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湛湛。”草莓奶昔又喊了聲,顧湛才似如夢初醒,愣愣地低頭看她。
“你醒了?”
“我一直都醒著,只是沒辦法動彈罷了。”懷中的小姑娘淡淡笑了笑,原本神采奕奕的大眼睛,此刻已然失去了所有光輝。
她從聲音判斷出白木槿的位置,用力將臉側過去,“小妖灰嫣…謝過兔家仙者。”
“仙者不敢當。”白木槿借著許南易的力道坐起來,“我現下不過也是個兔妖,還未曾位列仙班,當不起這聲仙者。
再者說,你救了顧湛,我不過小施援手,還是無法逆天改命,也當不起這聲謝謝。”
“能讓我再和小湛湛說說話,已經是千恩萬謝了。”灰嫣擠出一絲笑容,疲憊地閉上眼睛,“我今日來的時候,就知道我怕是活不成了。”
她抬起手,緊緊地攥住了顧湛的衣袖,“我在家里,用你的筆記本偷看直播,總覺得顧家麗對你像是有所忌憚。咖啡的死,不簡單。我見你有所察覺,有意無意避開她,就覺得會出事。今天你倆落了單,我心里實在不踏實,就祭了二十年的法力從家中瞬移到這座島上,剛剛落腳,就感覺到山中妖氣大盛,情勢不妙。我找到你的時候,那貓妖也已經找到你了。她妖力十分了得,哪怕我未和她交手,也已經倍感壓迫。
若不是……若不是……我感受到了仙者的氣息,我也不敢這般貿然相救。現下看來,也是值的,仙者到底厲害,我原本還覺得,自己這遭是白白送死了。”
“為什么?”顧湛靜靜等她說完,冷聲發問。
“你從未嫌棄過我。”灰嫣已經沒剩下多少氣息,兩滴淚從她眼眶滑出,落在顧湛手上,“我自小就因為身上皮毛丑陋被所有同族嫌棄,哪怕修練成妖,但凡見過我本體的也都對我避之不及。
甚至,連我斂去氣息寧愿到人世中來做寵物,那鼠販子也從不愿意給我溫飽,每每只能被扔在最陰暗潮濕的角落里。
我都打算走了。
我打算,那天夜里就走,走到深山里去躲起來,這樣就不會再被同族嫌棄,被同族唾棄,被同族辱罵。”
灰嫣的眼淚越掉越兇,顧湛整個虎口都被打濕,“你說,我背上的毛雖然雜亂不齊,但是一塊一塊的像草莓,再加上我身上大部分毛是白色的,混起來就像是草莓奶昔。
你說,草莓奶昔是好東西,喝起來甜甜的。你還說,我眼睛又大又水靈,從哪里看都很好看,怎么看怎么招人喜歡。
小湛湛,你知不知道,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可以被喜歡的。”
…………
灰嫣斷斷續續,斷斷續續地說了小半刻,忽地大喘了一口氣,她眉眼彎彎,如同孩子般笑了起來,聲如銀鈴顫動,越顫越苦。她抬起手,一點一點摸索上去,終于摸到了顧湛的下巴,“小湛湛,我還是遺憾的。你說的草莓奶昔那么好喝,我竟是,都沒有嘗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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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安喬
按啤酒小朋友要求,補一個林苑小劇場。 林苑是林家收養的女兒,她自小就知道。 姐姐林芙嫁進了祁氏財團,做了祁家太太,風光無兩,京都圈子里對她評價甚高。 她從來不覺得自己會這么好命。 越長大,林家二老和她的關系越疏離,她心里清楚原因,自請出國學習服裝設計,一去就是六年,回來的時候,林芙第一個孩子,祁家的長子都已經三歲多了。 她24歲,仍然漂泊一人。 有一日無端下起大雨,她沒帶傘,又攔不著車,手里抱著服裝設計圖紙,只能一頭栽進雨里。 雨地濕滑,她不知怎地,竟然跌了一跤。 為了保護圖紙,她硬生生用胳膊肘撐著地,摔得極重。 原本她是想哭的,可有人在她頭頂,為她撐起了一把傘。 純黑的傘面,看不出價格,但那人長得極好,穿著得體,哪怕在這種惡劣的天氣,依舊能夠端著溫和的笑意。 他說他叫何延,何必的何,延續的延,這么打扮,是準備去程氏參加面試。 他脫下自己的西裝,蓋在渾身濕透的她身上,西裝上尚且帶著他的余溫,還有淡淡的古龍香水味。 他為了送她回家,錯過了面試的時機,她自覺得耽誤了他的前程,主動提出請他吃飯。 何延欣然同意。 (下章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