女人,今兒我可算是見著了!!”
橘子低頭,無聲地在落淚,也不知道是被嚇哭的還是被說哭的,
夏涼看見了她校褲上浸染的水跡,火氣噔得一下,全上頭了。
“你吼那么大聲干什么?你他媽再說,信不信老子三天之內殺了你,骨灰都給你揚了!”
“啊啊啊!要殺人啦!王法呢,王法在哪里?老天沒眼啊!竟讓這么個殺人撥皮的畜牲長這么大,哇哇哇!”
她哇哇大哭,想哭就能哭,眼淚不要錢地嘩嘩直流,仿佛自己才是受害者一般。
盡管夏涼黑著臉,心中卻也不由嘆服葉赫娜的演技,他覺得,這貨是今年最能威脅自個拿奧斯卡獎的狠角色,
橘子居然能攤上這種繼母,怕是上輩子炸了銀河系吧。
馬佳怡實在看不下去,出聲呵斥道:“都給我消停點,這里是警局,再大聲嚷嚷,我就按尋釁滋事罪處理你們!”
她這么一說,葉赫娜瞬間消停下來,她只是個升斗小民,天生對官家人有種畏懼。
先前一直保持克制,沒敢出聲咒罵曾經毆打過她的夏涼,也是礙于此。
至于辛北誠,這位被煙酒掏空身子的中年老帥哥,則一直不發一語,他眼神毫無光澤,只呆滯地看著辛橘斕,對這個世界似乎并無任何期待。
真是有夠頭疼的,馬佳怡朝龍濤苦笑,龍濤也報以同款苦笑。
“爭吵不能解決問題,反而會激化矛盾,希望你們能夠克制些。”
“言歸正傳,我想問問二位,你們覺得自己有對辛橘斕盡到父母應盡義務嗎?家暴和虐待行為是否屬實?”
“家暴和虐待,都是她憑白污蔑!”葉赫娜伸手指著辛橘斕,不假思索道:“我們對她可好了!你瞧瞧,這身段,夠高挑吧,哪里像挨餓的人。我和你說,她這一身細皮嫩肉,都是我這個繼母給她養出來的,她親媽呢,在哪?
嘿!只顧著自己快活去嘍!”
“真能顛倒黑白,你怎么對她的,你自己心里沒點逼數嗎?”夏涼兩手包裹著橘子不安摩挲的溫軟小手:“很多事,想找證據也不難,你不承認,我們就法庭上見吧。”
“呵!我等著呢。”葉赫娜又說:“她親生母親,那個婊子,現在還不知道在哪里風流快活呢,別光死盯著我們啊。”
夏涼與馬佳怡對視一眼后,冷聲說道:“你不說,我也不會忘。”
“得!”
這時,一直呆若木雞的辛北誠有了動靜,一直注視著辛橘斕的他,用近乎乞求的語氣說:“斕斕,是爸爸不好,爸爸畜生不如,你就原諒爸爸吧,跟爸爸回家好嗎?我保證以后不會再那樣對你……你知道,爸爸是愛你的,天下哪有不愛兒女的父母呢?”
他覺得,自己軟語相求,女兒應該會有所動容,畢竟,
他從來沒向女兒乞求過。
誰知,辛橘斕眼神漠然無比,似乎眼前乞求她的并非生父,只是陌生人。
她沒有回話,抬頭看向夏涼:“我要是原諒他,你肯定會生氣吧。”
“未必,我來問問吧,問清楚了,再做決定也不遲。”夏涼咧嘴一笑:“真夠壞的,為了男人,連父母也不要了,你個狼心狗肺的小東西。”
話是罵人的話,夏涼卻說得很寵溺,聽在旁人耳中,倒像是在調情。
辛橘斕有些羞惱,在夏涼懷里不住扭捏著身子,心說:“淤泥里怎么可能長出白蓮花呢,有,那也是黑蓮花,或許,我真是個壞女人。”
見他倆如此不把自己的哀求當回事,辛北誠心里頓時慌了。
不能讓辛橘斕逃掉,女兒成績那么好,以后妥妥是只會下金蛋的雞,退一萬步說,他還想著以后辛橘斕嫁人可以賣個好價錢呢,
現在彩禮多貴啊!
想到這,他直接撲地一聲雙膝跪倒在地:“斕斕,你就原諒爸爸吧……爸爸真的知道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