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磊的話徹底激怒了楊偉忠。
他像是一只被刺中了痛處的野獸般憤怒的喘著粗氣,抬起一根手指指著徐磊,從嗓子里擠出嘶啞的聲音。
“你居然敢這樣說我?!”
真是一個廢物,被戳中了痛楚就氣急敗壞。
徐磊用輕蔑的眼神看著楊偉忠,說道:“我說錯了么?你如果不蠢的話應(yīng)該清楚,一萬零五百這個價格意味著什么吧?”
楊偉忠雖然狂妄,膽小怕事,但他的智商是正常的。
他很清楚,林長松不惜帶著全家人以命相搏,只不過換來了每平米多漲五百塊錢,這個消息恐怕很快就會傳遍整個LC區(qū),那么對于LC區(qū)里的其他人而言,倘若他們還想漫天開價,就得好好想一想,有沒有林長松那樣的魄力,帶著全家老小以命相要挾了。就算有這個魄力,他們恐怕也得思考下每平米五百塊錢,值不值得帶著一家老小以命相要挾。
畢竟,殺頭的買賣有人做,賠本的買賣沒人做啊。
只是難不成自己還要表揚這個囂張的徐磊一番?這怎么可能!
楊偉忠求救似的望向了楊老太太,但他意外的發(fā)現(xiàn)楊老太太居然刻意的移開了眼神,不與自己對視。
楊老太太此刻也很頭疼,因為倘若徐磊真的用一萬零五百這個價格擺平了林長松一家人,那么他不僅沒錯,更是立下大功一件。
在這眾目睽睽之下,自己再對徐磊和楊詩雅發(fā)難,怎么說得過去?硬要亂來的話,實在是堵不住公司里眾人悠悠之口啊!
想到這里,楊老太太心中不由得對楊偉忠升起了一絲不滿:若不是自己這個好孫子太過冒失,也不至于造成現(xiàn)在這個進(jìn)退失據(jù)的場面。
看著沉默的楊老太太,楊偉忠心知這事必須得自己扛下來了,于是便在暗中咬了咬牙,收拾了下臉上憤怒的表情,看著徐磊扯出了一個尷尬的笑容。
“呵呵,是了,是我剛才考慮不周。不錯,這事如果你真的是用那么點錢就擺平了,對公司來說是好事。”
“如此一來,我也算是為楊家做了些事情。”徐磊手指在桌上輕輕的敲了兩下,繼續(xù)發(fā)難道:“只是,我剛才會議室外聽到了一些言語,似乎是在告我和詩雅的黑狀啊,這事楊少爺打算怎么處理?”
楊偉忠臉色先是一黑,便又說道:“這個……想必是你聽錯了吧?”
“巧了。”徐磊從容一笑,從自己口袋里掏出了一個手機:“我這人有個習(xí)慣,聽到點什么就愿意錄下來。”言畢,就打開了手機的錄音功能。
楊偉忠和幾個楊家老人剛剛說話的聲音從手機里飄了出來,會議室里的火藥味更濃了幾分。
心知這事沒法善了,楊偉忠便不再偽裝,而是盯著徐磊,狠聲說道:“你想干什么?你別以為你擺平了這次LC區(qū)拆遷的事就多了不起了?我告訴你!這間會議室的每個人都為楊家立過功勞!你想與我們所有人為敵嗎?”
聽了楊偉忠的話,徐磊心里好笑,看來這個楊偉忠倒也還算是有點心計,居然和自己玩起了法不責(zé)眾這一套。
處理這種事情徐磊再有經(jīng)驗不過了,說起來倒也簡單,只有八個字:首惡必辦,脅從不問!
徐磊不再多說什么,只是站起身來緩步走到了楊偉忠的面前,臉上帶著旁人看不懂的笑容。
“你,你想干什么?”
楊偉忠被徐磊盯得有些發(fā)毛,說話都結(jié)巴了。
電光火石間,楊偉忠只覺得一道勁氣往自己臉上撞來,下一秒,他只覺得眼前一黑,接著臉頰上傳來火辣辣的劇痛,整個人的身體更是被這股力量給撞翻在地!
“啊!”
楊詩雅和楊詩雅幾乎同時發(fā)出了一聲驚叫,會議室里的其他人更是不可思議的瞪圓了眼睛。
瘋了,簡直就是瘋了!!!徐磊這個贅婿居然敢打楊家大少爺,楊偉忠!
所有人都懵了,包括楊偉忠自己,在地上半跪了將近三分鐘他才回過神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你敢打我!??”
若不是臉上火辣辣的疼痛,楊偉忠真覺得自己在做夢!這個入贅楊家的男人,居然敢打自己!!!
“只是給你一個教訓(xùn)罷了。”徐磊活動了下手腕,扶下身去看著楊偉忠,沉聲道:“以后管好自己的嘴。”
楊偉忠看著徐磊的眼睛,心里不知怎么升起了一股畏懼,竟然連還嘴的勇氣都沒有了。
“怎么能打人呢?”
倒是與楊偉忠平日里交好的幾個楊家老人看不過去了,想要上來與徐磊說道兩句。
這時,一直冷眼旁觀的涂老太太終于開口。
“夠了!”楊老太太眼睛里盡是憤怒,盯著徐磊幾人,罵道:“還嫌今天的事不多嗎?你們鬧成這個樣子,是想氣死我這個老太婆么?”
楊老太太憤怒的同時,心中不禁有些郁悶的想到:今天我們楊家是走背運了么?怎么一老一小兩個人都挨了耳光。
見楊老太太發(fā)火了,會議室里所有人都停下了動作。
片刻的沉默過后,楊老太太嘆氣一聲,揮了揮手,說道:“都給我滾!”
“是!”
除了徐磊外所有人齊聲應(yīng)道,接著便一個一個魚貫走出會議室,楊偉忠也被兩個人扶了起來,慌張的逃走了。
徐磊和楊詩雅姐妹二人走在最后正要出門,卻聽到身后傳來了楊老太太的聲音。
“詩雅,讓你女婿留下,與我說兩句話。”
“啊?”楊詩雅先是一愣,接著又憂又怕的看了一眼徐磊。
“沒事的。”
徐磊笑了笑,在楊詩雅胳膊上拍了兩下,示意讓她安心,接著便轉(zhuǎn)身來到了楊老太太面前。
此刻,會議室里只剩下了楊老太太和徐磊兩個人。楊老太太看著徐磊,表情古井無波,半晌不說話。
徐磊見她不說話,自己也懶得開口,只是上下打量著楊老太太。
這楊老太太雖然年紀(jì)大了,但看她這樣子年輕時卻也應(yīng)該是個美人。人常說,世界上最悲哀的事情便是美人遲暮,將軍白首。
但作為徐磊而言,他倒是多少有些羨慕可以遲暮的美人,可以白首的將軍。
就在徐磊胡思亂想的時候,卻聽楊老太太開口說道。
“今日這事,你倒也做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