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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令正萬州居所的院子里,魚叉坐在一張竹椅上,虎爪和唐承佑正忙著點燃火堆,金燕兒則專心處理食材。
離開大東嶺后,魚叉護著符季卜和王欽之一路疾行,絲毫不敢停留。入黑之際,終于讓他們趕在城門關閉時進了萬州城。
一直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畢竟符多克要是反悔,仍然對他們有著極大的威脅。任誰也沒想到,符多克同樣歸心似箭,哪還有心思追殺他們。
馬上就要到除夕了,城門雖然按時關閉,城內的霄禁卻執行得并不嚴格。三人一入城內,只見戶戶張燈結彩,處處燈火通明,不時有身著新衣的小孩從身邊追逐而過,留下一串串歡快的笑聲。
距東山嶺之戰已有數日,戰死的衛所及巡檢司士兵早已安葬,且因王振不想讓事情鬧得太大,各種撫恤沒有遇到絲毫阻礙迅速到位,稍稍沖淡了城內的哀傷。
雖已從魚叉那里知道霸絕令出現的原因,可符季卜仍急著于馮氏取得聯系,以尋求支持,阻止黎族的叛亂。再三謝過魚叉搭救之恩后,二人便徑直去了馮氏在萬州負責族內事務的所在。
牽掛虎爪等人的安危,魚叉并沒有心思欣賞城中的熱鬧景象,回到馮令正的居所時,正好碰上三人準備燒烤大餐。
摸了摸錢袋子,魚叉略有些擔心。
唐承佑可真是個善于花錢的主,自己讓虎爪帶了一百兩回來,這才幾天,已經快要用去一半。這其中當然有部分安南之行的準備物資,可其他方面唐承佑也是一點也不客氣。
兩張幾案上,各種肉食、海鮮、蔬果擺得滿滿的,屋子里還有一堆的萬州特色小吃及應節年貨。
用唐承佑的話來說,這是他自由后的第一個春節,當然要豐盛一點,至少要備足可應付到元宵節之前的年貨。這點東西才花了區區十兩,卻相當于他的賣命錢了。
區區十兩。
這些年為了照顧村子,魚叉平時里無不精打細算,省吃儉用。十兩銀子,以往他可以用來安排村子一個月的開銷了。
“來來來,自己吃自己烤。”唐承佑一手拿一串串好的牛肉,一邊灑著佐料,一邊招呼魚叉。
這還是他兒時貪吃的小創舉,只不過以往只能烤點蘑菇、山藥、韭菜之類的,偶爾能在溪溝里抓點魚蟹已是難得美味,這種大魚大肉的奢侈完全只存于夢中。
買都買了,魚叉也不想破壞這節日的氣氛,毫不客氣地奪過唐承佑手里的肉串,絲毫不理會后者氣極的眼神,悠閑地放在火上烤起來。
“你這么烤,一會兒全是煙,根本沒法吃,浪費呀浪費。”唐承佑看到魚叉直接將肉串放在火上,頓時一臉心疼,伸手就要搶過去,哪知魚叉手腕一翻,卻讓他落了個空。
“喲,玩玩唄!”唐承佑也不服輸,就這么和魚叉斗上了,幾次撲空之后,甚至還用起了柳搖七蕩的功夫。
魚叉開始也只存了戲耍之心,可其后卻深陷其中,玩得不亦樂乎。
唐承佑一只手搭在他肩上,一只手搶奪,在運起柳搖的內功之后,魚叉的先天真氣自然而然的生出反應。
完全出于無意,唐承佑那只手上的真氣運氣情況,清晰地反應在魚叉的識海中。
這無意的發現頓時讓魚叉大感興趣。
在大東嶺偷師符多克學到五狂刀法前兩招,并自創出一套配合刀法的真氣運氣法門后,魚叉對真氣的運行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隨心所欲自然好,可也極有可能演變成漫無目的。真氣只能被動或臨時生出反應,無法進入“預設”狀態,對此時的魚叉來說,有一種空有一身力卻無法完全應用的苦惱。
在自創配合五狂刀法的真氣運氣法門之后,魚叉終于明白,自己為什么要向馮軒朗請求學習霸絕槍法。那種真氣與招式完全契合爆發的快感,簡直讓人欲罷不能。
武林中向來就有“無招勝有招”的說法,可那是建立在對有招的深刻領悟之上才能到達的境界。很顯然,魚叉雖然打開了這扇門,卻仍有相當遙遠的距離。
此刻,他身體對“有招”有一種近乎本能的渴求。
五狂刀法的心法,完全屬于他領悟其刀意后的自創,與實際情況恐怕有著天壤之別。從某種程度上說,他仍然沒有學會任何一門后天的功法。
后天境界雖不如先天,但后天功法畢竟是前人親身驗證并不斷改進的有效之法。其運行的效力,無疑可最大程度發揮真氣的作用。
一念及此,魚叉便有了一探柳搖七蕩運行規律的想法。
把一絲微弱卻無比精純的先天真氣送入唐承佑體內,魚叉驚喜的發現自己仍然能收到真氣帶來的回饋。
當下再不猶豫,想起之前宋俊試探自己時的情景,立即將真氣化為無數細小的分支,有意識地讓其游走唐承佑的全身經脈。
唐承佑當然感覺到魚叉的入侵,可兩人并非生死之斗,互相又深信無疑,況且自己也沒有什么異狀,竟絲毫不加理會。
不多時,一個“全新”的唐承佑出現在魚叉的感知之中。
所有的一切變得清晰起來:唐承佑體內真氣的分布、運行規律、速度、數量;穴位的張馳、經脈的強弱……無不歷歷在目,盡在掌握。
此時的唐承佑,對魚叉來說幾乎就是一張實時動態的“全息圖”,再沒有絲毫秘密可言。
魚叉輕輕的閉上眼睛,靜靜地感受著這美妙的時刻。
初時魚叉安坐,唐承佑按著他肩膀左搶右奪,到后面,魚叉已經坐不住了,二人開始在院子里疾走游斗。
魚叉相當于在“作弊”,通過唐承佑真氣的變化,即便閉上眼睛,他仍然能精準地預測其接下來的每一個動作。唐承佑的靈敏并不比他遜色多少,卻始終棋差一著,連那肉串的邊也摸不到。
“不玩了,太欺負人!”唐承佑放開了手,氣鼓鼓地向幾案走去。
往日他便完全不是魚叉對手,唯有仗著家傳絕對在步法、腳力上略有優勢。可今天卻像是撞了鬼了,明明他按著魚叉的肩膀,照理說多少能控制對方行動,卻反而輸得更慘。
“全息圖”瞬間消失,魚叉卻有些意猶未盡。
原地呆立片刻,魚叉肩膀一晃,人已如一片隨風飛舞的柳絮,眨眼間便輕輕地飄落在院墻上。
即使是已將柳搖七蕩練到第五重的唐承佑,也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