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飛抱拳道:“確實如二小姐所說,她上午無緣無故掉進荷花塘,約莫半個時辰后有仆人發現水塘漂浮的衣物。
那人慌里慌張大喊大叫,才有人手忙腳亂的從荷花塘里給打撈起來。
天黑透后,就讓人卷著草席丟進亂墳崗了,更可氣的是給拔了外衣,之后的事情,王爺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
胡飛說這話的時候,隱隱還有點同情那個小不點,
這天雖然不冷,但是也架不住那豆芽一樣的身體在池塘里泡那么久啊。
居然還能張牙舞爪的活蹦亂跳…
而且衣不蔽體的從亂墳崗回來,居然還能生龍活虎的和自家王爺纏綿悱惻。
那身體素質讓人嘆為觀止,望塵莫及啊。
王爺那貌似討饒,慘絕人寰的聲音猶在耳畔。
胡飛偷摸的打量著自家王爺,他該不會是在下面的那個吧……
畫面太美,胡飛甚至都不敢想下去。
南宮寒把手里的茶杯緩緩放下,就往屋外走。
這整件事情確實和暗影調查的、燕穎自己說的不差分毫。
但是定安侯的女兒居然醫術通天,這一點怎么瞞的密不透風。
二小姐撲朔迷離的醫術又師承何人?為何秘而不發?
而且一個人怎么能在池塘里呆半個時辰之久而毫發無傷,又如何瞞天過海讓云逸淑以為她必死無疑呢?
如果不是燕穎身懷絕技就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一個個疑問接踵而來。
南宮寒迫不及待的想去抽絲剝繭!
“王爺您去干嘛?”胡飛忙跟上。
南宮寒抬頭望了望夜空,回頭嚴肅的對他說道:“不許跟來。”
胡飛摸摸頭,詭異一笑,隨后一副我懂,我能懂的表情。
畢竟單身多久,一朝嘗肉,確實想一而再…
想不到王爺自從定安侯府那個二小姐都能入眼后,居然會晚上出去覓食了。
雖然耐人尋味,但是情有可原啊。
畢竟和王爺同年紀的哪個不是妻妾成群,兒女成行啊,就只有他形單影只的。
只是王爺怎么不帶他啊,喝酒、猜拳行令甚至更深一點的娛樂活動,他也可以無師自通的。
能不能追上王爺?
能不能厚顏無恥的說,這個其實他也可以很在行的,甚至可以當南宮寒的師傅。
胡飛也就敢百無聊賴的歪歪,步子卻一點都沒有邁出。
畢竟他是一個很有自知之明和求生欲的一個人。
睡夢中燕穎感覺臉上有一些癢癢暖暖的氣息迎面撲來。
她驚慌的睜開眼睛,并且快速的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
借著月光看到一個高頭大馬的人逆光站在自己的床邊。
那是一個雖然帥氣但是完全陌生的臉就那么不遠不近的盯著她。
神情嚴肅,如同在看一個死人。
燕穎警惕的抱著被子心有余悸的問道:“你是誰派來的?什么目的?”
雖然燕穎不覺得云逸淑像是會狗急跳墻的人,但是自己剛來這里才兩天一夜,應該不至于淪落到有仇家追殺的地步。
何況原主連下人都不敢頂嘴的人,讓她去結仇,她也沒有那個膽量。
結仇還需要本事,可惜原主一直夾著尾巴做人,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
是誰這么不長眼?
劫色?燕穎低頭看這副身體,完全不存在啊,脫光了塞人家被窩里。
怕別人都不屑一顧啊……
那人迎著月光輕笑了一下:“我倒是想坐在凳子上,可是你的屋里、、、”那人說著借著月光巡視了一遍。
豬欄里的豬都比這個地的主子要殷實一些。
剛他是湊近燕穎,因為睡夢中的她好像也不安分,皺著眉頭。
想不到她這么警醒,若不是他身手好,燕穎都要發現有人恬不知恥如此近距離的窺視良家少女。
“你把你的人皮面具摘了。”燕穎說著已經起身點上了豆大的燭光。
因著那燭光屋里一下子亮堂了不少。
燕穎環視了下屋里的,無奈又坐回到床言。
那人聽了她的話,頓時渾身散發著陰森森的寒氣,如同有傻子在冰天雪地里還不識趣的抱根冰柱子。
冰冷刺骨…不寒而栗……
“你怎么看出我戴了人皮面具?”這個人皮面具讓他所向披靡,就算面對面也沒有幾個人能夠認出。
黑暗中的她是怎么辨認的?
