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東信此時的腦電波是這樣的:妻<妾<偷<妓<明星妓。
而蘇小小,對這種情況已經很習慣了。只是特殊情況下面對張東信這個特殊的人才會一瞬間晃了神。
所以,又猶豫了幾下,蘇小小還是點頭說道:“那就試試吧。”
其實,蘇小小同意的原因還挺有趣,不是因為覺得張東信魅力大值得信任,而是:一,死馬當活馬醫,二,反正遲早都要落男人的手里,張東信總好過蕭浩彰,金柳和趙嫣然又挺好相處的。
張東信根本分析不到這些,聞言后立即說:“兩手準備,萬一蕭浩彰按你希望的那樣把你忘了,那就好辦,不過別抱希望。你聽好了,我這邊有一種假死藥。你有護身符的,身體不會被損壞。好了,我得走了,明天來給你送藥。當然,到時你可以選擇不要。”
次日,張東信把藥送去了,還陪蘇小小聊了幾句。
臨走前,蘇小小說:“你很仔細,每次都偽裝的很像,停留的時間也有意控制的很短。我相信你能救得了我。明天你還是別來了,稍微緩一緩,太勤還是不好。要不要去看看李媽媽,她那邊生意很差,我給你說地方。”
張東信說:“別!萬一被人發現更顯得可疑。在你這么年輕漂亮的女孩兒這里縫了幾天,轉過身又去她那里,正常男人都做不出來。說到這里了,再強調一次,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李鴇子。”
張東信的出現對蘇小小來說有如黑暗里的一點燭光,還越來越亮。聊了幾天,蘇小小的心情已經不知不覺好多了。聽了張東信這話,蘇小小一下子忍不住笑了,就像當初在宛寧縣和朋友談笑風生時一樣笑了。
這種感覺很好,也很熟悉,卻和現狀形成了很大的反差,反而刺激的蘇小小更加感傷。
張東信的心情更是好多了,撩妹情緒不知不覺占了上風,又為了不引起懷疑,所以不敢都停留。結果,一著急就安慰了一句話,看著蘇小小叫道:“娘。”
張東信說完就趕快走了。
留下蘇小小在風中凌亂,當然生氣,但卻勾起了回憶,感官也有點復雜,偏偏心里又多了很多溫暖。
轉天,張東信再來的時候,蘇小小仿佛把昨天臨走前的“惡作劇”忘了。
張東信帶著忐忑察言觀色之后,膽子比昨天又大了許多,選擇了聊文學,學著這個時代大多數才子那樣,吟誦道:“妾本宛寧江上住,花落花開,不管流年度。燕于銜將春色去,紗窗幾陣黃梅雨。
斜插玉梳云半吐,檀板輕敲,唱徹黃金縷。夢斷彩云無覓處,夜涼明月生南浦。”
不講詩詞的著名,只看語句美不美,順便感覺一下貼切不貼切就行。
對于蘇小小來說,張東信本來就是個有才華卻不正經的人,曾經很欣賞,后來又覺得偶像幻滅。
聽了這些,蘇小小仿佛又找回了某種遙遠的感覺,瞬間眼睛紅了,接著又想到了以前的生活。最后勉強說話,卻有點酸溜溜的說道:“怎么感覺這就是給我量身定做的?你果然好才華,金柳姐姐她們真幸福。”
張東信卻調侃道:“那是你沒聽過流行歌曲,回頭有機會吧。每個失戀的人都覺著歌是給他量身定做的。”
蘇小小:“……”
一直到了來建康的第六天,張東信終于例行公事的見到了梁國的皇帝。
沒什么多余的,就是幾句官話。
多虧了花宦官,把皇帝的喜好提前告訴了張東信。所以,張東信可以再適當歌功頌德一番。
張東信不知道的是,皇長孫此時病了,那個記性很好記住了張東信的女孩在旁邊抱怨道:“早不病晚不病,那個有趣的官來了,你也病了。我還想看看這是個什么樣的官。”
女孩正在叨叨著,只聽門外的宮女開始說話:“貴妃娘娘吉祥。”
“起來吧。”
“謝貴妃娘娘。”
“妙澀在里面嗎?”
“回貴妃娘娘,溧陽公主在里面呢。”
“混賬,殿下病著,她進去干什么?”
