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方……”

　　骷髏在駕駛位上沒動，車子選擇了在距離秦方三米遠的地方停下來，沒有前擋風玻璃，兩人面對面的看著對方。

　　秦方笑了，“看來我們認識。”

　　骷髏也笑了，下巴咔咔做響，“不認識，不過有人認識你，所以我也認識你了。”

　　秦方好奇道，“我的熟人？”

　　骷髏道，“對，你的熟人，很可惜，他已經走了很久了，只是在走之前，他說相見你一面。”

　　秦方道，“見我一面，沒有代價？”

　　骷髏下巴一陣咔咔響，似乎有點激動，“這個世界上還沒有不付出代價，就能夠免費得到的事情。”說完骷髏有抬頭，看了眼天上，“要下雨了。”

　　秦方也跟著看了一下，“看來是暴雨。”

　　骷髏轉頭看著秦方，骨頭的臉，差點有表情出來，同病相憐的表情，“我們很像，我也覺得是暴雨。不過，在這個暴雨里面，可能還會多出一些，你完全想不到的東西。”

　　秦方哈哈笑，“我想不到的東西很多，多一件也不是什么壞事，這個世界總是有驚喜，而我總是喜歡驚喜。”

　　骷髏也笑，下巴差點脫臼，“你和傳說中說的一樣，很陽光，很坦然，只是卻不敢承認自己的錯誤。”

　　秦方道，“什么錯誤？”

　　骷髏道，“你徹底的輸了，而且你已經輸了整個世界，但是你卻一直都不敢承認這個事實，也拒絕付出輸掉的世界的這個賭資，這就是你的錯誤。”

　　秦方苦惱的看著對方，“我從來不賭博，也從來沒有輸過什么世界，我就是一個平常人，一個在找尋失蹤的朋友蹤跡的那個人。”

　　骷髏搖頭，“果然，你還是如此，讓我失望了，下次見的時候，希望你想通了。”

　　……

　　果然下雨了，而且是很大的暴風雨。

　　天上的水一盆盆的倒下來，鋪天蓋地，形成濃密的雨簾，一道相當刺眼的閃電過后，吳亮發現，剛剛還在自己面前不遠處的小巴車和骷髏居然同時消失了。

　　不敢相信的吳亮，狠狠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現在的馬路上確實沒有小巴車了，只是在一個閃電的瞬間，車子就不見了。

　　大型魔術？

　　雨還在下，依然很大，出去的兩個人到現在，還是沒有回來，回得來嗎？吳亮不知道，自己為什么突然有這種想法。

　　雨很大，風也很大。

　　回到網吧后，秦方等人不得不拉下，早就幾乎已經銹住了卷閘門，防止巨量的雨水隨風飄進來，去外面的兩個人，他們回來，只有敲門了。

　　網吧里面恢復了寧靜，大家心思各異的坐在椅子上，臉色都不好看。

　　“吳娟娟呢？”

　　關門坐下后，吳亮發現坐在周圍的人里面，并沒有吳娟娟的身影，兩個人是同姓，吳亮自然多關注吳娟娟一些。

　　“在里面！”三個女子中個頭稍高的女子，指了下后面的機房室。

　　在收銀臺的后面，有個機房室，是機房室，同樣也是網管們，休息打鼾，午睡的房間，這個時候，吳娟娟居然敢一個人在一個房間里面？

　　剛剛在廁所里面，被鏡子里嚇得最狠的那個人，就是吳娟娟了，怎么會讓她一個人在一個漆黑的房間里面。

　　吱呀……

　　門的鉸鏈，生銹的有點厲害，推開的門時候，發出來的聲音，比哭的聲音還要難聽。

　　房間里面，吳娟娟果然在那里，手機電筒打開放在地上，正好從下面照到她的臉上。一個人面對著墻壁，嘴里還在念念有詞，“到我了，到我了。”

　　手抬起肩膀齊高，彎彎的搭在前面的空氣上，腳下一前一后，走著交際舞的舞步，她時而微笑，時而皺眉。

　　有時候更是在笑罵著什么，笑罵的時候，她臉上居然有很幸福的模樣。

　　“你在干嘛？”

　　吳亮看了兩分鐘，實在看不下去了，不得不出聲問道。

　　“小聲點！”

　　吳娟娟幸福的表情，轉瞬即逝，回頭狠狠的瞪了一眼吳亮，“不要把我的舞伴得罪了，他好不容易才答應和我一起跳舞的。”

　　“舞伴！”

　　吳亮看著空蕩蕩的灰黃色墻壁和滿是灰塵的服務器，這里什么都沒有，怎么會有舞伴，“在哪里？”

　　果然不高興了。

　　吳娟娟突然轉頭，眼睛瞪成銅鈴，“你是瞎子嗎？我抱著的這個，不就是帥氣的舞伴嗎？”

　　一團看不見的空氣，就是舞伴。

　　但是吳娟娟說的很認真，完全不像是開玩笑，只是她面前什么都沒有，如果真的有，也只是空氣。

　　“哦！”

　　吳亮不敢再問，想轉身出去。

　　也許，這也是吳娟娟自己釋放壓力的一種方式，他不想打擾到吳娟娟。

　　“別走啊，都看了這么久了。”

　　吳娟娟眼神柔和的對著面前的空氣，溫柔的問道，“我的舞伴，要和你打個招呼，你覺得呢？”

　　“應……應該的……”

　　吳亮差點咬到舌頭，和空氣打招呼。

　　“你好……”

　　突兀的，一個尖銳，帶著些許男性的粗狂味道的聲音，突然飄起，吳亮瞬間臉色煞白，這個聲音，真的就在空氣里面出來的。

　　“你……”

　　吳亮退后一步想逃，卻突然發現身后的門的位置，不知道什么時候變成了墻壁，他被關在里面了。

　　“救命……”

　　吳亮想叫，卻發現自己的喉嚨好像被某種東西捏住，完全出不了聲音，聲音小到比蚊子叫還要小一些。

　　“沒有禮貌！說好的打招呼，你怎么就要跑！”

　　一對猩紅的眼睛，突然湊到吳亮的面前，豎起的眼瞳，和人類的眼球完全不一樣。

　　這還是那個吳娟娟？

　　吳亮滿頭大汗，衣服濕透，全身的衣服已經沒有干燥的地方，這絕對不是人類的眼睛，是幽靈的嗎？

　　我要死了嗎？

　　吳亮絕望的閉上眼睛，呼吸越發急促，肺里的空氣，漸漸稀少，眼前冒起金星，而且金星越來越少。

　　要死了……

　　“你在叫我……”

　　就在吳亮以為自己要死的時候，秦方熟悉的聲音，鉆入到吳亮的耳朵里面，同時眼前也有亮了，有了光芒。

　　呼吸也順暢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