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來一打新鮮的翠花
【青春的荷爾蒙為我們營造出一種獨特的氛圍,我們沉浸其中,為這普通的瞬間添上了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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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三開學了,翠花還日常活躍在我的朋友圈和微信步數,還有偶爾的聊天界面。
某天晚上大婷給我打了個語音電話,我手滑不小心按了拒聽。
正想打回去,翠花的群邀請語音電話打了進來。
我剛接,大婷就在電話那頭大喊,“哎呦,你怎么掛了我的電話就接翠花的電話。”
這個三人群不知道從什么時候建的,群名叫“學習討論小組”,實際上討論過幾個數學題以后就變成了日常吐槽群。
翠花和大婷是初中同班同學,高一的時候一個班。
他倆到高二高三為止本來也就只是普通同學關系,之后大家一起朋友+朋友的,才熟絡起來。
而至于翠花和我是什么契機成為朋友的呢?
哈哈!他是我高一的第一個前桌!是白白的第一任同桌。
1.學霸
相信大部分人身邊,會有那么一個叫翠花的朋友,TA可以是女生,也可以是男生。
翠花就是帶著他初中的外號向我們走來的。
至于為什么取這個外號,年代久遠,他也記不起來了。
翠花高一時坐在我的前面。
說實話那時候我們不怎么熟,下課的時候我和賢妻更多是和后面的阿郎好長(阿郎的同桌)聊天。
因為翠花和白白總是很安靜,話也不多,帶有一種學霸獨有的疏離感。
只是平時我悄咪咪的和賢妻聊天時,翠花會轉半個身子加入,看姿勢好像是在對著白白說話,仔細聽內容卻是在和我們講。
翠花有點呆,他好像總是一副茫然的表情,又或許是因為表情太過遲緩,所以連帶著我和他說話時都有點嚴肅。
來自學霸的敬畏,是在他和我們的聊天中打破的。
我是在他為賢妻解答數學題的時候發現他的魅力的。
他大手一揮,筆尖從這里落到那里,接著寥寥幾筆,再說著一串我壓根來不及反應的公式,一道大題就做好了,伴隨著賢妻發出一聲悠長的“哦~~~”,我沖他豎起了大拇指。
只看見他沒有其他動作,眼神依舊平靜的看著我們。
我覺得,他之所以朝過來和我們聊天,就是來打發時間的。
2.微光
國慶回來,我就換了位置。
翠花坐在了賢妻的后面。
在那之后的某一天,我突然聽班里傳來消息,說翠花喜歡賢妻。
八卦的我馬上對翠花進行了一番追問。
原來故事的開始,是運動會那天,班里關了燈大家一起看電影的晚上。
那時候我和小七他們都在教室外的瓷磚上坐著,賢妻中途出來過又進去了。
她不知道從哪里借了只手機,在位子上壓低身子偷偷的玩。
這時候翠花突然就轉身,看到后面人少了一片,最后視線就落在了賢妻身上。
從翠花的視角來看,那個晚上四周漆黑,手機散發的微弱的光打在賢妻的臉上。
投影上的電影來不及細看,賢妻散落的碎發擋住了她的表情。
四周突然沉淀下來,電影里的背景聲越來越小,只聽得到自己的心跳。
那畫面一下子擊中了翠花的內心深處。
年少的我們總是會因為一些細小的片段而心動,不是畫面太美,是年少太美。
青春的荷爾蒙為我們營造出一種獨特的氛圍,我們沉浸其中,給這普通的瞬間添上了顏色。
3.周瑜打黃蓋
不知為何,無論是出去吹風還是換位子,我每次都消失的剛剛好,剛好留他倆單獨相處。
如果有我這大燈泡在,不知道劇情會往什么方向發展。
那時候我以為,我能見證他們的愛情。
我斷斷續續聽到某某說,翠花又給賢妻買了零食,翠花和賢妻站一起的氣場越來越搭,連帶著他給她講數學題都成了一件很曖昧的事。
某天下課大家哄笑了起來,我遠遠一瞧,看到賢妻手里甩著一張校園卡,微笑著轉身和朋友去了小賣部。
翠花站著,視線注視著她,笑得很靦腆。大家起哄,
“呦,有情況呀。”
“你們什么關系呀,她用你的卡。”
“她肯定是對你有意思的,加油!翠花!”