燕穎用手指按了下自己的嘴角說道:“你剛才取笑我的時候做了笑的動作,但是你的表情肌沒有任何的變化。”
“表情肌?”
“就是面肌啊,它是拉動面部肌肉,能展現喜怒哀樂等各種表情的,位置大概在鼻翼兩側。”
燕穎本來想好心的指給他看的,奈何自己實在是太矮了,
只好墊著腳尖指向自己的鼻翼兩側說道:“就是這里,你剛才這里的蘋果肌穩如泰山,所以我判斷你戴了人皮面具。”
南宮寒無奈摘下自己的人皮面具:“我是來復診的。”
燕穎從殘破的桌上倒了杯水,南宮寒雖然嫌棄的皺著眉頭,但還是伸手去接。
燕穎熟視無睹的把手里的杯子,放在自己的嘴巴里咕咚喝了一口說道:“你又不是面部神經受損,干嘛戴著面具啊?”
南宮寒伸手摸著自己的鼻子:他不是覺得自己堂堂正正一個王爺,
三更半夜闖進這么一個面黃肌瘦、發育不良的閨房有辱斯文么?
難道戴面具在那丫頭眼里是圖謀不軌?
就算是圖謀不軌,也不會對這種毫不起眼的女人下手吧,他又不瞎。
南宮寒對上燕穎閃閃發亮的眸子只好轉移了話題:“你說面部神經受損是什么意思?”
“面癱,你不笑的時候。”燕穎言簡意賅的說道。
南宮寒藏在袖子里的手掌緩緩的握緊又松開,最后從袖子里拿出一包銀針冷著臉說道:“復診。”
也不能怪南宮寒這么心急如焚,確實也是昨晚燕穎給他做了針灸后,他之前出現的癥狀緩解了很多。
他迫切希望自己早日康復。
也希望得到真相。
“我這院子你是怎么找到的?”燕穎已經貢獻出自己的唯一還算結實的床。
畢竟昨晚那個搖搖欲墜的凳子已經給她坐散架了,當時紫月一臉心疼的樣子,燕穎至今揮之不去啊。
總不能讓南宮寒坐在高低腳的桌上吧?
那真是有傷大雅,估計南宮寒也不會同意的。
所以燕穎索性大大方方的讓南宮寒坐在她全院里最結實的家具上。
渾身插滿銀針的南宮寒戰戰兢兢地坐在床沿上一動不動的。
不是他緊張,見一個毛都沒長齊的丫頭,有啥好緊張的。
而是他怕自己稍微挪動一下,那幾塊板子搭起來的床會塌了。
那就貽笑大方了(?ì_í?)
因為他剛稍稍挪動了屁股,那床板毫不留情的發出吱呀的聲響。
那聲音在這靜寂的夜特別的突兀!
他打死也沒有想到,一個侯府的嫡小姐居然過的這么寒酸。
連他府里最下等的小廝都不如。
燕穎順著南宮寒手厥陰心經一路向上,經勞宮、內關、曲澤、天泉、一直到胸口的天池穴。
又掏出另一副銀針從南宮寒的足尖隱白穴到太陰穴一路不斷的變換著陣法。
有落針極快的陽針,也有屏氣凝神的陰針。
陰陽交錯、落針極穩、凝神提氣、不差分毫。
一看就是手到擒來的江湖老手。
南宮寒看著她詭異的手法,心里的疑惑如同蜘蛛網一樣籠罩著他。
查出真相,迫在眉睫!他的眉頭也緊緊的鎖著。
不一會燕穎頭上就滲出細細密密的汗水,如同荷葉上滾著的露珠。
南宮寒有一種想伸手去擦拭的沖動,但還是生生的克制住了。
他是有節操的王爺。
等所有的針都落穩后,燕穎用袖子擦擦自己額頭上的汗水,又轉身把桌上水杯里的水一口飲盡。
確實是個體力活啊!!
老娘累的想原地打轉!
“一會拔了針后我要給你按摩穴位,但是我害怕你會鬼哭狼嚎。”
燕穎無奈的看著南宮寒說道。
要知道夜深人靜那聲音會讓人想入非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