滬城郊區的一個影視基地里,碧水泉廣告的拍攝現場。
安若曦素面朝天,坐在一個休閑椅上,看著手機默然出神。
這會正好是一場戲拍完,服化道這些工作人員正在搬著拍攝器材和道具往下一個拍攝地趕去。
其實一般來說這種廣告片最多也就拍攝三五天,經紀人一般不需要常駐,頂多一開始來一下,結束的時候來一下把自己的藝人接走。
不過安若曦的情況比較特殊,一來是她正處于復出的關鍵時刻,不能出岔子,二來也是這位孫世榮導演卻是不是什么善茬,她不跟著不放心。
注意到安若曦正在發呆,小鳳姐問:“若曦,怎么了?又想什么呢?”
“有點想回家了?!卑踩絷亻L出一口氣,把手機放到包里,“沒想到拍的還挺順利?!?p> 小鳳姐一副如釋重負地表情:“是啊,看起來這個孫導演也沒那么不好打交道嘛。這么看起來,明天下午估計就能拍完了?!?p> 原本的拍攝計劃是要拍三天整,現在已經進行了一大半,剩下的重頭戲是兩場夜景戲,如果今天晚上順利的話,明天下午肯定可以收工。
“嗯,小鳳姐你幫我定一下明天的機票吧?!卑踩絷厝粲兴嫉恼f道。
“這么著急就回去呀!”小鳳姐打趣道。
“嗯。到時候你再從公司安排一輛車,下了飛機,我打算直接去東戴河?!卑踩絷刈旖呛σ庹f道。
“東戴河?”小鳳姐遲疑片刻,又問:“你要去草莓音樂節?”
“什么草莓音樂節?”安若曦一愣,“我是去看孩子還有孩她爸,他們在東戴河玩呢……等等,你說那里有音樂節?”
小鳳姐點頭:“是啊,明晚在東戴河有草莓音樂節。我還以為你緊趕慢趕的是要去參加音樂節呢?!?p> “不是的。”安若曦否定著小鳳姐的話,聲音漸漸變小。
她在想一件事。
陳牧這家伙,跟我說的是帶小雅去海邊玩,難道實際目的是去參加音樂節?
不會吧,應該只是巧合吧……
應該……
安若曦自己也拿不準,如果是一兩個月之前,她可以很篤定的說,陳牧這家伙肯定是為了音樂節去的,但是現在陳牧變了。
到底是音樂節重要還是看孩子重要,安若曦也不知道陳牧會怎么選擇。
“各單位就位,準備拍今天的第一場夜景戲了!”
夜景戲的場景已經布置完畢,導演孫世榮在招呼大家做好準備開拍了。
安若曦收起思緒,起身朝拍攝第二場戲的布景走去。
……
東戴河邊,陳牧已經給小家伙換好了帶碎花裙子的泳裝。
他自己也換了一條泳褲,上身穿著一個海灘風的寬大T恤,饒是如此,他挺拔健碩的好身材還是有些藏不住。
金沙灘的盡頭有一片碎石灘,隨著漲潮落潮,石頭縫里經常殘留著海洋里的客人。有海星、貝殼、甚至有的時候還有些小魚和螃蟹,不少游人都在碎石灘這里低頭尋找著各式各樣的海洋生物。
陳牧和陳小雅在海邊溜達著,聽著海浪拍打著岸邊,看著海鳥在海面上盤旋,聞著潮潤咸腥的空氣,傍晚的海風擦過耳畔,十分愜意。
他們也來到了碎石灘附近。
“粑粑,你看!這是什么?”小雅高高舉著她的右手,在她掌心里有個已經碎了一半的貝殼。
“哇,小雅找到了一個貝殼!”陳牧有些夸張地驚呼了一聲,“爸爸也想要!”
陪小孩子就是這樣,不管是說話的語氣還是動作都需要夸張一些,這樣小孩子才能明確地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態度。
像是成年人那種內斂含蓄的表態方式,只會讓小孩子迷惑不解,不知道大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好的!小雅陪粑粑一起撿貝殼!”小家伙非常大方,牽著陳牧的手彎腰在腳下挖了起來。
“小雅,跟爸爸比賽好不好?看誰撿到的貝殼比較多!”陳牧笑著說道。
“好呀!粑粑輸了不能哭鼻子!”小家伙義正言辭道。
看著陳小雅信心滿滿地可愛模樣,陳牧嘴角帶笑地點頭:“好,爸爸輸了的話,絕對不哭!”
小家伙也學著陳牧的樣子點了點頭,然后開始在碎石灘周圍認真地尋找著貝殼。
陳牧還是跟往常一樣一心二用,他一邊時刻觀察著小家伙的行蹤,保證她不會出危險,一邊到處尋找貝殼。
就這么分頭找了十幾分鐘,陳牧很快就找到了八個貝殼,不過他無意間瞥了眼小家伙的塑料小桶,里面竟然已經滿滿當當的裝了小半桶了。
粗略一數也得有二十多個貝殼了。
看來這場比賽陳牧是必輸無疑了。
不過這倒也無所謂,本來就是陪孩子玩,輸贏什么的當然不是最重要的。
就在此時,陳牧猛然瞅見小家伙正好奇地看著一個寄居蟹,手指頭已經伸了出去,就要去拿了。
說時遲那時快,陳牧一個箭步沖到了小家伙身旁,伸出手掌擋在了寄居蟹和小家伙的手指中間。
陳小雅茫然抬頭看著陳牧:“這是什么呀?”
陳牧輕吁一口氣,好險沒夾到小家伙。
“這叫寄居蟹……它會夾……”
然而話還沒說完,寄居蟹仿佛聽到了陳牧的話,特意要展示一下自己的鉗子一樣,猛地夾住了陳牧的掌心。
劇烈地疼痛從掌心襲來,陳牧咬著牙,臉有些漲紅,害怕嚇到小家伙,所以他憋著氣沒有發出驚叫聲。
“粑粑你怎么了?”陳小雅一臉迷惑地看著陳牧。
陳牧微微把手掌正過來,“這小螃蟹夾到爸爸了?!?p> 咬著牙,陳牧把寄居蟹給扯了下來,掌心沒有被夾破,不過泛起一大片紅腫。
“哎呀,粑粑受傷了?!标愋⊙朋@呼了一聲。
“沒受傷,就是被夾了一下,沒事的?!标惸凉首鬏p松地說道。
其實還是很疼的,尤其是他剛才把寄居蟹扯下來的時候比較用力,所以還扯掉了一些肉皮。
“小雅吹吹,吹吹就不疼了!”小家伙捧住陳牧的手,非常仔細地沖著紅腫處吹氣,一邊吹氣,她還不忘口頭安慰著受傷的爸爸。
陳牧看著乖巧懂事的女兒,驀地想起了他剛剛見到小家伙,當時有些頭疼,小家伙也是很溫柔地給自己額頭上貼創可貼的事。
能有這樣一個女兒,陳牧感覺自己真的很幸運。
“小雅真棒,一點兒都不疼了呢!”陳牧忍著痛,咧開嘴,擺出一張略微有些夸張的笑容。
“嗯吶!”陳小雅見爸爸已經眉開眼笑,也松開了陳牧的手,學著大人一樣的語氣說道:“粑粑一定要小心,玩的時候要注意安全!”
“好的?!标惸帘M可能憋著笑點了點頭,“爸爸悉聽教誨,一定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