.....
我看著翠花紅著臉,低下了頭,又有些局促的坐到了位子上。
那天晚上回寢室,看到賢妻在洗衣服,我站到她邊上,用手肘撞了撞,嘟囔道。
“咋樣?在一起了?翠花這人的確不錯...”
“誰說的”賢妻沒有回頭,不咸不淡的說了一句。
“嗯?”我以為自己聽錯了,把頭扭到了賢妻面前,一臉疑惑。
“哎呀,我怎么可能喜歡他呢。”賢妻把我挪開了些,手里的動作沒停。
伴隨著嘩啦啦的水流聲,我聽到她說著翠花的種種不足。樁樁都不是多過分的缺點,可件件都叫囂著她不會喜歡上他。
我只覺得有些難過,為翠花難過,為單戀的自己感到難過。
如果翠花知道,該多傷心啊,如果白白也這么在背后講我,我該多傷心啊。
我站在局外人的角度去看待這一場感情,一個沒想著開花,一個卻等著結果。
追求者成了一種消遣,被追求者恃寵而驕。
可感情不就是一個愿打,一個愿挨?
4.規勸
我不懂該如何定義對錯,又或者本來就沒有對錯。
喜歡她是翠花的事,我們不能道德綁架對方一定非得喜歡自己。
可她不喜歡翠花,翠花并不知道,這對翠花只是一種情感消耗。
放大他的期待,最后再讓他落空。
就像背負著一種使命,我看到翠花深陷泥潭,正義感爆發,我要拯救他。
從此我和翠花的關系才慢慢熟絡起來,
我喜歡白白,翠花喜歡賢妻。
這時候聊天內容也開始惺惺相惜了起來。
我不知道怎么辦,只想到變著法兒委婉的開導翠花。
“或者你可以換個人喜歡,賢妻這么愛學習,應該沒有這方面想法。”
可喜歡這種事,怎么能用理智去解決呢?
不久輪到我們班進行為期一周的公共值日,身為勞動委員的翠花負責區域分工,以我和翠花盟友的關系,我默認翠花會把我和白白安排到一起。
老蔣過來念人員安排,每個小組報名字起立確認。
我聽到老蔣叫完我的名字以后身后站起來一個黑影。
我心中大喊一句不妙,我看到長頸鹿和我分到了一個組,再看了一眼白白安靜的坐在位子上。
老蔣讓我們坐下時,我望著翠花的背影能戳出洞來。
“真對不起,我當時忘了。你應該提醒我的,我當時腦子里只想著把賢妻和我排一起了。”
“絕交吧,你重色輕友。”
“哇,你也重色輕友。”
那個值日周我每天悲催的蹲在科技樓頂樓擦欄桿,看著翠花和賢妻在不遠處拿著拖把有說有笑,
“或許時間久了,賢妻真的就被翠花感動了。那時候她看到了翠花的閃光點,喜歡上翠花了也不一定,對吧?”我回頭小聲說。
長頸鹿不知道是真沒聽到還是裝沒聽到,手里拖地的動作還是沒有停下。
我又轉頭往下看,瞥見白白拿著拖把瀟灑的從一樓走過。
我扯著還在拖地的長頸鹿,說差不多干凈了,可以回去了。
如果我跑得快,還能和白白來個偶遇。我心想。
5.禮物
前些日子翠花和白白一起參加了一個機器人比賽,每天在大家午睡的時間被叫去訓練,最后聽說比賽獲得了市里一等獎。
賢妻生日的時候,翠花思來想去,親手給她做了個機器人。
