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眾人聽著錄音筆里的內容沉默許久，其中一個人舉手，弱弱開口：“其實……張萍萍也跟我說讓我打小報告的。”

　　“那你打了嗎？”陸燈問她。

　　那人紅著臉點頭：“她跟我說，要是不跟她說就要讓我交補償費，我這個月的工資都快給她扣光了，就答應了她，不過我什么也沒說，就……提了一句趙小敏想離職的事。”

　　“其實張萍萍也讓我打小報告來著，但我什么都沒跟她說……”

　　“還有我……”

　　陸續又有幾個人舉手，承認了自己給助理打小報告的事。

　　陸燈嘆了口氣：“本來趙小敏想昨天離職，結果前天晚上就被她給解雇了。”

　　那女孩兒把頭壓得低低的，陸燈又想起了趙小敏被解雇那天場景。

　　醫館這段時間氣氛十分壓抑，原本當初招進來二三十個實習生，現在已經走了十多個。

　　張萍萍似乎尤其喜歡下馬威這一套，每天早上都要把他們集中起來先訓話十分鐘，把他們貶得一無是處才罷休。

　　那天趙小敏跟張萍萍發生了沖突，趙小敏差點跟她打起來，當場把工作服脫下來在地上踩了兩腳才出的醫館。

　　早在幾天前她就一直在說，張萍萍每天都在訓他們的話，她快受不了了，已經在網上找好了工作，準備過幾天就辭職。

　　哪知道被張萍萍提早得到了消息，一進辦公室就劈頭蓋臉罵了她一頓，然后把解雇的文件扔到了她臉上。

　　趙小敏當時就炸了，好幾個大男人勸架才沒把張萍萍的頭發扯下來。

　　陸燈其實當時挺可惜，要是趙小敏真能把張萍萍的頭發扯下來，說不準醫館的氣氛還不至于壓抑成這樣。

　　剛才那小丫頭說完了之后，又有一個人開口：“怪不得她老早就能知道誰想辭職，一個個地解雇，跟自己多牛逼似的……這個SB！

　　你們知道嗎，她那天訓話居然說考研沒用，臥槽，老娘要不是二戰沒考上至于來這里上班嗎，這二貨簡直在侮辱我的夢想！”

　　“就是，居然還當著患者的面跟咱么科普在醫院怎么偷懶，怎么讓患者多拿藥，怎么把藥換成便宜的，當著患者的面！這人腦子是秀逗了嗎？！”

　　陸燈悶笑，結束眾人吐槽：“那現在你們打算怎么辦？”

　　剛才那個說話的臉紅女孩兒說：“我沒想走，我學歷不高，這份工作是我能找到的最好的了。”

　　“我要走。”高個子女生說，“我受不了那個SB了，等我走的那天就把趙小敏欠的那一腳還給她。”

　　最后所有人將目光聚集到陸燈身上：“陸燈，你走不走？”

　　陸燈搖了搖頭：“這里工資可以，如果住宿舍的話，工資還能多出不少，我現在很缺錢。”

　　“干嘛不走啊！張萍萍對你最不好了，就屬你扣的補償費最多了！”

　　“聽說你離家出走了。”高個子說，“上次你幫我打跑了那倆混蛋，我還沒還你這個人情，要是缺錢，我這里還有幾千塊存款。”

　　陸燈笑著婉拒：“沒關系，我現在吃穿不成問題。那既然事情都說開了，我們之間也不需要相互猜忌了，多想想怎么跟助理周旋吧，別把時間用在內耗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