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外面陽光明媚,而芳雪容依然只是坐在宮中的珠簾后面,黑紗蒙臉,看不清面容,而她也只顧撫琴,仿佛世間一切都與她無關,她的世界唯有這紫色古琴做伴,唯有這錚錚的琴音是唯一的聲色。
在外殿伺候的宮女,閑來無事,三五成群,嘻戲打鬧。
其中一位宮女離開人群,輕盈的走進殿前,想要在里面伺候著,正在這時,突然闖進來一個男人,宮女嚇得正要開口喊人,卻被那人用極快的手速封住了穴道,使得宮女動彈不得,也不能言語。
琴聲戛然而止,卻是沒有半點的驚訝之色,只是看清來人時,不禁微微一怔。
若是別人無端闖入,那便罷了,偏偏是此人卻不得不令她驚異。
只見眼前的男子,與星寒王頗有幾分相似,劍眉星目,面如冠玉,長發飄逸,堪稱風華絕代。
“艷王,你為何要來此?”芳雪容很快的恢復平靜,冷冷淡淡的問,雖然在問,卻并沒有看出有多在意,所以,來人可回亦可不回。
眼前的美麗男子不是別人,正是前不久從天牢中不翼而飛的星魁。
這艷王又是何許人也,為何會被星寒王恨之入骨?
艷王乃先太祖皇帝第十七子,也是最得寵的皇子,曾一度傳言,先太祖有意要將皇位傳位于十七子,最后卻被第四子所得,其中原委恐只有當事人知道。
艷王因為艷冠天下而被譽之為艷王,而他真正出名的不是他的美貌,而是他不但美而且被稱之為天下第一聰明之人。
可笑的是,極賦美名的艷王,在四年前,突然派兵攻破城墻,成為亂臣賊子,而他攻城的理由卻是為了一名傾國佳人。
然而面對這位亂臣賊子,百姓不但不怒,反而更加擁戴。
沒錯,是擁戴,百姓都希望艷王稱帝,因為先皇乃一代暴君,不得民心,艷王逼死先皇,卻是大快人心,只是艷王還來不及為帝便被星寒王擊破。
世人都說星寒王心狠手辣,與其父有過之而無不及,只因他對成為敗寇的艷王毫無半絲手軟,便親手挑斷他的手筋腳筋,打入天牢。
手筋腳筋?!
若是有人從天牢逃出,這也一點不奇怪,但若是一個被挑斷手筋腳筋的人好端端的站在面前,卻令人匪夷所思。
芳雪容會驚訝也就說得過去。
若非是神仙相助,否則怎么可能恢復如常?
艷王注視著芳雪容,邪魅的笑了一下。
“你可知,我是從天牢逃出來的?”
他之所以會這樣說,是因為他知道,芳雪容兩耳不聞窗外事,定然不會知道,自己傳遍京都的大事,所以,他便親口告訴她,至于她在不在乎,也是他不在乎的事。
“自然是如此,難不成是被星寒王釋放不成。”芳雪容平平淡淡的道。
星寒王放了他,是不可能的,所以唯一一個原因,那就是他自己逃了出來。
兩人說了句無關緊要,甚至是可有可無的對話,算是開場白。
“那你該明白我來此的目的?”
此話卻是重點!
芳雪容微微的嘆了口氣,輕輕的頤首。
芳雪容慢慢的抱起紫檀古琴輕盈的從珠簾后面走了出來。
“你放了她吧。”
她輕輕的對艷王道。
艷王二話沒說,手指在宮女的身上點了一下,宮女馬上恢復自由,她一臉納悶的看向自己的娘娘,又看了看眼前美麗異常的男子。
他就是艷王?四年前謀反的艷王,星寒王恨之入骨的男人?
“走吧。”艷王同樣平平淡淡的對芳雪容道,便率先走了出去,芳雪容后腳跟了他去。
“娘娘,你去哪里?你要跟著艷王去哪里?”
宮女追了出去,急急的問。
芳雪容回頭看了看她,想了下道:“告訴星寒王,如果他若真的對我還有舊情,請善待你們。”
芳雪容說著,義無反顧的跟著艷王走了。
此時外面的宮女全都倒在地上,應該是被點了昏穴,都昏迷了過去。
在皇宮的一個密道里,早有一輛馬車在等著。
對此,芳雪容便沒有半點的意外,若不是自有全身而退的法子,艷王也不會大搖大擺的將她帶出宮去。
守在那車里的小廝一見他們走來,忙向前迎接。
“殿下,你終于來了。”
“怎么?你還擔心我回不來不成?”艷王冷笑一聲。
“自然不是,只要殿下想去的地方,誰也擋不住,殿下想走,誰也攔不住。”小廝忙一臉的賠笑。
“少廢話了,都已經準備好了嗎?”看得出來,艷王即使是在冷斥對方,但是語氣有幾分溫和。
“早就已經為殿下安排好了,是一處非常雅靜的地方,最適合你與……”小廝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將目光落在芳雪容的身上,雖然看不到她的真容,但是小廝卻馬上知道她的身份。
“這位就是容妃娘娘吧。”
芳雪容微微的對他作揖,艷王淡淡的拉著她的手,把她帶進了那車。
“他叫司徒蘭楓,是我最得力的干將。”
坐上馬車后,艷王輕淡的向芳雪容介紹道。
“難怪在他的身上感受到普通小廝沒有的戾氣,原來如此。”
芳雪容的聲音也是輕柔得只有坐在她身邊的艷王才能聽得到。
“難道你不好奇,我要帶你去哪里嗎?”艷王冷笑了一下。
“艷王殿下若是想要我知道,便會告之。”芳雪容依然對一切表現得清心寡欲的樣子。
艷王注視著她,冷笑了一下,然后對著外面的司徒蘭楓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