那個半手掌大小的機器人被小心翼翼的放在禮盒袋里,賢妻在寢室拿出來的時候大家都好奇的圍了過去。
機器人在地上遲緩的走,邊上人激動地給它讓開了道路。
這個象征著榮譽和心意的機器人,大概是理工男最大的浪漫了吧。
可能是操作不當,機器人走了幾步就掉了零件,不知是誰嘀咕了一句“真垃圾”,這個小機器人第二天就被賢妻親手還了回去。
很久很久以后,不知道是誰說起,賢妻把機器人送回去的時候,翠花躲在被窩里偷偷哭了很久。
再后來分班了,關于翠花和賢妻的事,也漸漸沒了聲響,只是那份淺淺淡淡的喜歡,還會在一些細碎的片段滲出。
終于,在很平常的一天,翠花放棄了賢妻。
他沒再這樣直白勇敢的喜歡過別人。
6.運動會
高二是結束運動會以后分班的。
這是我們高中的第二次運動會。
大家不再像往年那樣陌生,今年的大家都格外積極。當然,這種積極是建立在看班里其他人比賽的基礎上。
班主任換了年輕的歷史老師,大家都不愛報名,他就強制給每個人安了項目。
去年我跑完400米直接躺草地上站不起來,最后被人拖走以后,我就對運動會項目敬而遠之了。
我好說歹說,班主任同意這次只讓我參加了最后的那場接力賽。
翠花和去年一樣主動報了200米。
他說他去年200米可是得了第二。
印象里去年大家都還不熟,我只記得我們班的會林破了100米和200米的校記錄,很是威風。
老蔣開心的一直夸他,我還以為當時的班級總成績是他一個人拉上去的呢。
關于今年運動會開幕式的服裝,我們班女生是藍黑的民國女學生裝,男生是黑色的中山裝。
開幕式結束我拿著相機到處晃悠。翠花在候場的時候遠遠地瞧見我,沖我招手,邀請我給他拍幾張他跑步時的颯爽風姿,我馬上答應了。
那段時間我剛好和會林有一點小矛盾,200米比賽的時候我只記得要拍會林跑時的丑照,拍完會林的我得意忘形,忘了排在會林后面一批還沒上場的翠花。
那一年,會林和隔壁班的小葉兩人紛紛破了200米的校記錄,翠花又只得了個第二。
翠花看到我拍的會林的丑照,慶幸我當時沒有給他拍。
7.化學
新高考改革第一屆,高二剛開始的第一次學考必須把所有不加入高考的學科都考完,如果學考兩次不及格,直接影響你高考的報名資格。
新高考的壓力是從高一軍訓的時候就落下的。
直到第一次學考的來臨,才越發沉重了起來。
我率先把我最差的物理和地理排除高考,剩下的歷史和化學也沒多少把握。
越臨近學考,腦子就越發覺得空蕩。
我把個位數的物理剛惡補完,這邊的化學方程式又搞得我頭暈眼花。
學考前幾天,我用醒目的彩筆把所有的方程式和重點都抄到了一本小本子上。
好記性不如爛筆頭,實在記不住,考前看兩眼,就算真考到了也能寫一些。
我就這樣穩著自己的情緒。
教室作為考場,考試期間我們集體搬去了邊上的科技樓備考。
老師們口中這么重要的考試終于到來了。
那天我吃完早飯天還漆黑,剛到教室的時候發現,教室居然被水淹了!
只有我們班被淹了!
