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夢菲的生物鐘一向很準，六點肯定醒，她輕輕關掉鬧鐘，輕手輕腳出了臥室。

　　打開客廳里的燈，王夢菲緊擰著眉頭，適應著刺眼的光線。

　　拉開客廳的窗簾，跟屋里的明亮相比較，外面顯得更黑了。對面樓上僅有幾家亮起了燈。

　　冬天了，天亮得更晚了。

　　王夢菲把煎蛋牛奶面包都準備上了桌。

　　小臥室的門開了，爺爺走了出來。

　　王夢菲先是看了看老人家，又抬頭看了眼墻上的表，才六點半，老人家今天起得怎么早？平時王夢菲出門的時候他都還沒想。

　　還沒等王夢菲開口，爺爺先說話了，“我今天發燒了，讓張宇送孩子吧。”

　　還沒等王夢菲回應，老頭鉆進了衛生間。

　　王夢菲朝衛生間的門望了一眼，繼續削著手里的蘋果。

　　看爺爺從衛生間里出來，王夢菲問：“爺爺感冒了嗎？”

　　“嗯，發燒了，渾身不得勁兒。昨天一晚上都沒怎么睡著。”

　　又沒等王夢菲回應什么，爺爺徑直進小屋去了。

　　好吧，爺爺起這么早是告假來的。一晚上沒怎么睡著的意思，就是說現在爺爺要去睡覺了。好吧好吧。

　　王夢菲走去大臥室，推開門，兒子和他爸的呼嚕聲伏動著。

　　王夢菲輕輕走到沙發床旁，推了推張宇，“哎，醒醒吧。”

　　“嗯？”張宇醒了。

　　“爺爺說他發燒了，讓你早上去送娃。”

　　“靠。”張宇回復了一個字。

　　王夢菲起身離開了臥室。

　　王夢菲進了廚房，吃飯，洗漱，然后換好衣服準備上班去。她正要出門的時候，張宇從臥室里出來了，一開門幾乎被燈光刺瞎眼，“亮死了。”

　　王夢菲笑笑，“一會兒就適應了，我剛一開始也不適應。”

　　“他非得換個這么刺眼的。”張宇抱怨。

　　前幾天廚房的燈壞了，爺爺幫著換了一個，亮度極高，爺爺說奶奶眼睛不好，燈一定要亮。

　　好吧好吧，王夢菲是怎么都行，有人幫著換了就好。

　　張宇打開小臥室的門，問道：“你怎么了？”

　　王夢菲只在一旁聽著，沒到小臥室門口去，爺爺在被窩里躺著，她過去不太合適。

　　“發燒了，渾身不舒服。”爺爺回道。

　　“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嗎？”張宇站在門口問。

　　“是呢，半夜就開始發高燒了。”

　　“量體溫了嗎？”

　　“量了，三十七度多。”

　　三十七度多？發高燒了？王夢菲抬眼望了望房頂，好吧好吧。

　　“吃藥了嗎？”

　　“沒什么對癥的藥，你們那兒有嗎？”

　　“藥不都在這屋的抽屜里嗎？”

　　“哦。”

　　“一會兒你去送孩子吧，我起不來了。”

　　張宇輕輕擰了擰眉心，“行了，歇著吧。”說完關上了門。

　　“下午我可能能接。”小屋里傳出爺爺的聲音。

　　“沒事，下午也我接。”張宇回道。

　　里屋沒聲音了。

　　王夢菲走近張宇，問：“沒事吧？”

　　“想偷懶唄。”張宇回道。

　　“爺爺說昨天晚上沒怎么睡著。”

　　“咳，他你還不知道嗎？有一點兒不舒服就說得特夸張，三十七度多，那是發高燒嗎？”張宇搖頭。

　　“下午要不我接吧，不行我跟別的老師換換課。”王夢菲說。

　　“我接吧，我來得及。”張宇說。

　　“行，那我走了。需要給老人家買點兒藥嗎？”

　　“不用。”張宇說：“沒啥事。”

　　“不舒服就睡著吧。”王夢菲說：“累得。”

　　“累什么呀？”張宇說：“剛才還躺著玩手機呢。”

　　王夢菲抿了抿嘴唇，“好吧，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