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藍條紋相間的海魂衫,淺灰色船型軍帽,云飛揚左手捏著高腳杯,杯子里是透明的冰鎮汽水,右手拿著教鞭,一步步走上了高臺。
“踏踏,踏踏。”
漆黑的牛皮軍靴很硬,每走一步,都會發出清脆的響聲。
看著云飛揚松松垮垮的樣子,秦璐和一眾校領導都是暗暗皺眉,但是臺底下的那些高三學生可就有完全不同的感受了。
“喂,大個兒,你瞧,云飛揚大人好酷,這種拽,足夠我學習一個月了,簡直拽到了骨子里啊。”謝安忍不住贊嘆。
宗明翻了個白眼,“那是,人家可是堂堂聯邦少校,對了,你聽說沒?他云飛揚大人好像是特種部隊出身。”
“真的?!”謝安瞪大了眼睛,“那還真是頂呱呱啊,不行,這次的沖刺班名額,必須得有咱哥們兒的位置,要是論別的,那些尖子生班的土豪肯定甩咱幾條街,但是比打架,咱哥們兒還真有話說。”
臺底下議論紛紛,云飛揚卻像是什么都沒有聽到一樣,他擺擺手,笑嘻嘻的說道,“我現在的身份是江北人民武裝部的特別指導員,在二中指導你們的學習,現在……我簡單說下考核規則。”
沒用揚聲器,沒用話筒,云飛揚甚至都沒有大聲說話,但他的聲音卻瞬間傳遞到在場的每一個人耳中,清清楚楚。
“是靈能嗎?”謝安搓了搓自己的耳朵,喃喃道,“少校軍銜的話,就算是文職,也應該有筑基九重以上的實力了吧?這位云少校對于靈能的運用……好強。”
“吸溜吸溜。”
云飛揚在眾目睽睽,大家都專心致志的注視之下,十分自然的喝了口汽水,還異常滿足的瞇起了眼睛,“吶,標準其實很簡單,就是打架。”
“什么??”
盡管大家早有心理準備,但是聽到云飛揚這么理所當然的說法,依舊覺得心臟一縮,難以接受。
謝安和宗明這樣的不安分份子卻暗暗興奮起來,只有把規矩打碎,才能有他們這些底層人出頭的機會,如果可以靠原始的暴力解決問題,那當然再好不過。
“但是。”
云飛揚話鋒一轉,“打架歸打架,一定要打出新意,打出高度,打出和諧!”
“誒???”
臺下一片震驚臉孔,無論是普通班級的學生,還是尖子生班的學霸,都有些鬧不明白云飛揚的口風,都打架了,還和諧個屁啊?
清了清嗓子,云飛揚懶洋洋的開口道,“時間差不多了,我得午休去了,那個誰,你接著講,要說人啊,真是一天不午休,趕不上皮卡丘啊,嘖嘖嘖。”
晃晃悠悠,云飛揚邁步就要走。
高三二班的班主任,學校給云飛揚指派的助手蔣琴站了出來,她張了張嘴,剛想要說話,云飛揚忽然停住了。
轉身,轉頭,云飛揚詭譎一笑,他把手指豎起來,貼到嘴上,“嘻嘻,噓!聽,你們感受到……荒野的呼喚了嗎?”
……
江北市公安局,刑警二大隊,重大案件組。
橢圓形的辦公桌橫亙在會議室里,一群穿著警服的人或坐或站,神情復雜。
坐在首位的,是個膚色黝黑的男人,他肩膀上掛著警督級別的警銜,左手手腕上戴著塊老式機械表,指針滴答滴答的走著,很堅定。
他是陳陽,重案組組長,綽號“鬼獅子”。
“組長。”
一名女警站了起來,她掛著實習警員銜,這樣的級別在滿屋子警司和警督里面顯得格外顯眼,沒化妝,鼻梁很高,短發,嘴唇很薄,但她的聲音異常清脆、有力,“最新消息,北城棉花胡同后街故意傷害案,受害人搶救無效,死亡。”
點頭,陳陽抬眼,他的目光像剃刀一樣掃過在場的眾人,開口,他一字一頓,“徐佳,說說你的看法。”
剛才那名短發女警一愣,隨即毫不猶豫的再次站起,“是!”
不假思索的,徐佳道,“死者是女性,25歲,在聯邦公安系統內的信息顯示,死者叫張勝楠,從事房產銷售行業,已婚,雖然收入不菲,但是在多個網貸平臺均有巨額欠款,就在死者在醫院搶救的時候,還有人在向她的手機號碼打催收電話。”
“綜上所述,死者很可能死于情殺。”
聽完徐佳的分析,在場的警察神色各異,唯有陳陽面無表情,“說說,為什么?”
“是!”徐佳解釋道,“死者有固定房產,有不菲收入,而且已婚,那么,她的支出水平應該是恒定的,她不需要借貸那么多的錢,所以,我認為她是在包養情人,所以才有了巨額支出,一旦事情敗露,死者的丈夫難免產生過激殺人的行為,就算沒有暴露,情夫見死者山窮水盡,無法壓榨出更多的錢,也說不得會進行敲詐勒索,死者與情夫產生爭斗,最終死于情殺的可能性也有。”
“噗呲。”
陳陽神情冷峻,“你的分析,全都建立在猜想上,破案,不能靠瞎猜。”
忽的,他站了起來,眼睛慢慢瞇起,開口道,“徐佳,你去查驗你的猜想,查死者的人脈和家庭成員,石凱,你跟我走,去醫院,驗尸。”
“是!組長。”
……
二中,高三部教學樓,天臺上。
手扶欄桿,景琣戴著智能眼鏡,在和人通話。
出現在景琣眼前的全息投影是個黑衣青年,他有些緊張的半跪在景琣的投影面前,“大哥,出事了。”
景琣淡淡道,“說。”
黑衣青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我有個下線……死了,警方已經立案調查,我怕……”
毫不猶豫,景琣斷然道,“沒問題,有人會解決這件事的。”
聽到景琣的擔保,黑衣青年長長松了口氣,他連忙道,“是!大哥。”
景琣想了想,隨口道,“收緊線下市場,盡快調查出那個下線的死因,我不想再聽到類似的事情發生,還有……藥的價格……提高三成。”
“什么?”
聽到最后,黑衣青年震驚的瞪大了眼睛,但他很快就順從的點頭道,“是!大哥。”
掛斷全息通話,景琣摘掉眼鏡,他看向遠方此起彼伏的工業蒸汽,還有快要熏出顏色的天空,目光迷離,不知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