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資還有部隊都部署好了么?”柯內莉亞走在軍營里,一旁的達爾頓正在報告著各種情況。
“部隊已經按照您的意思將原十一區部隊打亂重新編排,只不過重新編整的時間還短,還需要一些磨合。”
“這樣就足夠了,我只需要他們能夠聽得懂命令就夠了。”
“是。”達爾頓恭敬的將手中資料收了起來。
“對了,尤菲這一次能夠從這次的事件里出來,是那個叫林夕的在一旁保護?”
“是!按照尤菲殿下的說法,是這名叫林夕的學生救了她。”
“學生?”柯內莉亞的表情有些意外。
“是的,而且這個人吉爾弗德卿曾經調查過。”達爾頓說到這里突然頓住。
柯內莉亞也不意外,而是看了一眼遠處正在規整軍隊的吉爾弗德淡淡道:“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是!”
等到達爾頓離去,柯內莉亞在原地等了一會,忙完事情的吉爾弗德這才過來準備向她報告軍隊的規整情況。
“聽說你最近調查了林夕這個人。”柯內莉亞好像并沒有打算聽一聽軍隊的報告,徑直詢問起來。
“是。”吉爾弗德點頭,推了下眼鏡恭敬道:“這個叫做林夕的學生父親在六年前對抗EU時犧牲的一名男爵,他繼承自己父親的爵位,在十二歲那年來到十一區。”
“按照我們調查的情況,他的家族在財政方面有著較為不錯的勢力,旗下已經有三四家企業進入了十一區的前百強,并且他本人成績極為優秀,和十一區所在的貴族間關系大多不錯,尤其是和修坦費爾德家。”
“我之所以調查他還是因為在判決杰雷米亞之前,他專門來總督府找過您想要和他見上一面,在短短的接觸里面,他流露出了對于機情局的某些了解以及言語上的誘導……”
吉爾弗德大體說了一下前后因果以及現如今調查到的,關于林夕的所有資料。
“意思就是你們到現在為止也確定不了他到底是不是機情局的人?”柯內莉亞輕皺眉頭,有些不滿。
“機情局到底是直接由陛下統領,我們的消息網完全滲透不進去。”吉爾弗德看著柯內莉亞面色不變。
“算了。”柯內莉亞也是知道這件事情,不過一時間在嘴上說說罷了。
“既然如此,對于他的查探就撤了吧,好歹在這件事情上面欠他一個人情。”
“是。”吉爾弗德點點頭,不論林夕的身份是什么,但是不論怎么說所做的一切到目前為止并沒有損害帝國的利益,甚至還救助了尤菲殿下,僅憑這一點,撤銷對他的調查也已經足夠。
“這一次對切斷中華帝國對于十一區送往的毒品渠道準備如何了?”
“位置已經全部掌控,路線也已經查勘清楚,如果不出意外,這一次過后至少在兩年以內無法重新建立。”
“兩年?”柯內莉亞琢磨一下隨即輕笑道:“那也夠了,黑之騎士團就先讓他們存在吧,好歹他們也救了尤菲,不過對于日本解放戰線的搜查不可大意,一定要盡快了解清楚。”
“是!”吉爾弗德低頭應道。
…………
林夕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到這來了,即便這里才是他這六年的開始。
黑市里唯一一家百貨商場,不論是明面上還是暗地里都沒有任何黑色交易的地方。
三層樓里,只有一二層是商品區,第三層則更像是生活區。
廁所浴池,茶幾冰箱,沙發和床一一俱全。
這原本是他為了林汐這個身份而專門打造,只是現在想想,這半年多來他竟然只來過這一次。
可能從心底里他覺得,林汐和紅月直人已經緊緊綁在了一起,在紅月直人離開了以后,林汐這個身份也應該就此淡忘。
站在這里淌過曾經的回憶,林夕深深吸了口氣,走了進去。
“老板!”曾經只是一個小小售貨員的青年如今已經是商場的總經理,雖然他見過林夕本來面目的次數很少,但卻也清楚原老板“林汐”是這位的親哥哥,所以不論在態度還是在其他方面都十分的恭敬。
“嗯。”林夕回了個招呼,一個人乘著專用電梯到了三樓。
當他打開柜子里那滿滿的手機,臉上忍不住的想笑。
這里的每個手機都經過特殊處理,都只能夠打一次電話,而打過之后,電話里的芯片將會自動銷毀。
而且里面保存的號碼是根據用身份證真實姓名注冊的手機號碼隨即匹配,一般來說是不可能暴露身份。
他從柜子的底下抽出來一張紙,上面只有寥寥三四個號碼,但就這幾個號碼,卻是他這幾年最為寶貴的財富。
他拿起其中一個手機撥了其中一個號碼。
“滴……滴……滴”三聲過后,對方接了。
但是沒有任何聲音傳過來。
“藤堂先生,我覺得現在我們應該可以好好聊聊了。”林夕坐在沙發上,整個人像是躺著一般,語氣帶著幾分隨意。
“林汐?”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個方正威嚴的聲音,念出來了這個曾經他用過的名字。
“我是他弟弟。現在這里,是由我來管,包括上一次和你說過草壁中校的那件事情的,也是我。”
“……你想要問什么?”
這是聊天的方式么?林夕無奈苦笑一下,發現自己實在是沒辦法和這種經歷過戰爭的軍人用尋常語氣說一些事情。
“我記得你們應該新出了紅蓮二式的機甲對吧?要送到黑之騎士團他們那?”
“是。”藤堂好像并沒有對他了解紅蓮機甲而有多少意外。
“我聽說你們的無賴機甲生產的不少,我想購買一批。”林夕感覺這么聊下去也沒什么可說的,索性直接將他打這個電話的目的說了出來。
但他也沒有想到,他竟然直接來了一句:“我不管這些事。”
林夕頓時不知道怎么說了。
這一次的談話很失敗。
藤堂鏡志朗不是一個傻子,這樣的做法和聊天方式只能是因為他不想要和他有所接觸。
是因為他給日本解放戰線的形象只是一個黑市商人?
林夕笑了笑,他走出商場的時候,街邊有個老婆婆佝僂著腰從樓里面走下臺階,十幾層的水泥臺階不過那么長那么高,然而在她的背影里卻像是山一樣高。
他看見一只花貓在街道邊上的垃圾桶躺著,身旁竟然有一朵暗紅色的小花在開放,花貓無所謂的伸了伸懶腰,將那朵小花壓在了身下。
夜色朦朧里,他看著路燈,把人行道上變電箱的影子胡亂射在一面工地的白墻上,跟婆娑的樹影交相映錯,看起來就像是羅密歐對著朱麗葉低長情歌的那個陽臺。
他看見路邊的藍鵲停在車上,在他靠近的時候撲騰一下展開翅膀,天空最后一絲余暉成了它的相框。
林夕停了下來,他看著街頭那個熟悉的身影,突然想起來。
Refrain,是那個女人用來壓抑自己情感的良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