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則的話音剛落，戚容隱猛地看了他一眼。

　　聞人千斤道：“那這么說，云裳是你的屬下？”

　　云則道：“算是也不是。”

　　他拉著聞人千斤在桌邊坐下來：“云這個姓，在四方閣只有高層才能用。”

　　聞人千斤看了看云則，又看了看云裳。

　　現在的人都這么年輕有為的嗎？

　　能在風月樓里潛伏多年，可見云裳是個極通透的人。

　　只看一眼，她便明白了聞人千斤在想什么。

　　云裳沖著聞人千斤笑了笑：“侯爺誤會了，只是家父在四方閣中頗得閣主青眼，所以得了個云姓，小女倒也能跟著沾光。”

　　聞人千斤點點頭。

　　明白了，四方閣里某位大佬的女兒。

　　要這么說，其身份地位絲毫不比上京城這些貴女低啊。

　　怎么會……

　　聞人千斤偷眼打量了一下云裳。

　　怎么會來花樓做臥底呢。

　　雖說瞧著是個賣藝不賣身的，但到底名聲不大好聽。

　　眼看著聞人千斤的小臉越發風云變幻起來，云裳忙打住她。

　　“侯爺，小女從七年前便隨家父效忠于四方閣。”她笑著斟了杯茶給聞人千斤，“名聲于小女而言，不過浮云。”

　　聞人千斤下意識接過她遞來的茶，心中感慨。

　　瞧瞧，這才是美人啊。

　　比起上京城那些天天拿名聲說事，標榜自己是如何如何金貴的小姐們，簡直不要太美。

　　真相大白了，聞人千斤提著的一口氣也松了些。

　　瞧著這云裳姑娘并非扭捏之人，對自己的身世身份也無甚遮掩的樣子。

　　聞人千斤心情頗好地同她談起天來。

　　兩人正聊得起勁，絲毫沒有注意到，一旁，戚容隱將云則偷偷拽了出去。

　　“你怎么回事？”戚容隱面色有幾分嚴肅，看著他的眼神里充滿了不可思議。

　　“來之前你只說要讓小鹿兒知道，你同云裳并非見不得人的關系。可你沒說過，你會直接暴露云裳的身份給她看。”

　　云則道：“若是不說出云裳的身份，我又如何讓呦呦相信，我同云裳沒有半點見不得人的關系？”

　　戚容隱張了張嘴，最后悶哼一聲：“這事不是我該考慮的，我只問你，你到底在想什么！”

　　云則倚著欄桿，偏頭看著花樓大廳里人來人往的姑娘和紈绔。

　　“她想知道，我便告訴她。”

　　其實他知道，若是他不提，以聞人千斤的性格，自然也不會深究。

　　只要告訴她，他同云裳不是她想的那樣，她也必然會信。

　　“云則！”戚容隱捏了捏手骨，“你不要被情愛沖昏了頭腦，我們這么多年的布置不允許出一點兒差錯。”

　　云則回過身來，認真地看了戚容隱一會兒，突然輕笑出聲。

　　“你以為我是為什么忍了這么久的時間，不敢同她光明正大。”

　　戚容隱握著羽扇的手微顫，眼底有一絲動搖。

　　云則傾身向他靠近了一些，聲音壓得極低，叫人聽不出到底是何種情緒。

　　“長樂，那日你是故意將窗戶紙劃破的吧。”

　　戚容隱眉心一抖，沉默地看著云則，沒有接話。

　　“你是想提醒我不要讓她發現云裳的秘密，還是想故意讓她看到我和云裳抱在一起？”

　　戚容隱道：“我只是想讓你知道，你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