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一月,北面林海領地內的兇獸們不論進化等級高低都感受到了陰云下壓的緊迫感。
這是來自靈魂深處對死亡和災難的示警。
黎山下駐守的獸兵這一個月來被抽調了三次,每次十五頭,都由高階兇獸帶領,在北面領地和人族交界的區域巡邏,或者說是在提防。
事態很不樂觀,一如月灼得到消息后預感的那樣,人族地盤上的邪魔并沒有被撲滅,而且已經開始朝著無回林海蠢蠢欲動了。
第一只祟是在邊界戒嚴后的第九天出現的,是一頭非凡祟,偷偷摸摸的感染了數十頭二三階的兇獸之后才被發現。這已經算發現得極快的了,而滅掉它們足足損失了十五頭5階兇獸。
并不是5階兇獸太垃圾,而是祟的感染能力太惡心,剿滅過程中稍微被他們咬破皮那就是必死的局面,而且還會飛快的變成下一頭祟。所以打著打著就會不發現祟的數量越來越多。
其實個體實體遠強于人族的兇獸,在面對祟的時候并不會容易對付,相反還更加容易蔓延開去,畢竟只要是兇獸,每感染一頭,那就是一頭非凡祟,而且還是比同階的人族祟更強悍得多的存在。
第二次祟的入侵就在前天,而且是一次明顯蓄謀已久的入侵。
事發點是在西面領地和北面領地共同交界人族地盤的三叉口,一次凌晨的祟海突襲,直接侵入無回林海的祟就多達六十多頭,清一色的非凡祟。而且利用了污泥等手段掩蓋住了大部分身體氣味兒悄悄的對低階兇獸進行感染,僅僅三個小時之后,祟的數量就變成了八百多頭!
這次的大舉入侵讓西面和北面兩個領地的兇獸神經緊繃,調集了大量的6階獸海和高階獸兵前往三岔口鎮壓。按照經驗,八百多的祟需要出動同等數量的5階獸海才能壓下去。
可在兩面領地的獸兵紛紛前往增援的時候,一股祟則是趁著北面領地邊界線防御空虛的一段位置偷溜了進去,并且即刻開始侵蝕。它們沒有將侵蝕的目標放在醒目的兇獸身上,而是選擇了如灰皮鼠這類體積細小的低階兇獸,利用這類兇獸的數量優勢結合祟對生命體潛力的壓榨,在短短的一個晚上的時間里就行了一股燎原之勢。
以正面的強攻為誘餌,然后利用漏洞進行針對突襲。聲東擊西的戰術被邪魔玩得很熟,狠狠的將西面、北面的兇獸們戲耍了一頓。而這一頓戲耍直接將北面的5階獸海耍沒了上百頭。
還是那句話,祟的惡心不在于它們的個體戰斗力,而是在于它們那恐怖的感染能力,那種可以頃刻間感染殺死并將敵人變成自己傀儡的手段,才是邪魔作祟的真正兇險所在。
失去了百多頭5階獸海,北面領地的邊界防御更加捉襟見肘。
“為什么邪魔會往無回林海跑?人族這么大的地盤遠比無回林海更廣闊,為什么不去,跑無回林海來干什么?”
尚長風絕對不信邪魔會無緣無故的往無回林海死沖,這根本說不通。必定是無回林海有什么東西讓邪魔覬覦。
“或許吧。不過到底為什么,只有那些邪魔才最清楚。”月灼搖了搖頭,對于尚長風的疑問她也沒有確定的答案。
好心情從那一頓牛排之后就一去不復返了。不過從那天開始,月灼的手邊總是比以前多了一樣東西,百香果酒。這種被尚長風命名的酒類飲料成了月灼現在不離手的嗜好。
“白香兒派來的使者走了嗎?”
“已經走了。尊王,為什么拒絕它們的協防建議呢?我們現在正是邊界防御空缺的時期,它們......”
“不用再議了。白香兒面對的局面絕不會比我們現在輕松。而且她那邊的獸兵你也見識過了,戰斗力和我們北面的不能比,所以她更需要更多的獸海和獸兵,一旦抽調力量幫我們協防,很可能再次被邪魔利用,到時候可就不知道局面會糜爛到何種地步了。”
尚長風想起了白香兒麾下的那群棒槌,同階當中尚長風覺得估計白香兒麾下是最菜的,不過它們的運氣好像一向很好。
“那東面和南面呢?能不能讓他們增援一些獸海?”尚長風現在和月灼混熟了,知道對方不會介意他在邊上比劃一些主意。
“還不到時候。呵呵,長風,你看起來很緊張啊?莫非信不過咱們北面領地的同伴們?”月灼搖了搖頭,她不太理解尚長風的緊張。邪魔作祟她已經經歷過一次了,這是第二次,雖然損失不小,但還遠不至于四處求援的地步。
月灼已經沒有在石屋里睡大覺了,其實幾天前她就再沒有睡過一秒鐘。每隔一個小時就會有一頭傳訊的飛行兇獸將邊界線的各種情況全部帶回來稟報。
訊息都是尚長風先接手,而后匯總到月灼的手上。甚至在尚長風的堅持下,石屋里還壘起來一個簡易版的沙盤,沙盤上插著標識,將邊界線上的各種布防態勢以及突發狀況都標記在上面。
“尊王,目前我們已經做到最大限度的利用手里的兵力了。但漏銅還是有,就看邪魔上不上當了。”尚長風此時的表現根本就不像是一個畏畏縮縮的狗子,反而像一個充滿手腕的狗頭軍師。
畢竟尚長風在地球上的時候可是一名職業游戲玩家,玩的就是副本和戰場的指揮角色,面對眼前的局勢他還是有不少力氣可以幫上忙的。
尚長風名字手里的力量不夠,但他沒有攤薄邊界線上的力量配比,反而是故意留了一段不小的區域出來“空著”,同時讓這片“空地”周圍形成一個口袋,只要邪魔領著祟鉆進這個口袋那就會被扎緊了一頓胖揍。
很老套的謀略,放在地球上估計要被笑掉大牙。可放在一般情況下都喜歡直來直去的兇獸身上就顯得相當出彩了。至少在月灼眼里尚長風簡直就是個“戰略天才”。
“但愿吧。不過也別把邪魔想得太簡單了。我總覺得它們在盤算著什么。”月灼掃了一眼新插在沙盤上的標記,搖了搖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