宮女不敢說話了。
然后,貴妃進來了。
這位好記性的溧陽公主蕭妙淽腦子也機靈,縮著脖子先笑了,說道:“母妃安好!殿下嫌悶,我來陪他說說話。”
……
出了皇宮,張東信又去了蘇小小那里。
這次排到跟前時,張東信一股腦的說:“朝廷有意思,差點朝令夕改。就說怎么這么久不召見我,出使差點取消。皇帝倒是簡樸,宮女又少又丑。上行下效,底下的人卻作秀,難怪全國的青樓楚館生意都這么好。如今的士族太腐朽了。”
蘇小小卻有不同意見,反駁道:“不是士族腐朽,是這一批官的問題吧。哪里都有好人,青樓楚館的好姑娘就很多。”
張東信心情不怎么好,懟道:“婊子無情戲子無義。不和你講個例,這是整體問題,可以講比例。一百個婊子里面有一個貞潔烈女,一百個大家閨秀里只有一個謀殺親夫,你總不能拿這兩個人做比較下結論吧。”
蘇小小今天的心情本來還不錯,被這么一懟,也來氣了,適當的發揮了一下無理取鬧的特長,抬杠道:“你就是看不起我們。我們這里和外面沒什么區別,哪都一樣,只是外人不知道而已。”
見狀,張東信調整情緒和思路,繼續解釋道:“科舉好還是世襲好?做過吏員在當官好還是讀了十年死書直接做官好?不是歧視,只是面對殘酷現實,不同的群體技能特點是不一樣。”
不是公堂上,卻和女人講道理,張東信居然也犯這個低級錯誤了。
果然,蘇小小怒道:“你又不是皇帝老子,你還想改變這些?天下就你一個聰明人!”
張東信慫的也快,因為眼前的小美人真生氣了。
從一開始的憤怒傾訴,到中間的帶點情緒解釋,再到剛才的冷靜的慫了,前后就幾分鐘時間。
現在,張東信顛顛兒的哄道:“我就是閑聊。你說的對,我記得柳妹給你講過香蕉共和國。我給你解釋一下,是真的,這是一種玩笑的叫法。比如蜀郡的某個縣,我記不清是哪個了,盛產橘子,鄉民全靠賣橘子的為生,就可以玩笑稱為橘子共和國。”
蘇小小沒接話,心里就兩個字——討厭!
張東信又改話題了,哄道:“一只蛋殼里孵出一只很丑的鴨子,所以到處被歧視,被欺負……丑小鴨照著河水一看,自己成了漂亮的天鵝。所以,丑小鴨回去找自己的父母。終于找到了。但是,你猜怎么了?”
因為已經給呂勝男講了格林童話,所以張東信下意識的選擇安徒生童話講給蘇小小。不管以前講的灰姑娘還是現在給蘇小小講的丑小鴨,都是最能擊中少女心的故事。
所以,聽到這里時,蘇小小下意識的抬起頭,眼睛里都是動容,就要說話,卻又閉上嘴低頭不理張東信了。
張東信只好繼續講道:“丑小鴨的父母離婚了。好啦,慢慢回味吧,衣服給我吧。”
蘇小小心里一個字——賤!
話又說回來了,張東信能選這個故事講,也有潛意識的影響,因為,丑小鴨的故事也是在講比例問題。一堆鴨子,變成天鵝的只有一個,相對應的,天鵝蛋里孵出來的都是天鵝。
等把故事講完了,張東信也意識到自己的潛意識了,所以覺得今天還是別說什么先回去好了。
然后,張東信還是老程序,接過衣服付一把錢走了。
次日,張東信先見了使團負責人朱靈。
官話套話以后就結束了。
張東信再次來找蘇小小,對方一見是他,俏臉上立刻出現怒容。可能是張東信昨天的話真的刺傷了蘇小小的心。
今天有點小不同,張東信悄悄的在縫補的衣服里塞了一張漫畫。
蘇小小很快發現了,打眼一看,眼睛就亮了。因為,上面畫的就是一只丑小鴨和一只白天鵝。
無法抑制的感覺,蘇小小看著張東信,想說什么又說不出口。
張東信卻不解風情的打破了氣氛,說道:“別氣了啊,開玩笑閑聊么!我明天就要走了,一切照舊。人家是丑小鴨變白天鵝。你是白天鵝落難蟄伏,暫時做了丑小鴨。也好,至少不用擔心你不是白天鵝。困難只是眼前,好日子會來的。越是黑暗就說明離光明更近。有一次,我天快亮時醒了,發現黎明前的天最黑。”
聽到這兒,蘇小小終于開口了,說道:“你說的對!下次在別的地方我再好好謝你。”
兩人也聊了幾句。這次張東信走的時候,蘇小小明知不妥,但還是忍不住怔怔的多看了張東信兩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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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天后,張東信隨同使團到達了邊境,這里是互市的地方,不僅有魏國,位于草原之上的祁國也有人在這里參與商業買賣。
作為副使,張東信有自己的住所。住所并不小,格局是:中間客廳,兩頭是臥室和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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