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能撬開巨硬龜的殼嗎?”
羅昊正盯著瓷杯里見底的紅茶時,耳畔傳來了孔撼山的問題。
他抬起頭,看了一眼巡查鏡圓形寬大的鏡面,預備隊四人組和任信都分別解決了迅氣獸,走到了草坪中央的巨硬龜身側。
“沒什么希望。”羅昊實話實說。
預備隊四人平時的訓練不是保密的,夜管局內任何一個人,都可以繞點遠路帶著爆米花可樂,跑到夜管局大樓后面的地下訓練室無票觀看。
四人配合訓練了半年,能力和等級他們都是清楚的,合作起來打十幾只迅氣獸雖然有點吃力,但不是無法解決的事情。可巨硬龜不同,它是實打實的二級詭種,而且還是升級只強化了身體防御的那種。
四人組里面沒有一位能破開他防御的,他很清楚這一點,不管是潘固的火刀還是馮焚風的風刃,都無法對巨硬龜造成傷害。
這也是為何他會不理解局長設計的這次考核內容,覺得有些難為人的原因。
“那個任信呢?”孔撼山又問。
“你覺得可能嗎……這巨硬龜的殼就算我們三個上破開的幾率也比較小吧,他一個新覺醒的怎么做到?你以為誰都是顧青思和韓七月?”這次不是羅昊回答了,而是重新將手放回衣兜里的柳之行的搶答。
孔撼山有些沉默,柳之行語氣不好,但卻是實話,夜管局四支隊伍,除了顧青思和韓七月,幾乎所有人都是從一級一步步往上升的,他們在預備隊或者剛覺醒的時候,是絕對無法對付一只二級詭種的。
“不,我們三個絕對破不開。”羅昊看了柳之行一眼,糾正了一下對方的話語漏洞。
柳之行雖然又被羅昊挑刺兒,但他只是瞪了對方一眼,沒有出口反駁。因為他知道羅昊說的沒錯。
監察室里三人,分別是后勤、詭物、監察三隊的成員,并非是擅長戰斗的肅清隊,就算他們都是二級,因為是輔助型的能力,威力有限,面對這種升級后全點防御的二級詭種巨硬龜,他們是無能為力的。
“如果他們破不開……這考核算通過嗎?”柳之行問。
“算啊,二十只迅氣獸又不是白殺的,滿分十分,他們最起碼也拿夠六分了。”
羅昊將杯子里僅剩的那點涼茶喝干,隨后抹了抹嘴邊的水漬,目光看向巡查鏡,說道:“畢竟……肅清隊的人手是真不夠了。”
“你的意思是……這四人都會進肅清隊?”柳之行有些詫異。
“是五人。”羅昊瞥了他一眼。
“別開玩笑了,就那個任信磨磨唧唧殺掉三只迅氣獸的能力進肅清隊?”柳之行仿佛感覺自己被逗笑了,“他要是進肅清隊的第一天就丟掉小命怎么辦?”
“我管不著……周千山明顯很看重這個任信,肯定是要拉他進肅清隊的。”羅昊想起了幾天前與自己的隊長呂云寺聊天的內容。
柳之行皺起了眉頭,道:“周千山看重了他什么?就剛才他的表現,撐死就是一個弱化版預備隊隊員。”
羅昊聳了聳肩,道:“誰知道呢?”
他目光望著鑲嵌在墻內,只露出平整鏡面的巡查鏡。
“說不定,等會我們就能看到了。”他輕聲說道。
就在他們三人說話的時候,任信已經走到了龜殼下面。
灰褐色的巨型橢圓龜殼穩當當的躺在草坪中央,龜殼上有著一圈圈極淺的花紋,身下是被壓凹陷的草坪。
他站在龜殼右側,仰起頭看著這一動不動,仿佛將自己縮在一個堅硬殼子內就能安然無恙的巨大烏龜。
撓了撓頭。
他不知道在夜管局二樓的某間屋子里面,有三個人給出了僅憑任信等人無法破壞龜殼的判斷。
他只是覺得這樣一個站著不動讓人砍的目標,他還是第一次遇見。之前不管是鬼將還是巨蟒,都需要他想辦法與其周旋敲夠九次大鐘,才能拔出那把秒殺劍解決對方。
但現在這只巨型烏龜,就裸露個龜殼在外面,整個身子都縮了進去,不逃跑也不反擊,一副任你打的狀態。
“這湊夠九下,應該挺容易的吧?”任信蹲在地上,試著用手拍了拍龜殼表面。
咚——
他的手剛觸碰到龜殼,體內那座大鐘自行敲響了一下。
“呵……還真可以。”任信笑了笑,忽然覺得這巨硬龜比那三只野獸好對付多了。
他站起身子,右手靠近龜殼,隨后用食指輕輕敲擊龜殼表面。
嗒嗒——
他手指的敲擊聲就像是水滴從空中墜落到巖石表面,清脆動聽。
在敲完最后一下后,他才緩緩后退,走到了一個合適的距離。感受著腦海中那座青銅大鐘第九次敲響后的回音,輕抬右手。
一把劍就忽然憑空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任信握著冰涼微沉的劍柄,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巨大的灰褐色龜殼,舉起手中長劍,輕輕斬下。
一道金色劍光忽然在足球場中央迸發,宛若一道橫沖直撞的金色彗星,極其迅捷地從龜殼中間一穿而過!
遠處坐在看臺上的周千山猛地站起身子,雙手緊緊捏住身前的椅背,強行按壓住內心波動的情緒,深吸了一口氣,笑道:“果然這把劍才是你覺醒的能力!”