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呦怎么在這兒？”

　　確認過人皮質感，聞人千斤尷尬地收回手：“我……我出來散步。”

　　云則看了眼她坐的馬車，笑而不語。

　　聞人千斤臉上一熱，默默扭頭。

　　待反應過來自己被反客為主了，忙又強撐起氣勢道：“明明是我先問你的！”

　　云則笑道：“先前看到你孤身一人出來，覺得不甚安全，所以便跟了一路。”

　　“不算人”的南沐和車夫保持沉默。

　　聞人千斤岔開話題：“我這一逛時間便久了些，本來還想參加上京城的上元節末慶，沒成想錯過了。”

　　云則看著她靠在車窗上的小腦袋，笑道：“今日收攤晚，不如一道去逛逛？”

　　聞人千斤一下竄起來，險些腦袋磕上車頂：“去！”

　　馬兒一路行至城中心，縱橫交錯的街道匯聚到了一個點。

　　聞人千斤遠離人群下了馬車，歡快地像她腦袋上的鈴鐺似的，當啷作響。

　　云則負手跟在她身后：“可還滿意？”

　　“滿意滿意。”聞人千斤一手拿著一樣小吃，點點頭又搖搖頭，小聲吐槽，“左右不是你折騰出來的。”

　　話雖如此，可手上還是沒停過從各個攤主那撈吃的。

　　她出門的時候，總是南沐跟著付錢。

　　雖然南沐也是男子，但是畢竟是她的下屬，且這么多年早就習以為常。

　　可今日卻很是不同，每當她拿完一樣東西，云則便自覺掏腰包的時候，她滿腦子都是：這個男人給我花錢，太帥了。

　　難道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聞人千斤一邊胡亂填滿嘴巴，一邊胡思亂想。

　　偶爾一個回頭，余光落到云則身上的時候，能看到他那被燈火柔和得恰到好處的側臉。

　　好像上一年剿匪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場景。

　　聞人千斤低頭看了看自己吃空的手，然后又看了看云則的手。

　　過去太久了，那只白凈修長的手是什么樣的觸感呢。

　　忽然，掌心一熱。

　　“這是江南的特產，剛出爐的梅花糕。”云則笑著將裝在紙包里的點心放進聞人千斤手里，“今日可吃飽了？”

　　聞人千斤湊上去咬了一口，軟糯甜綿，熱乎乎地在心底融化開來。

　　果然，她還是喜歡這個男子吧。

　　“雖然吃飽了，可好像還能吃。”聞人千斤抬頭去與云則對視。

　　云則道：“你是嘴饞罷了，姑且每樣都嘗一嘗，剩出來的我替你吃，左右我晚宴上也沒怎么用食。”

　　聞人千斤順勢將那梅花糕遞到云則嘴邊：“說起來，我剛發現，今年上元節，這大街上好許我沒見過的小吃呢，都是江南的？”

　　云則點點頭：“大多都是江南的小吃。”

　　聞人千斤背過身，殘留著梅花糕的溫度與甜味的掌心微微貼在胸口，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這個得好好記下來，改天問問靜好。

　　快走兩步避開和云則對視的可能，聞人千斤借著一處燈謎攤掩飾情緒。

　　“夫人老爺買個天燈嗎？”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者佝著背湊到聞人千斤面前，“我這攤上的燈猜謎面送謎底，還能成雙成對，比翼雙飛。”

　　聞人千斤摸到燈上的手僵了一下，不敢回頭看身后的云則，慌張地對老者說：“我和他不是……我還未出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