漫過鞋底的流水被門檻高出的部分死死擋在了教室里面,不遠處的燈光映在水面泛起點點波光,我的心底涌起的寒意比這水還冰冷。大家見狀急急的進去整理自己放在地上的書本資料,誰都沒有顧及開燈。
我愣在原地,一時間不知道該從何落腳。
后來聽說,是昨晚小陳和小寒無聊玩壞了教室的水管,當時還沒有這么嚴重,他們就沒在意,一下課就走了。
其他班級的早讀聲從四面八方灌入了我的耳朵,我不再扭捏,一腳踩進了水里。
值日生開始疏通積水,我們趕忙把堆放在座位旁邊的書本收拾好。
座位狹小擁擠,前一天大家都把放不下的書本隨意的放在地上。
還有不到兩個小時就要考化學了。
我看著到腳后跟的積水漸漸降到腳底,用紙擦干了書本開始背重點。
當我翻開那本整理好的化學重點時,看到的卻是一片空白——
本子邊緣還有彩筆淡開的痕跡,我這才發現我的彩筆遇水暈染,更何況在這還泡了一晚上,早就連印子都沒了。
我一時都不知道該去怪誰,眼淚涌上眼眶,心態一瞬間瀕臨崩潰。
旁邊還在整理自己東西的翠花看到我,走過來詢問了一聲。
我哽咽著,攥拳頭,
“我完了,我的化學重點被淹了,我的化學要不及格了,我連高考都不能參加了...”
我開始語無倫次,腦子里涌上來各種可怕的結果。
“哎呀,你別急。這個化學不難的,你搬凳子坐過來,我給你講一下重點就好了,這個看一眼就能及格了。”
離化學考試只剩一個小時,我們要提前半小時去考場,我坐在翠花旁邊,集中注意力聽翠花給我劃重點,我咬著牙把自己眼里的眼淚逼了回去。
翠花不用考化學,卻犧牲自己的時間來教我這個白癡。
我越想越難過,眼淚又涌了上來。
我掐著自己的手臂,忍住眼淚讓自己不要分心。
翠花說,他最拿的出手的就是化學,相信他,我不會不及格的。
最后,化學成績比我預期的好太多。
此后,我對不防水的筆有了濃濃的陰影。
8.生日
考完我們就分班了。
因為選課的不同我們的班隔了好遠。
高中的這三年我和翠花好像總是斷斷續續的保持著的聯系。
我們交換著節日的明信片,給他頒發“小徐酸奶”的體驗卡。
想起來的時候我會和他分享身邊發生的好玩不好玩的事,學校里遇見會遠遠地叫一聲“翠花”。
他真誠,耐心,包容,可靠。
當我遇到麻煩或是有煩惱的時候去找他,他都會給予我需要的幫助。
他好像知道我需要怎樣的引導,也總是知道避開我的雷區,我們的友誼平等且相互。
剛上大學的時候我在學校遇到了種種不適,我不太擅長處理矛盾。
翠花在幾百公里外,耐心的開導我,教我應該怎么做,帶我走出了困境。
大一生日的時候,我和幾個大學同學約好了第二天的生日行程。
半夜我躺在床上盯著手機玩著《戀與制作人》。突然就蹦出了好多消息。
“好家伙,我以為我點進了什么黃色網站呢,一下子這么多消息。”
“嘻嘻感動吧,大家為了給你踩點,都沒睡呢。”室友們一個個探出腦袋,在黑暗里又和我說了生日快樂。
打開微信界面,大家掐著零點給我發紅包送祝福。
紅色提示的最早一條,是翠花。
翠花:我是不是最早給你發生日祝福的。
我:對呀,晚那么一點點就要被我室友搶先了。
我感受著遠在北方的翠花帶來的祝福,早已把他劃入了自己人的隊伍。
我們不用刻意去聯系,不用怎么寒暄,但只要打開聊天界面,我們之間就不存在能說和不能說的事。
他沒什么心眼,待人真誠,做事負責,是老實人的代表。
在這個物欲橫流的時代,他的“老實”顯得那么難得可貴。
他有很多朋友,我也有很多朋友,我們有好多共同好友,他是我的好朋友。
所以我希望他幸福,快樂,希望世界上有另一個溫柔的人能以愛之名,給予他充足的養分,讓他永遠嫩綠鮮活。
9吃醋
前些天翠花給我截了張微信步數的圖,說他終于超過了步數第一的我。
我沒有及時回復他。
正巧有人微信問我微博ID,我點錯了界面,把ID發給了翠花,就簡簡單單的五個字:
小徐不吃醋。
沒多久翠花信息甩了過來:
我就微信步數超了你,你吃個錘子醋?
笑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